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族谱上通常不会写女孩的名字。
因为族谱又被称之为家谱,记载的时一个家族的历史与传承。
可以说是很重要的文献,当然也是其他国家所不能够理解的。
因为是传统的父系社会,所以族谱中记载的基本都是男性后代。
当然现在的话,随着社会的进步,以及观念上的改变,一些族谱上也会出现女性后代的名字。
但这毕竟是少数。
只不过这个村子应该不是那种会记载女性后代名字的样子。
从他们对待女性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
但这不代表族谱中就不会出现女性。
实际上,在族谱之上,配偶的信息是会被详细记载的。
名字,出生日期,嫁入族内的日期,死亡时间,以及与家族之间的关系都是会有的。
然而此时被孙羽拿着这本上,最前面的时候还有配偶的信息存在,但是后面就完全没有配偶的信息。
“而且这配偶的信息也是奇怪的很啊。”偷瞄了一眼夏九思,对方没有多余反应,看来方向是对的,“虽然后面确实是没有配偶的存在,不过就前面出现的那些配偶就已经足够奇怪了。”
“大佬,你看这里,这些配偶的生卒时间,如果说一个短命的也就罢了,但是这每一个都短命就说不过去了,总不能够这个村子就是这么的倒霉,娶回来的老婆都是短命的。”
盯着上面的生卒时间算了一下的孙羽,眉头更加紧蹙了:“不仅短命,这时间都是一样的,每个嫁进来十年就都死了……等等,十年。”
错愕的孙羽看向夏九思。
夏九思颔首,肯定了他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的孙羽涌现出一股愤怒的情绪:“难怪后面都已经不再记载,因为后面他们根本已经不将这些女人当做是人了吧。”
愤怒的同时感受到的却是悲哀。
因为这些女人的命运。
然而夏九思从孙羽的手中将那本族谱给抽走,随意翻动了两眼,眉眼之间带着几分轻嘲:“收起你的同情心,她们可不无辜。”
“什么?”孙羽抬眼看着夏九思。
随手将族谱放回到了原本位置的夏九思拿着烛火将牌位照亮了一圈,看着上面一个个的名字,轻叹摇头,回头看向孙羽时,他的模样在烛火之中忽明忽暗,孙羽竟有几分看不真切夏九思的模样。
“有些东西,不能够只看表面。”夏九思端详着手中的烛火,若是一把火将这里烧了,定然是绚烂的很。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啊,哦。”孙羽还有点懵,但跟着夏九思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走了没几步,夏九思放下背包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件衣服,看样子好像并不是之前给孙羽看的那个。
“之后会降温,这衣服,你穿在里面。”
“我身体好着呢,大佬,这还是你穿吧。”孙羽拍着自己胸脯说道。
夏九思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我自己还有,这衣服保暖,你穿着就是。”
“哦。”感觉自己要是再拒绝的话,夏九思就会生气的样子,孙羽带着几分畏缩地将衣服接过去后,就在祠堂里面将衣服穿上了。
真别说,这衣服确实是保暖的,穿上后,仅有的寒意都没有了。
第二天如期到来。
天刚亮。
祠堂的门便被打开,神藏师来到祠堂之中。
原本还在熟睡的孩子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一般,来到了空旷的地方,按照原本的位置坐好,一如之前的模样。
神藏师穿过他们走到了最前面,端详着这些孩子,嘴角似乎也多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神藏师的手中提着一个篮子,看着不大,里面也装不了多少的东西。
绕着孩子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原点的神藏师终于是打开了手中的篮子。
里面盛放的是一碗鲜红的水,旁边放着的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笔,无论是笔尖还是笔身都是漆黑无比。
那水中并没有血腥味,只是这颜色确实红得像是血液一般。
一手端着水碗,一手拿着毛笔。
不紧不慢地来到第一个人的面前,沾了一点的红色水便在孩子的脸上绘制了起来。
那笔势复杂,又看不明白究竟是在刻画什么东西。
不过看第一个孩子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反应。
也可能这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所以习以为常了?
这红色应该不是水,而是某种颜料吧,因为画在脸上的东西并没有消失,甚至也没有流淌,像是被印在了脸上一般。
好似是担心不清楚一般,神藏师提笔还勾画了一遍,直到那颜色变得鲜红无比,这才走到了第二个人的面前,进行着相同的操作。
这种操作如果对着大一点的孩子,或许还能够听话,但奇怪的是那些看着不大的孩子,竟然也能够乖巧地接受这种绘制。
等靠近了一些,又发现,这红色的也并非是颜料。
本以为是掺和了朱砂的水,该是粘稠的,才会在脸上不流淌,不消失。
但是这红色分明是在碗中随着神藏师的走动不断晃动,是切切实实水的状态。
其中也没有朱砂颗粒感。
没有刺鼻的味道。
若非是颜色不对的话,看上去竟然真的和一般的水没有区别。
笔尖柔软,上脸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痒,却并不疼。
那水从脸上扫过的时候,却带着几分温热的感觉,并不是冷的。
但这碗中又没有热气冒出,着实是奇怪的很。
此时再回看第一个人,原本脸上清晰的印记,这个时候却在逐渐的消失。
再仔细看看,确实是这样的,原本被勾画了两遍的像是符文一般的东西,竟然真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
这画在脸上的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吗?
而这些孩子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遍的绘制下来,前面两个孩子脸上的印记已经消失了,后面的还在逐渐变淡。
此时的碗已见底,里面红色的水竟然是一滴不剩,神奇的时那黑笔上也没有沾染上任何的痕迹。
将碗和笔放回原本位置后,便随手放在了不远的位置。
之后便再次在这些孩子的面前来回踱步,好似是在确认什么。
视线从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上划过时,原本还淡然的神藏师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在奇怪什么。
但是又不明白这种错误感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
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动静。
那动静着实是有几分太大了。
以至于神藏师都受到了影响,只有这些孩子还是原本的模样,外面的任何事情都无法打扰到他们一般。
推门而出的神藏师看到了不断涌现的村民。
但就算这些村民再着急,看到神藏师的时候, 还是会下意识留出一点的距离,摆出恭敬的神色。
但神藏师似乎并不太想与这些村民交流,所以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这些村民从眼前消失。
有些原本紧闭的院子门被打开了,探出了一颗颗脑袋,她们粗布麻衣,脸上依旧是麻木的看着一切。
“又是捣乱的吗。”神藏师呢喃了一句。
不远处,村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靠近,他倒是没有追出去,是因为年纪太大了吗。
“是打扰到您了吗。”村长在神藏师面前站定了,本身就佝着身体,此时对比站在台阶上的神藏师显得更加矮了。
当然也更加的谦卑。
“发生了何事。”神藏师面对村长的时候还能够说上两句话。
“出了一点状况,不过很快就会解决,不会影响到迎神节举行。”村长说道。
神藏师颔首,只要不会影响到迎神节,背后发生了什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有两个人自己还是不放心:“在你家借宿的两个外来者呢。”
“他们昨日就未曾回来,带来的背包也是带走了的,今早我去拿空置的屋子看了一下,也是没人的,怕不是昨晚留在了林子里面,被林子里面的野兽给吃了。”
对于这两个外来的人,村长自然没有多余的感情,收留一段时间已经不错了,难不成还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成。
“迎神节快要开始,你就不应该带着两个外乡人进来。”神藏师虽然声音依旧平淡,却能够听到这其中的不满。
“这不是担心这两人要是到处乱跑,闯到我们村子也是麻烦,索性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安心,况且,如果中间出现情况,他们两个也能够作为备选吗,谁知道连昨晚都没有坚持过去。”
“罢了,我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这两人还在周围活动着,处理完外面的事情,你派些人,找找他们,就算是尸体也要找回来。”
“我明白。”村长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恭敬。
关门声响起。
村长直了腰,盯着那紧闭的祠堂门:“又要说再见了,真是浪费。”
拐杖敲地的声音逐渐远去。
葬神渊的附近,大量的村民聚集在这个地方,申耀挤过人群站到了最前面,凝视着此时的葬神渊。
“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