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两人轮流小憩，但谁都没能睡好。
704房间不断出现各种异象：墙壁渗出血液、家具自行移动、卫生间传来冲水声......
直到清晨6点，屋内的灯光才恢复正常颜色。
两人精疲力尽地坐在床边，眼下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第一天就这样......”
李奕欢揉了揉太阳穴：“接下来六天怎么熬......”
沈默起身，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
外面的雾气消散了些，能隐约看到楼下空荡荡的街道。
那个坠楼的人影不见了，只留下一滩暗红色的痕迹。
“我们得尽快找出错误规则。”
沈默强打精神：“今天的重点是验证那些互相矛盾的规则。”
他走向冰箱准备做早餐，却在打开门的瞬间僵住了。
所有食材都已腐烂变质，青菜和鸡蛋上爬满了蠕动的蛆虫。
“呕......”李奕欢捂住嘴后退几步。
沈默强忍着恶心，用筷子夹起一片爬着两条蛆虫的菜叶：“规则说必须吃三口......”
“你要吃蛆？”
“这是蛋白质，你得适应，以后......”
李奕欢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要是真吃了，以后别靠近我三米范围。”
“......你说得对，万一这条规则是假的呢。”
沈默轻咳一声，默默放下筷子：“先不吃，看看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出现异常，再考虑也不迟。”
两人草草啃了几口自带的面包，决定再次出门探查。
沈默谨慎地推开房门，走廊上空无一人，但弥漫着极为难闻的味道。
昨晚的703房间现在大门敞开着，电视机依然闪烁着雪花屏。
沈默正打算进去看看，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响了。
两人瞬间绷紧神经，刚要逃跑，电梯门已经缓缓开启。
“早上好，住户。”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朝他们点头微笑：“我是公寓管理员，两位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沈默和李奕欢僵在原地。
“别紧张，例行检查而已。”
管理员迈出电梯，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704房间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沈默谨慎回答。
管理员点点头，在记事本上记录着什么：“很好。记住，发现任何异常都要及时报告管理处。”
他顿了顿：“特别是镜子里的异常......千万不要相信它。”
说完，他走进电梯。
门关上前，沈默注意到管理员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纯黑色，没有一丝眼白。
电梯门关闭后，两人长舒一口气。
“管理员和603纸条的提示是相悖的......”
沈默若有所思地看着电梯指示灯从7逐渐变成5：“我们直接去603看看。”
......
603的门依然锁着，但这次沈默在门把手上发现了一缕黑色长发，像是被人用力拉扯下来的。
而斜对面的606今天却半掩着门，老式收音机的电流杂音从门缝里断断续续地飘出来。
沈默拉着李奕欢走了进去。
606的布局和704几乎一样，但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似乎全是这栋公寓的住户。
诡异的是，所有照片中的人像都被剜去了眼睛，只剩下两个渗人的黑洞。
“这是......”李奕欢倒吸一口冷气。
沈默的目光被书桌上的相册吸引。
整本都是眼睛的特写，每张照片下方都工整标注着日期与房号。
最新那页赫然贴着一对熟悉的眼球，底下写着：“704，新住户，第二天”。
“靠！这特么是boss的老巢？”
沈默扯着李奕欢夺门而出。
两人刚抵达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正一步步往上走。
“不守规矩的新住户，你们擅闯别人房间！”
“是管理员的声音！”李奕欢一惊。
两人赶紧往上跑，刚拐进七楼走廊，却看见那个老太太正杵在走廊中央。
她依然端着那个曲奇饼干的盘子，只是这次盘子里盛着的是一对血糊糊的眼球，黏稠的血浆正顺着盘沿滴落。
“新邻居......”
老太太咧嘴一笑，参差不齐的黑牙间不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尝尝我特制的......眼球曲奇......”
前有虎视眈眈的老太太，后有穷追不舍的管理员，两人顿时陷入绝境。
“嘻嘻，到我这里来......”
703房间里突然传来小孩清脆的笑声。
危急关头，沈默一咬牙，拽着李奕欢冲进了703的房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墙壁上贴满了儿童涂鸦：扭曲的人形、没有五官的脸、血红色的太阳。
“嘻嘻，来陪我玩......”那个稚嫩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李奕欢的六合大枪已经具现而出，但面对这些超自然的副本怪物，显然只能起到壮胆的作用。
沈默环顾四周，发现客厅的电视依然开着，雪花屏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先找地方躲一下。”
他压低声音：“管理员和老太太很快就会找过来。”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却在拐角处猛地停住脚步。
厨房地板上躺着一具玩偶，大小和真人差不多，穿着碎花裙子，但没有头。
“来呀......”
卧室门缝下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五根手指像蜘蛛腿一样蠕动着：“来陪我玩换头游戏......”
沈默感到一阵恶寒，余光忽然瞥见客厅角落里有一个的老式立柜，立刻拉着李奕欢躲了进去。
“吱呀......”
卧室门缓缓开启，伴随着一阵欢快地脚步声。
透过柜门的缝隙，他们看到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穿着沾满血渍的粉色睡裙。
她的头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歪着，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缝合痕迹。
“躲好了吗？”
小女孩咯咯笑着：“我要开始找了哦......”
她先是掀开了沙发垫，又弯腰查看茶几下方，每一步都让柜子里的两人心跳加速。
当那双赤足停在立柜前时，沈默能清晰感觉到李奕欢的身体抖了抖。
“704的住户！”
门外突然响起管理员的声音：“你们擅闯他人房间，严重违反公寓规定！”
小女孩的动作顿住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转身走向大门：“他们是我的新朋友......我们一起玩换头游戏......”
趁这个机会，沈默轻轻推开柜门，拉着李奕欢快速溜向阳台。
703的阳台和704的相邻，中间只有一道半米宽的空隙。
他们一前一后跳了过去，迅速钻进704的房间，将阳台门反锁。
“他们去哪儿了？”门外传来管理员愤怒的质问。
“不知道......”
小女孩的啜泣声渐渐扭曲：“他们不想和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