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狠狠的瞪了赵鼎一眼,赵鼎心头一惊,不再说话。
完颜宗望不得不下令,所有人马除了铁浮屠跟拐子马之外,其余将士全部放弃战马,开始拔营,撤到黄河以北。
长垣背后就是黄河渡口,这里有一座连同南北的浮桥,这也是完颜宗望选择驻扎长垣的原因所在,这次倒是方便了金军渡河。
只是,数万军兵,想要撤到黄河以北,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即便放弃了战马,还有大量的骡马辎重,没有一天时间,休想度过黄河。
百望山上,岳飞在大营里又气又急,如果不是使者在身边,早已经破口大骂了。
原因很简单,官家派来使臣传旨,命殿前司都统制王楚前来百望山监军,下旨召回所有斥候,未得明旨,不得出兵。
岳飞得到旨意气得差点吐血,连声怒问,王楚与使臣只是一味推脱是官家旨意,照办就是,违逆圣旨,立即撤职查办。
岳飞心头一片冰凉,心头清楚,这是有人故意给七殿下使绊子啊,一旦和谈破裂,以金军对七殿下的仇恨,必定会悍然出手,围杀七殿下,这个时候,不允许百望山调动兵力,那就是要置七殿下于死地!
到了这个时候,岳飞也没有任何办法,王楚形影不离,自己即便是想要私下派出斥候探听消息,都做不到。
到了现在,岳飞也只能等待已经派出去的斥候带回消息了。
眨眼间,一天时间过去,百望山方向的斥候陆续回来,并没有带来任何消息,岳飞心头倒是踏实了一下,最起码,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啊,真的要围杀七殿下,张宪王沆必定会保护七殿下突围,大打出手,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的。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最后一个斥候返回百望山,却是带回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金军竟然开始拔营,向北移动,有北渡黄河的迹象!
“什么?”
不管是岳飞还是王楚,心头都是惊疑不定,金军北撤?为什么会突然北撤?七殿下一行呢?莫不是七殿下等人被生擒?
即便是被生擒了,以完颜宗望的性子,也不可能北撤啊,那必定是挥兵南下,继续围攻开封才是,可是,七殿下如果没有被擒杀,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是金军开始退兵?
“王大人!”
岳飞沉声道:“现在金军情势不明,下官要求继续派出斥候,探明究竟!”
王楚摇摇头,冷笑道:“岳将军,无论什么原因,金军退兵都是好事,现在派出斥候,一旦惹恼了金军,不退反进,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
岳飞急声道,“现在七殿下还生死未卜呢,若是七殿下有危险,我们也好及时驰援解救啊!”
王楚嗤笑道:“岳将军,你在做梦啊,就凭借百望山这两万兵力,前往金营救人,那是自寻死路,非但救不了殿下,连带着两万将士都得王松性命!皇上有旨,没有明旨,你我都不能调动一兵一卒,你敢抗旨不成?”
“你!”
岳飞气急败坏的叫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七殿下前往金营,那可是为了国事,为了解救朝廷危局,皇上竟然全然不顾兄弟君臣情义,到底是谁在皇上面前进谗言,搬弄是非!”
“你问我,我问谁去?”
王楚摇头道:“我不过是一个都统制,朝堂上大佬们的尔虞我诈,哪里是我一个小小的都统制能够参与的?岳将军,我劝你以大局为重,只要金军撤军,那就是天大的好事,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招惹金军,一旦触怒金贼,那可是滔天大祸!一个七殿下与大宋江山社稷相比,孰轻孰重,你不会不清楚吧?”
“王将军,”
一旁的宗颖沉声道:“皇上不让我们调动兵力可以,总不能不让我们向开封派人吧?”
王楚答道:“这个到没有旨意,你们向开封派什么人?”
宗颖没有答话,转过身来,喝道:“牛皋,立即飞马前往京城,面见大帅,请其询问皇上,为何阻止百望山派兵,请求皇上下旨出兵,解救七殿下!”
“末将得令!”
牛皋早就急不可待了,转身出营。
“等等!”
王楚心头大急,连忙喝止,哪里还来得及,牛皋早就跑出去老远了!
王楚悻悻道:“岳飞,宗颖,你们两个如此作为,就不怕惹来官家震怒吗?”
“震怒?”
岳飞冷笑道:“我们又没有向长垣调动一兵一将,皇上震怒什么?倒是某些人,一旦七殿下安全归来,就等着殿下的雷霆之怒吧!”
岳飞与宗颖焦急的等待着金营的消息,知道第三天下午时分,一个骑兵飞马赶到百望山的大营,却是赵旭的亲军护卫。
护卫径直闯入大营,来见岳飞。
“报!”
护卫躬身道:“小人陈松明见过岳将军,七殿下有令,命岳将军派出一支人马,前往长垣金军大营!”
岳飞喜出望外,急声问道:“陈松明,七殿下现在还在金营?他现在怎么样了?”
“七殿下有令?”
王楚冷笑道:“皇上可是没有下过旨意,让七殿下节制兵力,他哪里来的调兵之权?”
陈松明听到王楚的话,神情一滞,愕然的看着王楚,有看向岳飞,那意思,岳将军,这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岳飞脸色一变,冷声喝道:“王大人,你不要忘了,我河北人马不是禁军,乃是河北自行招募的军将,自从来到开封城外,就由七殿下节制,皇上可也没有明旨收回七殿下的兵权!陈松明,现在金营到底是什么情况?本将听说金营在撤兵?”
陈松明一阵无语,岳将军,你可是七殿下最为器重的上将啊,七殿下前往金营,你竟然连个斥候都没有安排?起码也得探听一下七殿下的安危啊。
陈松明没好气道:“谢岳将军关心,七殿下在金营挟持了完颜宗望,逼迫完颜宗望撤到黄河以北,完颜宗望被逼无奈,从昨日起就已经开始撤军了,七殿下命我传令,让岳将军率领主力,进驻长垣金营,接手黄河南岸防务,以防金军卷土重来!”
“什么?”
不光是岳飞,连王楚都懵逼了,七殿下非但安然无恙,竟然还生擒了完颜宗望,迫使金军后撤,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