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宗覆灭,余下的低阶弟子与杂役作鸟兽散。李默然四人并未耽搁,迅速搜刮了宗门的藏宝库与传承秘地,将有用的资源一扫而空,随即化作四道惊鸿,离开了这片死寂的枯骨山脉。
万里之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幽深山谷。瀑布如练,水汽氤氲,灵气虽不算极度浓郁,却胜在清净自然。
李默然盘坐于瀑布之后的一处天然石洞内,洞口已被司徒浩布下简易的剑意禁制,李青云则在外围构筑了隐匿与防护结合的混沌阵法,韩紫云更是在洞内点燃了宁神静气的“清心檀”。
一切,都是为了李默然接下来至关重要的闭关——冲击元婴期!
石洞中央,李默然面前悬浮着两物:一是那枚被混沌光球封印、内蕴魔神意志的乌光;二是那块失去了意志主导、显得黯淡却本质惊人的魔神本源结晶。
他并未立刻开始冲击瓶颈,而是先稳固之前连番大战及施展“万法寂灭”的消耗,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十纹金丹所能达到的最巅峰。同时,他心神沉入“星鉴”,借助其推演之能,反复模拟、推演着引动混沌珠之力,炼化本源结晶,并借此冲击元婴的整个过程。
“混沌元婴,非同小可。”李默然心中明镜似的。寻常元婴,乃是金丹破碎,神魂与真元融合,孕育出能量化的“婴儿”法身。而他的混沌元婴,需以混沌为基,包容生死、光暗、秩序与混乱,其凝结难度与所需积累,远超想象。这枚蕴含着极致“混乱”与“毁灭”本源的魔神结晶,若运用得当,正是平衡他混沌中“生”与“秩序”一面的关键催化剂,能助他成就前所未有的完美混沌元婴!
但风险同样巨大。一旦炼化过程中被那魔神意志反噬,或是平衡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数日后,李默然倏地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气流转,精气神已达圆满。
他不再犹豫,首先双手结印,引动混沌珠的力量,加强那混沌光球的封印,确保其中的魔神意志无法干扰。随即,他目光坚定地投向那块魔神本源结晶。
“混沌为炉,造化为工,纳!”
他低喝一声,十纹混沌金丹自丹田浮现于头顶,缓缓旋转,垂落下亿万道混沌之气,将那枚黑色结晶包裹。与此同时,悬浮于他丹田位置的混沌珠也同步震颤,释放出更加精纯的本源混沌之力,融入其中。
“嗤嗤……”
混沌之气与魔神本源接触,顿时发生了剧烈的反应。结晶表面冒出缕缕黑烟,那是其中残存的杂质与戾气被混沌净化、剥离。精纯无比的黑暗本源力量,则被混沌之气强行抽取、拉扯,如同抽丝剥茧般,融入那混沌气团之中。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伴随着巨大的痛苦。那黑暗本源冰冷、死寂、充满破坏性,融入的过程,就如同将寒冰投入岩浆,在李默然的经脉与金丹中引发剧烈的冲突与震荡。他的身体表面,一半泛起混沌光泽,一半则浮现出不祥的灰黑色纹路,气息也变得极不稳定。
洞外护法的三人皆感受到了洞内传来的那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全神戒备。
时间一点点流逝。
李默然凭借强大的意志力与对混沌大道日益深刻的理解,艰难地维持着平衡,引导着那被混沌之气初步“驯服”的黑暗本源,缓缓流向头顶旋转的金丹。
当第一缕融合了黑暗本源的混沌之气触及金丹的刹那——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那枚坚不可摧、凝聚了他此生极致道基的十纹混沌金丹,表面赫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碎丹成婴,开始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金丹之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如同蛛网般蔓延,璀璨的金丹光华从裂缝中迸射而出,一股新生的、更加浩瀚磅礴的气息,正在金丹内部孕育、勃发!
李默然福至心灵,立刻运转《混沌造化诀》中关于凝结元婴的秘法。他的神魂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向那濒临破碎的金丹,试图与其中孕育的新生力量,以及外界源源不断涌入的、融合了黑暗本源的混沌之气,三者合一,凝聚元婴!
然而,就在这新旧交替、力量最为混乱的关键时刻,异变陡生!
那枚被混沌光球封印的乌光,似乎感应到了本体本源被大量炼化,以及李默然此刻心神分散、防御最弱的状态,猛地剧烈冲撞起来!
“砰!砰!砰!”
混沌光球表面光华乱闪,剧烈变形,那缕魔神意志竟不惜燃烧自身,爆发出了远超之前的力量,试图破封而出!
一旦让其在此刻干扰到李默然,元婴凝结必然失败,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当场身死道消,甚至被其夺舍!
洞外,司徒浩第一个察觉到异常,剑意瞬间锁定洞口,脸色凝重到了极点。韩紫云和李青云也同时色变。
洞内,李默然正处于凝结元婴最紧要的关头,根本无法分心他顾!眼看那混沌光球就要被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