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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机油味混杂着陈旧木料的气息,弥漫在红星机械厂家属区狭窄的楼道里。苏晚月端着搪瓷脸盆,脚步轻快地穿过午后略显嘈杂的公共水房。盆里几件刚洗好的衣服,湿漉漉地滴着水,洇湿了她脚上那双半旧的塑料凉鞋。水房里几个正搓洗衣物的中年妇女看见她,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和疏离。

“瞧见没?陆工家新娶的这个……” 一个胖婶子朝苏晚月的背影努努嘴,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旁边的人听清,“看着文文静静的,心思可野着呢。这才嫁过来几天?就敢往黑市钻,胆子忒大!”

“可不是嘛,”另一个瘦高个女人撇撇嘴,手里的棒槌狠狠砸在石台上的衣服上,“投机倒把!早晚得出事!陆工那么正经体面的人,怎么摊上这么个不安分的?”

“嘘!小声点!” 旁边人赶忙扯了扯瘦高个的袖子,眼神瞟向苏晚月快消失的楼梯口,带着点惧意,“别让她听见……陆工那人,护短起来可吓人。”

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如同细小的针尖,扎在苏晚月的背脊上。她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没听见,脚步甚至更快了些,径直上了三楼。直到关上自家那扇刷着绿漆、有些斑驳的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她才靠在门板上,微微吐出一口气。胸口闷得发慌,那些带着鄙夷的“投机倒把”四个字,像冰冷的秤砣坠在心头。

她把脸盆放在门边的小板凳上,走到靠窗那张掉了漆的旧书桌前。桌上摊着一个小笔记本,上面是她用铅笔仔细记下的账目:

电子表购入:5块(黑市王强处) - 15元

转手卖出(厂区青工): 3块 - 12元(剩2块)

粮票换得: 全国通用3斤,地方5斤

净利: -3元 + 粮票

苏晚月纤细的指尖划过那刺眼的“-3元”,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重生回来,她满脑子都是先知的金矿,可真做起来,才知这八十年代初的“倒爷”生涯,步步惊心。黑市价格瞬息万变,王强那种老油条,看她一个生面孔女人,随口报价都带着水分。她这点微末的本钱和胆气,在汹涌的时代暗流前,渺小得可怜。这点粮票,连支撑她暗地里倒腾的本钱都续不上。

难道真要困死在这逼仄的筒子楼里,等着重复前世的悲剧?苏晚月的目光扫过房间,掠过那张铺着大红牡丹床单、却始终冰冷空荡一半的双人床,最后落在墙角一个半开的旧樟木箱子上。箱子里,是她的陪嫁,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料子普通,款式更是土气。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棉布衬衫,粗粝的触感磨着指腹。

布料……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猛地劈开她脑海中的迷雾!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翻涌上来——的确良!

她猛地站直身体,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对了!就是它!八十年代初风靡全国的“的确良”(涤纶)!这种化学纤维面料,挺括、不易皱、色彩鲜艳还不易褪色,在棉布一统天下的年代,简直是时髦和“高级”的代名词!年轻人结婚,能弄到一身的确良衣服,是顶有面子的事情。可这东西紧俏,布票要得多,国营商店柜台里,颜色稍微鲜亮点的,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往往只剩下些压箱底的土黄、深蓝。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黑市倒卖成品风险太大,目标也显眼。但如果……从源头入手呢?那些积压在国营商店仓库角落、颜色过时、尺寸不全,或者被挑剔顾客嫌弃有瑕疵的的确良布头、零布?如果能用相对低廉的价格甚至粮票换到这些“滞销货”,再找手艺好的裁缝,把它们变成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苏晚月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她不再犹豫,飞快地从抽屉深处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仅有的积蓄和粮票,仔细数了数,连同剩下的两块电子表揣进兜里。出门前,她习惯性地瞥了一眼紧闭的里屋门——那是陆行野的书房兼卧室。自从新婚夜后,他们一直分房而居。里面静悄悄的,他大概又去厂里了。这样也好。她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目标明确:家属区后街那家不起眼的“巧手张裁缝铺”。

后街比家属区更显破败,路面坑洼不平。午后慵懒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巧手张裁缝铺”褪了色的蓝布门帘上。铺面很小,一台老式的“蝴蝶牌”脚踏缝纫机几乎占据了小半空间,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哒哒”声。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布絮和淡淡的浆糊味。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姓张。她身形微胖,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正埋首在缝纫机前,手指翻飞,动作麻利地车着一条裤子的边。她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带着一种被生活重担压出来的疲惫和不易察觉的焦躁。铺子里冷冷清清,墙角堆着些零碎的布头和几件做好的成衣,款式老旧,蒙着一层薄灰。

苏晚月掀开门帘走进去时,带进一阵微风。张裁缝头也没抬,只粗声问了一句:“做衣服还是改衣服?”

“张大姐,”苏晚月的声音清亮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亲近,“想麻烦您点事儿。”

张裁缝这才抬起头,看到是个面生的年轻小媳妇,穿着朴素但收拾得干净利落,眼神清亮,不像是来扯闲篇的。她脸上的不耐稍稍收敛,手上动作却没停:“说吧,啥事?”

苏晚月走到缝纫机旁,没有立刻提布料的事,目光落在张裁缝正车的那条裤子上。深蓝色的涤卡布,样式是时下最常见的直筒,裤脚肥大。“大姐这手艺真利索,”她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点好奇,“这涤卡的料子……挺结实,就是颜色沉了点,现在小年轻是不是更喜欢鲜亮点儿的?”

张裁缝手上动作一顿,终于停下了缝纫机,重重叹了口气,拿过旁边的旧搪瓷缸子灌了一大口水,才没好气地说:“鲜亮?谁不想做鲜亮的?可那‘的确良’是好弄的?布票卡得死紧,供销社里稍微像样点的颜色,早被有关系的人内部留了!剩下的,不是土黄就是酱紫,要不就是些印染有瑕疵的布头布脑,做了也没人稀罕要!” 她指了指墙角那堆蒙尘的成衣,“喏,压那儿几个月了,问都没人问!这年头,生意难做啊……” 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积压的怨气。

苏晚月的心跳得更快了。张裁缝的抱怨,恰恰印证了她的猜想!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大姐,”苏晚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眼神却异常明亮,“如果……我有门路弄到点颜色还不错的‘的确良’,就是可能有点小瑕疵,或者是零头布,您看……您这儿能做吗?”

张裁缝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黑暗中突然划亮的火柴。她上下打量着苏晚月,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真的?啥颜色?有多少?瑕疵大不大?” 连珠炮似的问题抛了出来。

“具体得看了货才知道,”苏晚月保持着镇定,没有把话说死,“量可能不大,颜色嘛……总比土黄酱紫强。关键看您的手艺,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 她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诱饵,“大姐,您手艺这么好,窝在这里接些改裤脚、打补丁的活儿太屈才了。要是咱们能合作,您负责做,我负责找料子和销路,赚的钱,咱们对半分。您看怎么样?”

“对半分?”张裁缝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她在这小铺子里熬了半辈子,接的都是些零碎活计,勉强糊口。苏晚月的提议,像在她死水般的生活里投下了一块巨石。“你……你能找到销路?现在管得可严!”

“事在人为嘛,”苏晚月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笃定,“大姐,您就说,愿不愿意试试?成了,咱们一起赚钱;不成,您也没什么损失,那些布头做坏了也不心疼,对吧?”

张裁缝盯着苏晚月看了足足十几秒,似乎在衡量这个年轻女人话语里的分量和风险。终于,她猛地一拍大腿,震得缝纫机都晃了一下:“行!妹子,就冲你这股子劲儿,大姐信你一回!干了!啥时候能看布?”

“就这两天,我弄到东西就来找您!” 苏晚月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笑容真切了许多。

两人又低声商量了些细节,比如大概需要哪些流行款式(苏晚月隐晦地提了提“踩脚裤”、“小翻领”),工钱怎么结算等等。正说到关键处,裁缝铺那扇吱呀作响的木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挺括的白色短袖“的确良”衬衫、梳着整齐分头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显得文质彬彬。正是周文斌。

“哟,张大姐忙着呢?” 周文斌的声音清朗悦耳,目光在铺子里一扫,看到苏晚月时,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喜,“嫂子?真巧啊,你也在这儿?”

苏晚月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缠上。前世临死前周文斌那张狞笑着、沾着她鲜血的脸,与眼前这张温文尔雅的面孔瞬间重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直冲喉咙。她强迫自己压下那股寒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微微点了点头:“周同志。”

“嫂子这是要做新衣服?” 周文斌仿佛没察觉苏晚月那一瞬间的僵硬,笑容依旧热情,目光扫过苏晚月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早就该做了!嫂子这么标致的人,穿好点才衬得上我行野哥嘛!” 他转向张裁缝,熟稔地说,“张大姐,我嫂子要做衣服,料子可得用最好的!钱不是问题,都算我账上!”

这番看似体贴大方的话,听在苏晚月耳中却字字诛心。又是这样!前世他就是用这种“好兄弟”、“大方仗义”的姿态,一点点麻痹她,最终将她推入深渊!

“不用了,周同志。” 苏晚月的声音很冷,像淬了冰,“我自己有打算。” 她不想再与周文斌虚与委蛇一秒,转头对张裁缝快速地说:“大姐,那就先这么说定了,我改天再来找您。” 说完,看也不看周文斌,径直从他身边擦过,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周文斌脸上的笑容在苏晚月转身的瞬间淡了几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阴沉的探究。他看着苏晚月匆匆离去的背影,那单薄却挺直的脊梁,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疏离和……抗拒?这和他记忆中那个在陆行野身边总是低眉顺眼、甚至有些怯懦的苏晚月,似乎不太一样了。

“张大姐,”周文斌收回目光,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插曲不存在,“刚才我嫂子……是来做什么?看料子?”

张裁缝还沉浸在和苏晚月合作搞“大生意”的兴奋中,对周文斌这个“体面人”也没太多防备,随口道:“哦,苏妹子啊,她说想弄点‘的确良’布头来做衣服,正跟我合计呢。这年头,好料子难弄啊……” 她感慨着,没注意到周文斌镜片后一闪而过的精光。

“的确良布头?” 周文斌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嫂子倒是……挺会想办法。”

苏晚月几乎是逃离了后街。直到走出老远,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她才背靠着斑驳冰凉的砖墙,剧烈地喘息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薄薄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黏腻的寒意。

周文斌!他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那里?是跟踪?还是……他无处不在的触角,已经开始留意自己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重生后小心翼翼筑起的堤坝,在周文斌那张虚伪笑脸出现的瞬间,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前世的冰冷绝望汹涌倒灌。

她紧紧攥着口袋里那两块冰冷的电子表和薄薄一叠粮票,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这点微末的资本,在周文斌可能带来的风暴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裁缝铺这条路,虽然被周文斌撞见了,但绝不能放弃!这可能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相对稳妥的翻身机会!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供销社……仓库积压的的确良……布票!对,最大的难题是布票!她手里的布票远远不够。去哪里弄?黑市换?风险太大,而且王强那些人,胃口只会越来越大。还有什么办法?

苏晚月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结婚时,苏家陪嫁了一枚小小的银戒指,很细,不值什么钱,却是母亲压箱底的东西,象征意义大于实际。重生回来,她对这枚象征婚姻的戒指充满厌恶,一直收在箱底,从未戴过。

一个念头,冰冷而决绝地冒了出来。

傍晚时分,国营红星供销社那排长长的玻璃柜台前,挤满了下班后匆匆赶来采购的人。空气里混合着酱油、咸菜、布匹和汗水的复杂气味。布料柜台在靠里的位置,相对冷清些。

苏晚月挤过人群,来到布料柜台。柜台后面,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售货员正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玻璃柜台里,整齐地码放着各色布料,最显眼的位置是鲜艳的的确良,数量不多,颜色也多是些饱和度过高的桃红、翠绿。旁边标注着所需布票的数量,看得人咋舌。

苏晚月的目光直接越过了那些光鲜亮丽的“门面货”,投向柜台下面几个不起眼的大纸箱。箱口敞着,能看到里面胡乱塞着一些颜色灰暗(土黄、深灰、酱紫)或者带着明显印染瑕疵(晕色、色点)的布匹,更多的则是裁剪剩下的大小不一的零头布。

“同志,”苏晚月敲了敲柜台玻璃,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女售货员慢悠悠地吐掉瓜子壳,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买什么?”

“麻烦您,我想看看那边箱子里的布头。” 苏晚月指了指柜台下积灰的纸箱。

女售货员的眉毛立刻拧成了疙瘩,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布头?那都是些没人要的次品!你要它干嘛?做抹布啊?” 她上下打量着苏晚月朴素的衣着,眼神里的鄙夷更浓了。

苏晚月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难堪,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窘迫和无奈:“同志,家里条件实在困难,孩子他爸工资不高……就想着,找点便宜料子给孩子拼件小衣服,省点是点……” 她声音低下去,带着点恳求,“您行行好,让我挑挑看?万一有能用的呢?”

也许是苏晚月提到“孩子”时那份真实的苦涩触动了售货员,也许是她只是想快点打发走这个“穷酸”的顾客。女售货员不耐烦地撇撇嘴,总算从高高的木凳上挪下来,嘴里嘟囔着:“真是麻烦……等着!” 她弯腰,动作粗鲁地从大纸箱里扯出几块颜色暗淡、尺寸不大的零头布,像丢垃圾一样扔在柜台上。“喏,就这些!挑吧!按斤称,一斤也得要布票!”

苏晚月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布头。土黄、深灰、酱紫……她心里微微失望。忽然,她眼尖地发现,在几块深色布头下面,压着一小卷大约一米见方的布料!颜色是饱和度稍低、带着点灰调的浅豆沙绿!在一堆沉闷的色调里,这抹柔和含蓄的绿,如同沙漠里的一小片绿洲!

她心脏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随意地翻捡着,最后才拿起那块浅豆沙绿的布头。布料是标准的确良,挺括感很好,仔细看,在布料的边缘处,有一小条约一指宽、不太明显的染色不匀,像一道极淡的水痕。

“同志,这块……还有旁边这两小块深灰的,” 苏晚月指着布,声音依旧带着怯意,“我就要这几块,您看……这颜色也不太正,还有瑕疵,能不能……便宜点?布票实在不够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布票和那枚小小的银戒指。她拿起戒指,手指微微颤抖,带着一种难以割舍的心痛,轻轻放在柜台上,推了过去。“您看……这个……能抵点吗?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女售货员的目光落在那枚细小的银戒指上,眼神亮了亮。银的!虽然很细,但蚊子腿也是肉啊!她拿起戒指掂了掂,又看了看苏晚月手里那点可怜的布票和那几块“垃圾”布头,心里飞快盘算着。这些布头堆在仓库也是占地方,处理掉还能白得个银戒指……

她脸上依旧绷着,却飞快地把戒指攥进手心,嘴里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看你也不容易!布票留下,这堆破烂你拿走!下次可没这好事了!” 说着,手脚麻利地扯过一个旧报纸,把那几块布头胡乱一卷,塞给苏晚月,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快走快走,别挡着后面的人!”

苏晚月抱着那卷用报纸包着的布头,像抱着稀世珍宝,连声道谢,转身快步离开了拥挤的柜台。直到走出供销社大门,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她才停下脚步,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低头,小心翼翼地打开报纸一角。那块浅豆沙绿的的确良布料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点瑕疵,在巧手裁剪下,完全可以规避。

代价是母亲留下的戒指。心口像是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疼。但这点疼,比起前世剜心剔骨的绝望,又算得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将布头紧紧抱在怀里。这不是几块破布,这是她撕开这困局的第一道裂缝,是她向那冰冷命运挥出的、带着血气的第一刀!裁缝铺里,张大姐的手艺,将是这把刀最锋利的刃。周文斌阴鸷探究的目光,陆行野沉默冷硬的背影,筒子楼里那些鄙夷的议论……都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下一步,该去找张大姐了。苏晚月抬起头,望向“巧手张裁缝铺”的方向,夕阳的余晖在她眼中点燃了两簇微小却异常明亮的火焰。商机已现,风波初起,她的路,必须自己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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