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味之本源,法则之音定乾坤
广场上的五色辉光尚未散去,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已如苍穹倾覆般笼罩而下。薙切蓟的身影出现在广场尽头,每一步踏出,地面仿佛都随之凝结。他不再是幕后操控者,而是亲自踏入了这片被“真实”之光净化的领域,周身翻涌的灰暗能量不再是雾气,而是化作了无数扭曲、哀嚎的法则锁链,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要将一切存在意义都拖入永恒沉寂的恐怖气息。
“你们,很好。”蓟的声音平静,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竟能将‘杂质’演绎到如此境地,甚至撼动了‘完美’的根基。但,也到此为止了。”
他抬手,指向创真:“幸平创真,你的存在,是最大的变数,也是必须清除的谬误。以料理决胜负,赌上你的一切,与我进行最后的‘饕餮对决’。败者,将失去作为厨师的资格,理念将被彻底否定。”
终极的挑战,避无可避。
“正合我意!”创真毫无畏惧,踏步而出。绘里奈等人想要阻止,却被他以眼神安抚。这是理念之争的终点,必须由他亲自面对。
没有裁判,没有观众,只有两人对立的料理台,以及那弥漫在整个空间的、足以让寻常厨师精神崩溃的法则压迫感。
蓟的料理开始了。他没有使用任何厨具,仅凭意念操控,食材便在灰暗锁链的缠绕下自行分解、重组,化作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凝聚了世间一切“否定”与“终结”概念的料理。那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不断向内坍缩的“虚无奇点”,散发着吞噬一切光、一切热、一切希望的绝对死寂。他要做的,是终极的“无味之味”,否定“味”本身的存在!
创真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不再去看那恐怖的“虚无奇点”,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自身。他回忆着穿越至今的一切:与父亲的每一次对决,极星寮的温暖日常,与绘里奈的纠缠,与众多对手的激战,以及系统带来的、对味觉本源的窥探……所有的感悟,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坚持,如同百川归海,最终汇聚成一点——他对“料理”最本质的理解,对“生命”最深沉的热爱。
他伸出手,没有选择任何珍稀食材,仅仅是一捧清水,一撮盐,一把最普通的米。
【微观味觉解析】运转到极致!在他眼中,水不再是水,是生命之源流动的规则;盐不再是盐,是构成滋味基础的法则碎片;米不再是米,是大地与阳光孕育的生机结晶。他要做的,不是对抗“无”,而是呈现“有”——呈现那构成一切美味的、最原初、最本源的“存在”之味!
他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每一个步骤都仿佛在触摸世界的脉络。淘米的水流声,灶火的摇曳声,米粒在锅中翻滚的细微声响……都化作了奇妙的韵律。他将那份对“存在”的礼赞与守护之心,化作最纯粹的引导力,注入到这最基础的烹饪之中。
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狂暴的气势。创真的料理,只是一碗看似平凡无奇的白粥。但在那粥水之上,却荡漾着一层温润如玉、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第一缕生机的水色光晕。那光晕中,隐约有无数细微的、代表着不同味觉本源的规则符文在生灭、流转,共同构成了一种和谐而稳固的“存在场”。
两者料理,同时完成。
一边是吞噬一切的“虚无奇点”,一边是孕育万物的“本源之粥”。
没有品尝,胜负已在于理念的碰撞。
蓟的“虚无奇点”散发出恐怖的吸力,试图将创真的“本源之粥”连同其蕴含的“存在”意义一同吞噬、湮灭!
然而,当那毁灭性的力量触及粥面那层水色光晕时,却仿佛泥牛入海,被那看似柔和、却蕴含着无穷生机与稳固法则的“存在场”悄然化解、吸收!那“虚无”非但未能吞噬“存在”,反而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子,只是漾开了些许涟漪,成为了这“存在”交响曲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音符!
“不可能!”蓟第一次失声,他赖以成道的、否定一切的法则,竟然在这最基础的“存在”面前,失去了效力?!他的信念根基开始剧烈动摇,周身的灰暗锁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崩裂声!
创真睁开眼,目光清澈而坚定,他端起那碗粥,朗声道:“料理的本质,不是否定,而是创造;不是归于无,而是源于有,并赋予其更美好的意义。你的‘完美’,是死寂的终点;而我的‘真实’,是生命的起点。你,输了。”
话音落下,那碗“本源之粥”散发出的水色光晕骤然扩散,如同创世之光,温柔却无可阻挡地抚过整个广场,抚过远月学园!所过之处,蓟构筑的“虚无”领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那些扭曲的灰暗锁链寸寸断裂、消散!
“噗——!”
理念的彻底崩溃带来了力量的反噬,薙切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周身气息急剧萎靡,难以置信地看着创真,看着那碗粥,最终,眼中只剩下一片空洞与茫然。他毕生追求的“完美”,竟如此不堪一击。
远月学园上空的灰色迷雾彻底散去,久违的阳光洒落下来。无数被迷惑的师生眼神恢复了清明,茫然四顾。
混沌中,观测的目光收回。
【此界扰乱核心已溃,法则重归平衡。】
【星火使命,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