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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身着纯白礼服的男子,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眸在璀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亚麻色的发丝被精心打理过,却仍带着几分不羁的少年气。
“泽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压低声音问道。
泽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那双总是带着暖意的眼睛此刻沉如夜色。他默不作声地引领着舞步,稳稳搂住我的腰,巧妙地利用旋转,将我们与迪昂的距离逐渐拉远。
我趁机抬眼望去,只见舞池另一端,迪昂居然在与芙蕾共舞。他俊美非凡的侧脸在灯光下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但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却并未看向我们这边。
移动到相对安全的距离后,泽诺才低下头,亚麻色的发丝垂落额前,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切地说,“我是来救你的,小黑。”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我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悦地纠正,“我现在有名字了,叫吉赛尔。”
泽诺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那双向来温和的琥珀色眼眸此刻燃着压抑的火焰,“我知道,是那个家伙给你取的名字!吉赛尔的含义……他根本就是在用他扭曲的审美强行定义你!”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惜,握着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小黑,你肯定受了很多苦吧?别怕,这次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定能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一个流畅的旋转,我再次被他带入怀中。这次他的手臂收得更紧,那力道几乎称得上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
他忽然身体一僵,低头靠近我的颈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当他看见腺体上的疤痕时,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微微发颤,“该死…他真的标记你了,是临时标记对吗?你是自愿的吗?”
没等我开口解释,他便自行得出了结论,语气笃定,“你怎么可能是自愿的!一定是那个令人作呕的家伙断了你的抑制剂,用这类下作的手段逼迫你的。”
我一时间被他这连珠炮似的脑补和愤慨弄得不知该从何说起。看着他为我痛心疾首的模样,忽然想起他刚才提到的“万全准备”。
“等等,你刚才说万全的准备。”我追问道,“你准备了什么?”
泽诺默默收紧了环在我腰间的手,将唇贴得更近,清朗的嗓音此刻低沉而坚定,“别问那么多,相信我。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抱紧我就好。”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偏执的光芒,“这一次,千万别再抛下我。”
我还想继续追问,目光却不经意间瞥见舞池对面的迪昂。
不知何时,他已经停止了舞步,独自立在舞池边缘。香槟色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和泽诺过分亲近的姿态。当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时,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这种无声的注视比任何情绪都更具压迫感,让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我心虚地将双手抵在泽诺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保持距离。
就在这一刹那——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撕裂了宴会厅的优雅假面。
水晶吊灯剧烈摇晃,投射出诡异晃动的光影。女人的尖叫与男人的惊呼瞬间爆发,香槟塔轰然倒塌,玻璃碎裂声此起彼伏。原本秩序井然的舞池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人们像受惊的兽群般四处逃窜。
我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几名身着黑衣、形迹可疑的人,正趁着骚乱,从不同方向朝迪昂所在的位置快速逼近。
“迪昂!”
大脑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我猛地用力挣脱了泽诺的怀抱,几乎是凭借本能,不顾一切地朝着迪昂的方向奋力奔去。
而此时的迪昂,仿佛对身后的危险浑然未觉。他依旧沉郁着脸,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在我身上,直到看见我正逆着慌乱的人流,拼命向他奔来,那冰封般的眼神才开始出现细微的松动。
就在我即将冲到他面前的刹那,迪昂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修长的腿凌厉地侧踢,直接将最先逼近的黑衣人踹飞出数米,撞翻了远处的餐台。同时优雅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激光刃,反手扣住对方手腕,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第二名刺客重重砸在地面上。紧接着指尖寒光一闪,袖中滑出的匕首精准地没入第三名刺客的咽喉。
整个过程中,他甚至没有回头,仅仅凭借恐怖的战斗直觉和身体反应,就将来袭者尽数制服。
他甚至还在过程中顺手夺下了一把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暴戾的美感。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对啊!这家伙是3S体能和精神力,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刺客接近。
这玩意儿,我刚刚叫他还不应……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我立刻稳住心神,“唰”地一下拔出绑在大腿枪套上的真理,利落上膛,举起手枪,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混乱的现场,精准地射杀那些仍在试图趁乱靠近迪昂,图谋不轨的刺客。
“砰!砰!”
枪口喷吐出火舌,每一次点射都伴随着一名刺客的倒下。
迪昂微微侧过头,用余光扫了我一眼,“准头不错。”
都这时候了还有闲心调侃,我埋怨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