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内部因新法初显成效而洋溢着一种革新的活力,尤其是年轻一代,干劲十足。然而,在这片欣欣向荣之下,一丝不和谐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韩风,作为墨清(墨炎之妹)的丈夫,算是半个墨家人。他精明干练,主要负责墨家部分原材料的采购和成品法器的对外销售,常年与外界打交道,人脉颇广。以往,他利用职务之便,在采购价格和销售渠道上做些手脚,中饱私囊,因其手段隐蔽,一直未被察觉。
但云疏的到来,以及他带来的颠覆性改变,让韩风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首先是地心火被彻底掌控,墨家炼制法器的核心成本和质量稳定性大幅提升,他以往在原材料上以次充好的空间被压缩了。其次,新法炼制出的法器符箓品质更高,引来更多关注和订单,这本是好事,但也意味着墨家产业的透明度会随之增加,他那些暗中的操作更容易暴露。
更重要的是,那位云先生深不可测,仿佛能看透一切。韩风每次见到云疏那慵懒却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目光,就觉得后背发凉,生怕自己那点龌龊心思被看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韩风在自己的书房里烦躁地踱步,脸色阴沉。他享受惯了掌握资源和财富的感觉,无法容忍失去这一切。
他想到了最近主动与他接触的那个家族——公孙家。公孙家同样以炼器闻名,但走的却是偏门邪道,炼制的大多是些阴损歹毒的法器,为玄门正道所不齿。公孙家一直觊觎墨家的正统炼器术和稳定的地心火资源,曾多次试图挖角或窃取技术,均未成功。
这次,公孙家的人再次找上门,许诺了极其丰厚的回报,希望韩风能提供墨家新法炼制的法器样品,以及……地心火稳定控制的秘密。
风险极大,一旦败露,他在墨家将无立足之地。但诱惑也同样巨大,公孙家承诺的事成之后的好处,足以让他逍遥几辈子。
犹豫和贪婪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几天后,韩风借着外出洽谈业务的名义,秘密来到了雾隐市郊区一处隐蔽的私人会所。
包厢内,一个穿着暗紫色长衫、面色带着几分诡异苍白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正是公孙家的代表,公孙邪的得力助手,名为幽泉。
“韩先生,考虑得如何了?”幽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笑容让人不舒服。
韩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他从随身携带的密码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柄墨尘最近新炼制的、泛着淡淡赤芒的短剑,以及几张记录了新法部分控火技巧和符纹简化思路的笔记(他偷偷抄录的)。
“这是你们要的东西。”韩风将东西推过去,压低声音,“地心火的控制核心在于那位云先生,具体方法我也不清楚。但这些,足以证明新法的价值。”
幽泉拿起短剑,指尖拂过剑身,感受着其中稳定而精纯的火灵之力,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忌惮。他又翻了翻笔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很好,韩先生果然是识时务者。”幽泉收起东西,“放心,答应你的,一分不会少。继续保持联系,我们需要更多关于那位‘云先生’的情报,以及……墨家内部的动向。”
韩风点了点头,心中既有些忐忑,又有一股扭曲的兴奋。
他自认为行动隐秘,却不知,在他离开墨家祖宅时,正在庭院里懒洋洋晒太阳、看似睡着了的云疏,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下眉。
云疏的神识何等敏锐,韩风身上那丝极力掩饰、却与墨家淳厚炼器气息格格不入的、带着阴冷与贪婪的邪气,在他感知中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虽然微弱,却足够显眼。
“啧,家里进老鼠了。”云疏翻了个身,面向太阳,嘟囔了一句,连眼睛都没睁,似乎懒得理会。
旁边的楚雨薇和楚天明闻言,眼神微微一闪,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老祖宗既然已经察觉,那这只“老鼠”的好日子,恐怕也快到头了。
只是不知,这韩风与外界勾结,下一步会采取怎样具体的行动?而那位隐藏在暗处的公孙家,又会使出什么阴毒的手段来对付墨家和云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