秦砚声音有些沙哑，“谢谢夏老师对秦曦的关心。”
她强撑着笑笑，“我刚来北城，还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我会跟她聊一聊的。”
随后提着面包，慌不择路地逃了。
秦砚坐回车上。
出神地望着四周。
车就停在学校对面小区的停车场上，可以看到一中对面有好些商铺，小吃店，奶茶店，文具店，报刊亭，书店，只要是学生需要的，一应俱全。
秦砚眯着眼睛看了一阵，脑子里闪过一系列“如果自己是这些店的老板提案。”
心情平静不少。
她叹了口气，端着面包，走进那家奶茶店，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邮件。
由于秦肃在公司，所以也没什么大事要她处理，也就是之前在S国的几个项目的收尾。
奶茶店就在书店的旁边，秦砚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书店的门口。
她坐了一会儿，决定到书店里逛逛。
书店门口贴了一张白纸，店铺转租，有需联系，下面是已经被裁剪好的电话纸条。
只不过看情况，纸已经贴出去有一段日子了，电话条还是没少一个。
走进书店，门口收银员小妹正捧着手机看的入神。
非常普通的书店，普通的构造，二楼不对外开放，一楼卖一些教辅资料。
秦砚又出去在附近逛了两圈，附近一共五个学校，书店若干，最近三条街只有这一家。
书店的生意会跟附近的学校有合作，不可能开不下去。
所以，不是这里有问题，是老板有问题。
秦砚勾起一个笑容，从书店门口撕走了电话条。
如果方秘书在这里，一定会为这书店老板担忧。
秦砚曾经给方秘书说过，心情不好，就是因为钱少了，不开心就去赚钱，直到开心为止。
秦砚行动力很快，当天下午就打了老板的电话。
老板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两人约好了晚上七点在书店见面。
六点四十，秦砚嘬着最甜的奶茶，在书店门口揣摩老板遇到的难题。
是家里的事，急用钱？还是要搬家，无心打理？
她可以酌情砍价。
自己可真是一个好心人，秦砚这样夸着自己。
“哎哟，你不是上次那个。”
雷老板一拍脑袋，咧着嘴笑，“上次我车脏了，还是你提醒我的！”
砰的一声，秦砚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好巧，雷先生。”
冤家路窄啊。
秦砚扬起眉头，“我们进去谈吧。”
抛开个人恩怨，客观看待，这位雷老板三十岁上下，身材不错，收拾的也算人模狗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秦砚看着他就不爽。
雷老板还记得秦砚那天的友好提醒。
两人一开始的聊天还是蛮顺畅的。
可秦砚一改那天的友好，张嘴就把雷老板的讨价空间压没了，他也不肯示弱，对底价咬得很死，可秦砚不咸不淡，一副这生意可有可无的样子，搞得雷老板不上不下，难受得不行。
雷老板心中焦急，他还以为秦砚是个好糊弄的，没想到，真没想到。
他擦了擦汗，使出缓兵之计，“我那天见秦老板是在学校，秦老板孩子上几年级了？”
秦砚也不着急，这个雷老板今天就交底了，这证明他急需用钱，急着出手，拖久了，难受的是他。
“高一了。”
雷老板谄媚地笑道：“噢对对，是在夏老师班上是吧？”
秦砚瞥他一眼，没说话。
雷老板更加神气，“实不相瞒啊，我跟夏老师关系不错，秦老板有什么需要，咱们这都随时可以关照的。”
“噢？”
秦砚好似来了兴致，“雷老板是怎么认识夏老师的啊？”
雷老板摸着脑袋，“嗨，家里人给介绍的，相亲，吃过几次饭。”
秦砚笑容更甚，“看雷老板的情况，好事将近了？”
“哎呀，没有没有，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还在追求呢。”
雷老板一副害羞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喝喜酒，秦老板你一定来啊。”
秦砚怒极反笑，“好，好……”
一中的放学铃声很大，雷老板听见了，连忙说道：“那秦老板，你先接孩子，合作的事，咱们容后再议。”
秦砚坐上驾驶座，把手上的两本书扔到副驾驶。
夏昭谢去相亲？
时光带给秦砚的无力感又一次翻涌上来，可终究是刻舟求剑，时光不再。
秦砚接到了秦曦，去两人昨晚约好的海鲜餐厅，秦曦强颜欢笑，情绪不高。
秦砚比秦曦能装，“这的螃蟹不错，我给你开一个？”
秦曦摇摇头，吃一口菜，能叹三口气。
“如果海鲜不合胃口，咱们可以回家吃。”
秦曦笑了笑，“姑姑，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别生气哦。”
秦砚夹菜的筷子一顿，“你说。”
“姑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秦曦讨好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来几张卷子。“你给我签个字吧。”
“这点小事，你怎么连饭都吃不下了，先吃饭，回家给你签。”
秦曦喜滋滋地收起卷子，“姑姑，那你能不告诉爸爸吗？”
秦砚挑挑眉，“你考的有多差？”
“哎呀姑姑～”
“好了，我不会告诉他的。”
回到家，秦砚才知道秦曦为什么这么害怕。
高一月考，目前只有语数英的成绩，单科满分150，英语55，数学32，语文63。
秦砚拿着卷子，一时间沉默不语，她张张嘴，又闭上了。
秦曦也站在客厅，战战兢兢。
姑侄俩面面相觑。
她记得她去s国之前，秦曦的成绩不是这样的，初中不是还名列前茅的吗？
就算江城和北城高考用的不是一套卷子，也不会相差这么多吧？
她又把卷子仔细翻了翻，这数学答的很有水平，每道题都有一个相同的错误答案。
良久，秦砚说道：“你是在……控分吗？”
秦砚抬眼看她。
秦曦眼睛乱撇，不是害怕，藏事了。
秦砚把卷子扔在桌上，“你挺能耐啊？总分控150是什么意思？”
“哎呀，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秦曦狗腿兮兮的，“姑姑，你真是火眼金睛啊。”
“你少来。”秦砚嫌弃地说道：“为什么要控分？你在报复你爸爸？”
秦曦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早就不生他的气了，我现在觉得这里也挺不错的。”
秦砚又想到夏昭谢白天说的话，秦曦总是在学校睡觉。
她冷不丁地问道：“成绩是控出来的，那在学校睡觉也是装得？”
“嘿嘿，夏老师告诉你的？她可真是个负责的老师，我下次争取把英语考高一点。”
秦砚瞪她。
秦曦低下头，“姑姑，你答应我的，不告诉我爸爸。”
秦砚扬起一个笑容，“你想跟我做交易，可以，我有两个条件。”
“要么告诉我这些莫名其妙行为的原因，要么正常表现。”
秦砚还补刀，“你被流放到北城的原因，我还不知道呢，我不介意现在去跟你爸爸交流一下。”
“诶，别别别。”
这个原因绝对不能让姑姑知道。
秦曦在脑子里算了一下，“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要么坦白，要么好好考试。”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