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陈冕惊怒交加,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刀罡,在这精妙的剑术面前,竟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李子遇的剑仿佛无处不在,又轻灵得不着痕迹,每一次格挡刺击,都带着一股轻柔的剑意,不断瓦解着他的刀势和护体罡气。
陈冕只能被迫转攻为守,重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却依旧被那连绵不绝、无孔不入的剑气逼得步步后退,狼狈不堪。
“结阵!助陈师兄!”其他武道院弟子见状,纷纷怒吼着拔出兵器,结成战阵,就要上前围攻李子遇和徐听。
“诸位武道院的师弟师妹。”许太平温和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压力,他一步踏出,站到了武道院数百弟子与徐听之间。
他周身那原本温润如玉的浩然正气骤然一变!
如同平静的湖面瞬间化为汹涌澎湃的怒海狂涛!
一股堂皇浩大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从许太平身上轰然爆发!
“京城第一天骄”的锋芒,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轰——!
无形的气浪以许太平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冲在最前方的数名武道院弟子只觉得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山岳当头压下,凝聚的战阵瞬间崩溃,护体罡气土崩瓦解!
那些弟子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青铜墙壁上,筋骨欲裂,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凝神七八层修为略低的弟子别说挥动兵器冲锋,就连抬起手臂、运转灵力都变得极其艰难!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膝盖不受控制地想要弯曲、跪伏!
在这股天威般的恐怖威压之下,众多弟子根本无法抵抗,一个个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成片成片地跪倒在地!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一身素白儒衫、面容温和的青年,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敬畏!
这就是京城第一天骄的真正实力吗?!
仅凭威压,便镇压上百武道院精英弟子?!
整个甬道入口处,各方势力,瞬间鸦雀无声。
李子遇与陈冕激烈交战的剑鸣刀啸中,武道院弟子如同待宰的羔羊,被许太平那浩瀚如海的浩然威压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徐听看着眼前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他慢悠悠地走到一个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武道院弟子面前,挑衅地伸出手指,轻轻勾了勾。
那弟子看着徐听脸上那令人心头发寒的笑容,又感受到身后那如同山岳般的恐怖威压,浑身一颤,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地将自己的身份玉牌取出来,恭敬地奉上。
徐听接过,随手掂量了一下,随手抛给身后的杨衡,“收着。”
“好嘞!”杨衡精神抖擞,立刻上前,如同收租的地主,开始挨个收缴。
在许太平的威压和徐听那笑里藏刀的注视下,剩下的武道院弟子,无论心中如何不甘、屈辱,都只能咬牙颤抖着将代表自己半月辛苦和荣耀的身份玉牌,乖乖交到杨衡手中。
很快,杨衡手中就多了一大堆沉甸甸的身份玉牌。他粗略一扫,这些玉牌上的积分加起来,竟已高达上百万!
陈冕被李子遇精妙绝伦的剑法死死缠住,眼睁睁看着自己带来的弟子如同待宰羔羊般被收缴玉牌,气得目眦欲裂,胸中气血翻腾,刀法更是散乱!
“徐听!许太平!李子遇!杨衡!”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催动刀罡,试图逼退李子遇。
但李子遇眼神冰冷,鸣鸾剑化作一道白色剑光,抓住他暴怒露出的破绽,一剑点在他重刀护手之上!
不是大开大阖的苍龙剑诀。
而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
正是传承自叶夫子的“君子剑”。
陈冕手腕剧震,重刀险些脱手!整个人被震得踉跄后退数步,体内气血翻腾,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李子遇并未追击,只是持剑而立,清冷的目光如同看一只败犬。
徐听走到陈冕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无视他那择人而噬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笑容,伸出手指勾了勾。
“陈师兄,该你了。身为武道院当代首席,更该以身作则,率先垂范,给大家正正路子,对吧?”
陈冕看着徐听伸出的手,又看了看旁边被许太平威压镇压得动弹不得的弟子们,再看看持剑而立、气息凛冽的李子遇……
“徐听,你欺人太甚!”屈辱、愤怒和无力瞬间淹没了陈冕,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直流。
“欺人太甚?”徐听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脸上的戏谑更深几分,“本少今天就欺人太甚,你奈我何?”
“今天,本少就让你们这群渣滓知道,我万剑山庄的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了的!”
“你交,还是不交?”
最终,陈冕猛地闭上眼睛,颤抖着手,将自己的身份玉牌狠狠扯下,如同丢垃圾般扔向徐听。
徐听随手接住,看也不看,直接丢给杨衡。他拍了拍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诸位武道院精英们,经此教训,能迷途知返,好好反思,重新做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其他势力,声音带着戏谑,“现在,惹我万剑山庄,包括惹我稷下书院的下场,诸位可记住了?”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天枢院那位,煜王世子顾俨,竟第一个躬身作揖!
连皇室都低头了!
紧接着,其他所有势力不论服或不服,皆躬身行礼,以示遵命。
段星海冷哼一声,虽未回应,似乎算是默认。
“记住就好。”徐听眼神玩味,对着跪在地上的武道院弟子摆摆手,“滚吧。还是说……想留下来,继续聆听我稷下书院的教诲?”
武道院弟子们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一个个连滚带爬,搀扶着受伤的同伴,狼狈不堪地朝着甬道未知的黑暗深处仓皇逃窜而去,只想离这三个煞星越远越好。
各方势力也在震惊中回过神,纷纷动身。很快,拥挤的甬道入口处,只剩下徐听四人。
许太平已然收敛了那恐怖的威压,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只是看向徐听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启之,你这教诲,怕是……有点重了。”
徐听咧嘴一笑:“重病需下猛药不是吗?”他率先迈步,朝着甬道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