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绸布，沉甸甸地压在森林的树冠上。
赶了一天的路，除了鸣人依旧神采奕奕，连身为暗部精英的大和都感觉到了一丝查克拉枯竭带来的疲惫。
“就在这里过夜。”
大和停下脚步，双手飞快结印，查克拉向着地面疯狂灌注。
“木遁·四柱家之术！”
轰隆隆。
大地颤抖，数根粗壮的原木破土而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塑形，转眼间一座两层高的木质楼阁拔地而起。
结构完整，门窗俱全，甚至连屋檐的翘角都做得像模像样。
“好厉害……”小樱仰着头，眼里的崇拜毫无遮掩，“这就是传说中只有初代火影大人才会的木遁忍术吗？太方便了！”
“确实是很实用的能力。”佐井收起画卷，脸上挂着那副无可挑剔的假笑，“特别是在潜入任务中，能省去搭建营地的麻烦，还能提供不错的防御力。不愧是大和队长。”
大和擦了擦额角的汗，嘴角微微上扬。
刚才被鸣人那股恐怖杀气压制的挫败感，终于在这一刻找回了一点场子。
无论那个九尾小鬼多强，这种改变地形、创造奇迹的血继限界，可是他的独门绝活。
“进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要进入草隐村范围了。”大和招呼道。
鸣人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那根支撑门廊的主柱前。
他伸出手，掌心贴在粗糙的树皮上。
没有心跳。
没有呼吸。
这木头是死的。
这只是用土遁和水遁强行融合出的建筑材料，虽然有着木头的外形，却根本没有植物该有的生命力。
和他在砂隐村召唤出的那片贪婪、嗜血、甚至能自主捕食的原始森林相比，这就像是塑料花和鲜花的区别。
“怎么了？”大和注意到鸣人的动作，眉头微皱，“有什么问题吗？”
鸣人收回手，指尖捻了捻沾染的木屑，随口吹散。
“没什么。”他迈步走进屋内，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评价，“只是觉得这房子……死气沉沉的，像口棺材。”
大和的笑容僵在脸上。
【叮！收获来自大和的【郁闷】x2800！】
……
屋内，昏黄的油灯驱散了黑暗。
一张简易的木桌上铺着草隐村周边的地图，大和手指点在天地桥的位置，神情严肃。
“根据蝎提供的情报，明天中午十二点，他的间谍会在这里与他接头。”
大和环视三人，目光在鸣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作战计划如下：我会利用变身术伪装成绯流琥形态的蝎，去和间谍接触，套取关于佐助和大蛇丸的情报。你们三人作为后援，埋伏在四周。一旦发生战斗，或者我发出信号，立刻支援。”
“明白。”小樱握紧了拳头，神色紧张又期待。
佐井点了点头，笑容依旧：“了解。”
鸣人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哒、哒、哒。
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大和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鸣人，你有意见？”
“没意见。”鸣人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只是觉得这计划挺无聊的。既然是为了抓老鼠，直接把老鼠洞灌满水不就行了？非要披着猫皮去跟老鼠聊天。”
“这是为了情报！”大和加重了语气，“我们需要知道佐助的确切位置！”
鸣人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视网膜上，淡蓝色的系统面板正在微微闪烁。
【当前目标：大蛇丸据点】
【坐标定位：草隐村北方，地下溶洞群，入口伪装度95%。】
【关键人物状态：宇智波佐助（存活\/查克拉活性高\/正在修炼）】
情报？
他比谁都清楚。
他只是想看看，这场名为“久别重逢”的戏码，到底能演得多精彩。
会议草草结束。
“我负责上半夜警戒。”佐井主动请缨，背着画卷走出了木屋。
夜风微凉。
佐井跃上一棵视野开阔的巨树，借着茂密的枝叶掩护，迅速摊开卷轴。
他咬破手指，指尖在空白处飞快游走。这不是画画，这是在写信。
给那个深埋地下的“根”之首领，志村团藏。
“任务进度正常。大和队长能力平庸，容易被情绪左右。”
笔尖顿了顿。
佐井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白天那一幕。
那双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蓝色眼睛，那股仿佛能将灵魂冻结的恐怖杀气。
他深吸一口气，笔锋变得锐利。
“关于目标漩涡鸣人。”
“极度危险。其对九尾查克拉的控制力远超情报描述，性格难以捉摸，且具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与压迫感。建议重新评估‘捕捉’计划的可行性，常规手段对其无效。”
写完最后一个字，佐井双手结印。
“忍法·超兽伪画。”
墨汁化作一只黑色的小鸟，抓起信笺，振翅高飞，瞬间融入了漆黑的夜空。
佐井看着墨鸟消失的方向，心中稍安。
然而。
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头顶上方三米处，一根看似普通的树枝，悄无声息地蠕动了一下。
树皮剥落，露出一只湛蓝色的眼睛。
那是鸣人的木分身。
早在进入这片森林的那一刻，鸣人的眼线就已经遍布了方圆五公里。
【叮！检测到“根”之信使。是否拦截？】
系统的提示音在鸣人脑海中响起。
屋内，正躺在床上的鸣人翻了个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拦截？为什么要拦截？”
“让团藏那老东西多知道点，他才会怕，才会睡不着觉，才会……做出更多愚蠢的决定。”
恐惧，才是最好的催化剂。
……
第二天清晨。
为了保持最佳状态，大和提议在附近的溪流边简单洗漱休整。
虽然是野外，但大和还是用木遁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木桶，引来了溪水，甚至用火遁加热了一下，弄出了一个简易的“露天温泉”。
热气蒸腾。
鸣人赤裸着上身，靠在木桶边缘，金色的湿发向后捋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肌滑落，流过腹部那几块棱角分明的肌肉，最后汇入水中。
大和坐在他对面，视线却死死地盯着鸣人的腹部。
那里，一个黑色的螺旋状封印术式清晰可见。
八卦封印。
那个关押着最强尾兽的牢笼。
“那个……”大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鸣人，关于九尾的力量……你现在到底能控制到什么程度？”
这是火影大人给他的核心任务之一。
评估人柱力的稳定性。
鸣人睁开眼，透过氤氲的水汽看着大和。
他当然知道大和在担心什么。
这个拥有初代细胞的男人，就是为了在九尾暴走时充当“灭火器”才被派来的。
“控制？”
鸣人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纹。
其实他早就把那只狐狸打服了。
现在九喇嘛在他体内乖得像只哈士奇，别说几条尾巴，就算完全尾兽化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但他不能说。
太无敌，就不好玩了。
而且，要是让木叶高层知道他已经完美控制了九尾，那些老家伙恐怕会吓得直接尿裤子，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来“制衡”他。
“大概……四条尾巴吧。”
鸣人半真半假地说道，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凝重”。
“四条尾巴之后，我的意识就会模糊。那种憎恨太庞大了，就像是大脑被塞进了绞肉机里一样。”
大和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四条尾巴。
虽然也很危险，但在他的“木遁·廓庵入鄽垂手”压制范围内。
“放心吧。”大和拍了拍胸口，自信地说道，“如果真的失控，我会阻止你的。这就是我来这里的意义。”
鸣人看着大和那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阻止我？
就凭你那掺了水的盗版木遁？
“那就拜托大和队长了。”鸣人笑了笑，笑容灿烂而虚伪。
……
正午将至。
天地桥。
这是一座横跨深渊的石桥，下方是湍急的河流，两岸是陡峭的岩壁。
风从峡谷中穿过，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大和已经变身成了绯流琥形态的蝎，佝偻着身子，藏在宽大的黑袍里，站在桥中央等待。
小樱和佐井埋伏在两岸的岩石后。
鸣人则站在更远的一棵高耸入云的枯树顶端。
他没有隐藏气息。
因为在这个距离，除了拥有感知能力的顶尖强者，没人能发现他。
风吹动他橙黑色的外套，猎猎作响。
系统面板上，一个红色的倒计时正在归零。
【高价值目标即将接触。】
鸣人手里把玩着一枚特制的飞雷神苦无，指尖在锋利的刃口上轻轻摩挲。
他眺望着桥的另一端。
那里，一道阴冷的气息正在急速靠近。
那种令人作呕的、像是蛇类爬过皮肤的粘腻感。
来了。
鸣人眯起眼睛，湛蓝的瞳孔深处，隐约有一抹竖瞳的虚影一闪而过。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声音低沉，消散在狂风中。
“大蛇丸……”
“希望你的那条小蛇，这几年长胖了一些。”
“不然，可不够我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