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瑜，我可以给你安排最快的手术。”
陆南州担忧地看着她，“但你要想好，如果手术真的做了，你和他就再也……”
“晓瑜！”
门砰的一声弹开，撞到墙上，发出钝响，盖过陆南州的声音。
季晓瑜吓一跳，看到忽然出现的沈戟川，怔了一下，红着眼睛别开视线。
陆南州蹙眉，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戟川已经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竟然教唆晓瑜把孩子打掉！”
他被沈戟川推到墙上，抬手抓住他的手腕。
陆南州冷眼看他，“沈戟川，你让晓瑜伤心流泪，她要打掉孩子，是她的选择，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兴师问罪！”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两人对视，火花四溅，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季晓瑜快步上前，将两人分开。
沈戟川对上她通红的眼睛，心里抽痛。
他伸手拉她，“晓瑜……”
季晓瑜避开他的触碰，鼻音浓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又派人跟踪我？”
她的语气陌生，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
沈戟川慌了神，想要上前，却被陆南州挡住。
他顾不得陆南州，视线追随季晓瑜，“晓瑜，我不知道贞贞在电梯那等你，更不知道秦雪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不管她们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季晓瑜失望至极，“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秦雪穿着你的衬衣，你还和她一起洗澡。”
沈戟川疑惑，“我没有和她洗澡，我一回……”
季晓瑜不愿再听，打断他道，“你走吧，不用费心再跟我解释。”
她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又开始翻涌，“既然我能怀孕，就说明你没有问题，秦雪一样可以怀孕。沈先生，你既然喜欢她，那我们之间的合约作废，我不想当插足别人的小三，我马上就把孩子打掉。”
她红唇一张一合，说的话却像一把把箭扎进他的心。
沈戟川呼吸急促，脑子一热，捧着她的脸，身体力行，堵住她的唇。
“离婚协议你签好字之后……”
嘴唇温热，季晓瑜眼睛睁大，大脑一片空白，声音戛然而止。
陆南州拧眉，一把扯开沈戟川，朝他挥拳，“晓瑜要跟你离婚，你听不到？她不想看见你，你还纠缠她干什么！”
沈戟川及时避开，劲风擦过颧骨，传来钝痛。
他无暇顾及，只想把心里话说出。
他用力推开陆南州，扶住季晓瑜的肩膀，捕捉到她躲闪的目光，“晓瑜，我根本不喜欢秦雪，我喜欢的人是……”
季晓瑜捂住耳朵，难过道，“我不想知道你喜欢谁。沈先生，我认清现实，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根本无法生活在一起，沈贞贞没说错，像秦雪那样的女孩才更适合你。”
积压了许久的话说出，她心头一轻，如释重负。
沈戟川一怔，语气急切，“我们这段时间不是生活的很愉快吗？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晓瑜……”
季晓瑜没有流露出开心，眼睛反而更红。
她打断他，“沈贞贞都跟我说了，你不用再对我做戏，哄骗我生孩子，我不会再信你了。”
她伸手推他的胳膊，“沈戟川，你放开我！”
“她让你放开！”
陆南州分开两人，将季晓瑜挡在身后。
沈戟川看不到她，着急上前，却被陆南州严严实实挡住去路。
“我之前选择留下，受你雇佣，本就是为了晓瑜，既然你有意解雇我，而晓瑜也不想继续怀你的孩子，那正好，我今天就带她一起走。”
陆南州拉着季晓瑜的胳膊，撞开他，“还麻烦沈总让开，不要再纠缠，毁掉你在晓瑜心中最后的形象！”
沈戟川伸出去的手顿住，迟疑的刹那，两人已经走出去。
他烦闷地抓了下头发，保镖发来消息。
【沈总，太太和陆南州下楼了，是否要追？】
沈戟川捏紧拳头。
【跟上他们，他们去了哪，做了什么，都及时向我汇报！】
沈戟川喘了两口粗气，渐渐冷静。
他又编辑。
【藏好，不要被他们发现。】
【是，沈总。】
沈戟川放下手机，视线落在一旁桌上的便当盒上。
他走过去拿起，打开。
里面的饭菜已经混在一起，却仍能看出做饭人的用心，菜码全都是他爱吃的。
沈戟川心底传来抽痛，合上盖子，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又猛地顿住。
季晓瑜正在气头上，无论他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即便追上她，也只会让她更加厌烦。
保镖跟着他们，即便她真的要打掉孩子，也可以及时拦下。
他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弄清楚，沈贞贞到底都跟季晓瑜说了什么。
……
季晓瑜心灰意冷，跟随陆南州坐上车。
陆南州心疼，“晓瑜，你还怀着孕，要避免情绪起伏过大，我们不想他了。你中午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季晓瑜鼻子发酸，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点了下头。
陆南州脱掉外套，轻轻披到她身上，“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季晓瑜闷声应了一下，转过头不说话。
陆南州扯过安全带帮她系上，驱动车子，忽然听到她嗡声说，“谢谢。”
季晓瑜的声音很轻，一阵风似的，很快消散。
陆南州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睁着，才确定她刚才说了话。
他柔声说，“晓瑜，我说过，你我之间，永远不用说谢谢。”
季晓瑜眼眶发红，转头看向车窗外。
她脑袋乱糟糟的，思绪缠在一起。
沈戟川找到她，就说明他已经知道她撞破了他和秦雪。
他找到她，不提离婚，为什么还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跑过来哄她……甚至还亲吻她？
难道他喜欢的人是她？
可是她亲眼看到秦雪湿着头发，穿着他的衬衫坐在他的办公室！
事已至此，她竟然还对他抱有期待！
季晓瑜气自己，视线被眼泪模糊。
她试图通过摇头，将他甩出脑海。
“晓瑜，我们到了。”
陆南州的声音忽然响起，将她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