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已径直走到对面的木椅坐下,裙摆轻扫过地面,带出一丝淡淡的香风。
丫鬟连忙上前为她斟茶,她抬手按住杯沿,动作从容不迫,全然没将慕容熙的愠怒放在眼里。
慕容熙被这句答非所问的话噎了一下,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愣了愣,才顺着字面意思回了句:“本王当然上朝了!下朝后便马不停蹄赶来此处,五弟妹可是让本王好等!”
话里的委屈与不满交织,眼底的不耐几乎要凝成实质,这女人又在闹哪出?
白莯媱第一反应便是不信,当下便把话头往慕容熙身上引,语气理直气壮:
“慕容靖压根没回王府,我原是见他迟迟未归,想着你们许是还在朝中议事,才特意晚来片刻。
他没回府我就动身了,倒没想到熙王比我来得更早些!”说罢,还特意扬起下巴,摆出一副“我已然守信”的模样。
“五弟被父皇召去了御书房,自然未曾回靖王府。”
慕容熙解释了慕容靖为何不回王府原因,说完紧绷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还好,这女人并非有意摆架子。
白莯媱执起茶盏抿了口清茶,瓷杯轻磕案几发出细碎脆响,眉眼间是全然的舒展,语气坦荡又带着几分商事上的利落:
“原是这般缘故。不瞒熙王,今日前来,正是要瞧瞧栖月酒楼那间专做糕点的膳房规制,还有前厅摆置糕点的货架排布是否合宜。”
话落,她微微抬颌,眸底漫开一丝狡黠的笑,继续补充道:“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这些都得依着我的章程来。”
慕容熙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玉佩的穗子,闻言低低笑开,又拿契约压他。
抬眼时眼底染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纵容,语气爽利又带了点轻佻的打趣:
“五弟妹放心,都按你的意思料理妥当了。本王这些年经手的契书没有百份也有几十,这般上心的,五弟妹当真是头一份。”
白莯媱眉眼弯成月牙,唇角漾着清浅却暗藏机锋的笑,语气轻快又带着几分试探:
“既如此,那熙王日后可得更仔细看契约才是——保不准往后,咱俩还有不少合作的机会呢!”
说罢,她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指尖动作慢了半拍,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盘算:
京郊那片地的事正愁没由头开口,此刻借合作的话头先铺垫着,既不显得突兀,也不至于贸然提及落了下风,正好探探他的口风。
慕容熙闻言,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眼底掠过丝探究的锐光——这女人算盘打得倒精,难不成又攥着什么赚钱的好路子?
他指尖叩了叩案几,语气爽利中带着点不耐的直白:
“有话便直说,这般藏着掖着可不仗义。与你合作,哪样不是按你的章程来?”
见慕容熙这般上道,白莯媱也不再兜圈子卖关子。
她眉眼弯得更盛,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语气带着几分引诱的轻快,说话时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实不相瞒,我这儿有桩一本万利的买卖,熙王要不要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