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队伍的羁绊,任峥彻底化身为山林的影子。速度,快得惊人!
在瘴气弥漫的深谷,他无需等待,直接利用绳索和岩钉攀上最险要的制高点,架设平板仪,快速勾勒等高线。在黑暗溶洞,他头戴矿灯(缴获或自购),独自深入回声诡异的支洞,用皮尺和罗盘丈量着前人未至的角落,在防水图纸上精确标注。在暴雨冲刷后的危险山脊,他顶着湿滑,用红蓝铅笔快速记录每一处新暴露的脆弱岩层坐标。没有了协调和顾虑,他的行动轨迹如同精准的刻刀,图纸上的空白被迅速而精细地填满。
一旦确认绝对安全(通常是巨大古树的板根洞穴或溶洞深处的干燥平台),任峥立刻闪身进入灵泉空间。外界一小时,空间内便是三小时!他快速采摘蔬菜,重新播种。灵泉水浇灌下,作物肉眼可见地水灵茁壮。他大口喝着甘冽的灵泉水,一股温和磅礴的生机迅速驱散疲惫,滋养着被毒虫叮咬、荆棘刮破的伤口。一次攀岩被锋锐岩石划破大腿,伤口颇深。他进入空间,用大量灵泉水冲洗。神奇的一幕发生:翻卷的皮肉迅速止血、收口,剧烈的疼痛大幅减轻,第二天竟已结痂!这让他穿行绝地的底气陡增。
独行最大的红利!人迹罕至的丛林,是未被发掘的药圃!前世为恬恬苦学的草药知识,此刻成为寻宝图。
断魂崖背阴的冰冷岩缝,几株叶片掌状复叶、芦头密布的老参静静生长——极品野山参!看芦碗,年份不下五十年!他小心翼翼用匕首连土挖出,瞬间移栽进空间灵泉畔。空间灵气氤氲,参叶舒展,参香更浓,灵气里的绿色气丝又多了一些。
鬼见愁沼泽边缘,一片灌木下,狭长叶片、紫花独茎的植物静静绽放——七叶一枝花(重楼),解毒圣品!根茎粗壮如姜。他如获至宝,小心移栽。
蛇窝子干燥洞口,岩石上附生着叶片肥厚、带淡淡白霜的石斛。还有成片的紫花地丁清热解毒)、仙鹤草(止血)、接骨草幼苗……凡认识的有用药材,皆被他小心连土移入空间。在空间浓郁灵气和灵泉水的双重滋养下,这些草药焕发惊人活力,叶片油绿肥厚,药香精纯内蕴。任峥能清晰感知,其药效正飞速提升,远超外界同类的数倍!这是未来守护“利刃”和至亲的珍贵底蕴!
五点之约:图纸与“山珍”
每天下午五点,预设的隐蔽汇合点(巨大风化岩群背风处或溶洞入口)。任峥总是如同磐石般提前抵达,图纸已整理好。
刘小虎或王铁柱带着小组风尘仆仆赶到,人人脸上带着疲惫、汗水和山林留下的印记(新鲜的刮伤或蚊虫叮咬的大包)。
“副旅长!” 敬礼,递上卷好的防水图纸,“‘鹰嘴岩’北坡测绘完成,发现一条暗溪,水质清,坐标已标。三个石洞可藏兵。”
任峥接过,迅速与自己图纸对比整合,递回自己的:“‘断魂崖’核心等高线重绘,‘鬼见愁’腹地雨季水流走向初判。注意接收新标记。” 汇报简洁,信息量巨大。
刘小虎看着任峥图纸上那些精细到恐怖、深入绝地才能获取的标记,再看他虽然满身泥污却精神矍铄的状态(甚至比他们这些有队伍的人气色还好),心中震撼难言。他注意到任峥递回图纸时,顺手将一个鼓囊囊的军用挎包塞给他。
“干粮按单子补充。这个,” 任峥语气平淡,“给老王,加个菜。路上遇着片野地长的。”
刘小虎疑惑地打开挎包,眼珠瞪圆——水灵脆嫩的大白菜!翠绿欲滴的萝卜缨!甚至还有几个沾着新鲜泥土的小土豆!在这深入险境几十公里的地方?野地?!他猛地看向任峥,副大队长神色如常,已开始检查他们带来的压缩干粮和电池了。
刘小虎压下翻腾的惊疑,重重点头,将这份“山珍”小心收好。这份沉默的信任,在几天后一次意外中得到升华:他队里一个战士被毒蛇(烙铁头)咬伤脚踝,任峥给的灵药水和解毒药丸都用完了,虽及时用刀扩创、绑扎,注射了随身携带的有限血清,但伤口周围还是迅速青黑肿胀,战士高烧说胡话。汇合时刘小虎焦急提及,任峥沉默地从贴身衣袋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碾碎的、散发着奇异清凉苦香的墨绿色草末。
“敷伤口周围,别碰牙印。” 任峥只交代一句。
刘小虎死马当活马医,依言敷上。第二天汇合,那战士虽仍虚弱,但脚踝骇人的青黑竟消了大半!高烧也退了!随队卫生员目瞪口呆!刘小虎看向任峥的目光,充满了更深的敬畏。副旅长给的,都是真正的救命好药!
营地:无声的刻痕
利刃”特战旅驻地。傍晚,食堂飘出《打靶归来》的歌声。任朗抱着小布老虎,坐在自己小屋的门槛上,小脸朝着营门的方向,望着吞噬父亲的大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老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卧着荷包蛋的面条走来,看着孩子凝固般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朗朗,吃饭喽。你爸爸…在山里头给你寻山货呢。” 老王想起刘小虎带回的那些水灵得不正常的青菜和那个战士神奇的转好。
任朗没有动。山风吹动他额前柔软的头发。
“想爸爸了?” 老王蹲下,声音低沉。
任朗小小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颤。他低下头,小手无意识地抠着门槛边的泥土。
老王看着那新翻的小土坑,想起任峥出发前问他要种子的情景,鼻子发酸:“他…念着你呢。”
任朗沉默着。过了许久,他才慢慢转过身,接过碗。面条的热气熏着他的小脸。他拿起筷子,慢慢地挑起几根面条。一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吧嗒”一声,滴落在清亮的汤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夕阳沉入山脊,将营房染成暗红色。任朗吃完面,将空碗轻轻放在门边。他抱着小布老虎,走到自己小屋的窗台下。那里,粗糙的土坯墙上,他用捡来的尖锐小石子,一道又一道,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竖痕。
暮色四合。他伸出小小的手指,沿着石子的尖,在斑驳的墙面上,用力地、缓慢地,刻下了第三十二道痕迹。指尖磨得微微发红。
他抬起小脸,望向墨绿色的、隔绝了天地的群山。山风带来远处熄灯号悠长而苍凉的调子。
小手紧紧攥着胸前那枚冰凉的勋章,小嘴无声地翕动:
“爸爸…三十二天了…” 墙上的刻痕,在渐浓的夜色里,如同无声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