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章噎了一口，仍挺腰瞪沈戟川，气势却弱了几分，“我就是想跟晓瑜解释一下。妹夫，你也劝劝她，她怀着孕，前三个月正是最不稳当的时候，气大伤身，反过来受伤的是她和孩子。”
沈戟川蹙眉，赵华章已经瞅准时间，大步越过他，走到季来娣身边，“来娣，晓瑜问你话，你该怎么说怎么说，不用顾及我。”
季晓瑜冷眼瞪他，“现在充好人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又不是不在家，你就看我姐被你妈打！”
她越说越气，伸手去拧他的手臂。
赵华章躲到季来娣身后，戳动她的胳膊，“你倒是也说几句话！”
季来娣脸色白了几分，“晓瑜……”
季晓瑜把季来娣拉到身边，没好气地瞪他，“你妈欺负人，你让我姐说什么？依我看，你也是帮凶！”
赵华章表情微变，“我知道你有气，但我夹在中间的委屈又能跟谁说？”
“那是你的事！你既然娶了我姐，就应该对她好！你纵容你妈欺负我姐，就是你无能！”
赵华章面上无光，“我！”
季来娣轻轻捏了下季晓瑜的手，“晓瑜，我没事。你还怀着孕，别动气。”
季晓瑜抬手擦眼泪，“姐，我就是不能忍受别人欺负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华章说，“来娣干活不小心打碎了我妈最喜欢的碗，又顶了两句嘴，我妈情绪一激动，我一时没有看到，她俩就动起手来了。”
季晓瑜蹙眉，“我没问你。”
她问季来娣，“姐，是这样吗？”
她拉紧季来娣的手，“你不用有所顾忌，今天我在这，定不让那疯女人好过，我忍她很久了！”
季来娣神情闪烁，唇瓣动了动，刚要开口，瞥见赵华章似笑非笑的表情，垂下眼，睫毛不停颤抖。
她轻轻点头，闷声应了一下。
季晓瑜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破碗能值多少钱？她还真是没事找事！”
赵华章表情缓和几分，附和道，“是啊，我也劝我妈了，可能是夏天天气热，大家心里都烦的缘故。晓瑜，你放心，我保证，以后绝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再说了，我妈过两天就搬回家了。”
“我刚来，怎么就过两天搬回家？我告诉你，季晓瑜，你打我这一巴掌的事没完！”
杨淑华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季晓瑜冷笑一声，“呦，不是喘不上气吗？怎么嗓门还这么大？你刚才该不会是装的吧！”
杨淑华听到敲门声，一下子又躺回沙发上。
赵华章和她对视一眼，沉声说，“我去开门。”
季来娣神情慌张，“晓瑜，一会儿妈过来，我们该怎么办？”
“姐，你是受害者，先动手的是你婆婆，理亏的也是你婆婆，你怕什么？”
季晓瑜抱了她一下，“小时候你保护我，现在我保护你。”
赵华章打开门，王桂芳站在门外。
“小赵，出什么事了？”
他面色凝重，拉着王桂芳的手臂，“妈，你快进来看一眼，看看晓瑜做的好事。”
王桂芳走出玄关，看到地上一片狼藉，额角一跳。
杨淑华眯着眼睛，看到她走近，又猛地抽了口气。
她在赵华章的搀扶下坐起，抬起下巴，“亲家，你看看我这脸，还有我这胳膊！”
“诶呦，这是怎么弄的？”
杨淑华恶狠狠地瞪向季晓瑜，“还能是谁？你另一个属狗的女儿下的狠手！她这是把我往死里打啊！不仅如此，她还骂我是老不死的！”
说着，她又躺在沙发上，不停抽气，“诶呦，我老了，受不了这刺激，我的心脏现在还疼着！”
她又朝赵华章伸手，“华章，你说这事怎么办？我是受不了季来娣这个妹妹了，她时不时来一遭，我早晚要被她气死！要不这婚离了算了！”
她沉下声音，转而看向王桂芳，“亲家，当初咱们说亲的时候约定好的，如果季来娣没给我们赵家生下儿子，以后可是要净身出户，把彩礼尽数返还的！”
赵华章握住杨淑华的手，蹙眉问王桂芳，“妈，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王桂芳面色难看，陪笑道，“都是误会，误会一场，季晓瑜不懂事，我马上教训她，小赵和来娣这日子过得好好的，干什么非要离婚？来娣年轻，还能生，保不齐下一胎就是儿子！”
她扭头瞪季晓瑜，咬牙切齿，“你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滚过来道歉！”
季来娣上前，“妈，不关晓瑜的事。”
季晓瑜拦住她，迎上王桂芳愤怒的目光，指向杨淑华，“是她先打的我姐！你看我姐身上的伤！”
王桂芳厉声呵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姐被打那也是人家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晓瑜失望，“我姐是你的女儿，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她！”
王桂芳快步走上前，“住口！你赶紧滚过去道歉！不然小赵要真跟来娣离婚，她们母女怎么办？吃喝拉撒你养着？退还的彩礼你给？”
她见季晓瑜杵在原地抿唇不语，气不过，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却被一只大手拦住。
沈戟川语气不容商榷，“别碰她。”
王桂芳心里不爽，却又碍于他为季耀祖提供了工作，不好发作。
沈戟川握住季晓瑜捏成拳头的手，热度透过皮肤源源不断传递，季晓瑜心底的不安顿时被驱散。
她回握他的手，语气坚定，“我没错，自然不可能道歉！不仅如此，我要杨淑华给我姐道歉！并且立马搬走！”
赵华章蹙眉，“晓瑜，你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不管事出什么原因，你都不该对我妈动手！你过来道歉，我妈大度，原谅你，也不会再刁难来娣，逼她离婚。”
季晓瑜讥讽地扯了下唇，“怎么，我妈来了，你觉得她能制住我，不装了？我姐嫁的是你，不是你妈！你如果不愿，你妈又能左右你什么？”
她失望至极，看向脸色发白的季来娣，“姐，平时赵华章就不管家里，你一个人带孩子，和离婚也没区别，今天他们母子真面目暴露，你不如就把婚离了，至少不用再受他们一家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