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无人道的训练第一天结束。新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的同时。
天台之上,一道白发身影静静伫立在此,抬头仰望夜空。
“今晚就走?”王彦从他背后走来。
“处长,嗯,今晚有走,不然我那些队友该有怨言了。”裴君行说道。
“哈哈,你一个守城者特别行动组组长管不了组员?”王彦笑道。
“哎,没办法谁让我是个没有灵力,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呢。”裴君行同样笑。
“还普通人?不说你出任务,就是在训练营中,一个打三百个赐福者都能赢,你说你是普通人?”王彦说。
“嘿嘿。”裴君行笑了笑突然不笑了“那又如何,毕竟是这种体质,同样我的寿命……”裴君行有些低落。
“停!不说这个,这届新兵你怎么看。”王彦说。
“那个姬砚尘有点意思,虽然他的【天衍】目前最高只能推演出3秒,不过等他到了玄级应该可以轻微的通过星辰窥探因果了,不过要注重锻炼他的体术,不然尽管推演出敌人的攻击,但是身体反应过慢,照样还是会吃亏;那个小道士张正清【玄敕】明明可以远程消耗敌人,非要用什么刀随符走花里胡哨和敌人近战搏杀,没有把优点发挥出来;那个南宫清越【幽诏】不得不说很强,她很明确自身的定位,刺客隐匿必要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不过她的速度还要快,自身气息不要暴露过快;”裴君行缓了一口气。
“还有那个林家大少爷林宇横,【天目】的能力很强,但是他性格有缺陷,一旦脾气上来,就不动脑子,埋头猛冲,不过他的组织能力还是挺强。”裴君行说。
“看来这届有好苗子啊。”王彦感叹了一句。
“是啊,不禁让我有点怀念啊。哈哈”裴君行笑着。
“当初你还是个毛头小子,脾气倔的很。”王彦笑着点了一根烟说。
“那还不是您的功劳?把一个毛头小子培养成了守城者特别行动组组长。”裴君行看着他说。
“行了,你啥样我还不知道?当时我还是一个新教官而已。”王彦笑道
“等这届新兵上了那四道城关,他们就会知道,现在这点疼累,连真正战场的皮毛都算不上。”裴君行抬手拂去肩头的夜风,白发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北关的‘蚀骨风’能刮透三层甲还有那三个天级后期的邪物,东关的‘迷雾海’藏着吃人的邪物甚至是天级的八岐大蛇,南关的‘焚心崖’昼夜温差能冻裂骨头,西关更不用说,那是邪物最常冲阵的地方,满地都是法器碎片和守城者的血。还有那个天级巅峰提丰。”
王彦把烟蒂按在天台栏杆上,火星溅起又很快熄灭:“你当年第一次守西关,不也抱着断了的刀,在尸堆里躺了半宿才爬回来?”
“那时候哪顾得上怕,满脑子就想着‘不能让邪物冲进来’。”裴君行低笑一声,眼神却沉了下去,“现在想想,要是当时反应再快一点,跟我一起守城的人就不会……”他顿了顿,没再往下说,只是抬头望向远处漆黑的城关方向,“这届孩子比我们当年幸运,至少有人教他们怎么躲攻击、怎么用能力,不用像我们那时候,全靠‘死了的是教训,活下来的是运气’。”
“所以你才特意在训练场留手,没真伤着那帮孩子?”王彦挑眉。
裴君行扯了扯嘴角,没否认:“这群孩子挺好,就是身子太弱,得慢慢磨。要是一上来就把他们打怕了,反倒废了。”他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王彦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天台出口:“注意安全,特别行动组那边……别总硬撑。”
裴君行脚步顿了顿,回头时脸上又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放心,我这‘普通人’的命硬得很,还得等着看姬砚尘他们什么时候能接过咱们的刀呢。”
脚步声渐远,天台只剩王彦一人。他望着裴君行消失的方向,又看向宿舍区的窗户——那些窗户里透着昏黄的光,偶尔传来新兵们压抑的咳嗽声和低声交谈,明明是疲惫到极致的模样,却藏着一股子没被磨掉的劲。
王彦轻轻叹了口气,把剩下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夜风卷着远处城关的凉意吹来,他摸出哨子在手里转了圈,心里清楚:这届新兵的路还长,四道城关的风会吹到他们身上,邪物的嘶吼会钻进他们耳朵里,但只要他们能把现在这份“不服输”攥在手里,总有一天,会像裴君行一样,站在城关之上,把邪物挡在城外,把平安护在身后。
而此刻的宿舍里,姬砚尘正借着窗外的月光,反复摩挲着法器刀的刀柄。张正清已经累得打起了呼噜,林宇横靠在床头,正皱着眉揉着胳膊上的伤口,南宫清越则坐在桌前,用布仔细擦拭着藏在袖口的短刃。
没人说话,却都没睡。姬砚尘想起裴君行下午的眼神,想起南宫清越递来的药膏,想起王彦那句“凭你想当守城者”,突然握紧了刀柄——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又会是难熬的训练,但这一次,他不会再慌,也不会再怕。
因为他终于明白,所谓“守城者”,从来不是靠天赋就能当的,是靠一次次在疼里撑着、在累里扛着,靠看清自己的短板后拼命补上,靠记住身边人的善意后互相扶持,才能一点点靠近那个“守住城、护住人”的目标。
窗外的月色更亮了,照在宿舍里每个人的脸上,也照在他们悄悄攥紧的拳头上。四道城关的风还没吹到他们身上,但他们已经开始学着,像那些前辈一样,把“守护”两个字,悄悄刻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