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瑜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微笑地看向欢欢，“欢欢去玩吧，小姨和小姨夫有点事要说。”
欢欢点了下头，轻轻抱了她一下，“小姨，你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不要再让自己累到！”
季晓瑜唇瓣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欢欢已经脚步欢快地跑远。
欢欢的学业没有耽误，她松了口气。
季晓瑜看向沈戟川，眯起眼睛，一字一顿，“沈先生，你都跟欢欢说什么了？”
沈戟川拉下季晓瑜的手臂，握住她的手，揉捏她的手指，“实话实说。”
季晓瑜羞恼，“我昨天早早睡了，哪里累着了？”
沈戟川眼底闪过笑意，“昨天下午和晚上，你为你姐姐奔波，回来哄睡孩子辛苦，累到了还是你亲口说的。”
啊……原来他是在说这件事。
季晓瑜对上沈戟川揶揄的目光，脸颊隐隐发烫。
他问，“你在想什么？”
沈戟川的视线仿佛可以洞穿她的内心，季晓瑜强装淡定，朝他扬了下眉，“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沈戟川意味深长，“哦。”
季晓瑜错开视线，轻咳一声，耳朵泛红。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破尴尬而暧昧的氛围。
季晓瑜转身就跑，“我去开门！”
沈戟川捉住她的手臂，“等等！”
季晓瑜顿住脚步，“怎么了？”
“你就这样出去？”
“这样怎么了？”
她顺着沈戟川的视线向下，声音戛然而止。
她醒来之后着急穿衣服出来送欢欢上学，没有发现，她竟穿反了裤子，上衣的纽扣也错位。
季晓瑜面露窘迫，“你怎么刚才没有提醒我？”
她转身就走，闪身回卧室。
她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看到季来娣和程硕，眼中浮现出惊喜，“姐，你……”
欢欢在一旁，季晓瑜硬生生止住到嘴边的话，改口道，“你们出院了！太好了！”
季来娣看了程硕一眼，埋怨道，“我想让他多住两天，他偏不愿意。”
程硕憨厚地笑了，“来娣，我本身就没有什么事。”
季来娣压低声音，“我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反倒是你，当初挨了一刀，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你不听我的话就算了，怎么连医生的话也不听？”
“医生说了，我可以出院。”
程硕又道，“别的事情我都应允你，只有这一件，我不想再和你分开。”
两人拌嘴，眼神却能拉出丝来。
季晓瑜脑海中回想起在病房外看到的画面，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姐姐这是接受程大哥了。
季来娣拍掉程硕伸过来的手，看向她，“晓瑜，这两天麻烦你和小沈照顾欢欢和乐乐。”
季晓瑜忙摆手，“不辛苦。”
她看了沈戟川一眼，感慨颇丰，“之前只觉得小孩子可爱，真正亲自二十四小时照顾的时候才发现，其中的辛苦多了去，每一对父母都不容易。万幸欢欢和乐乐都很乖。”
她抱了下季来娣，“姐，这些年你完全是丧偶式照顾孩子，辛苦了。”
“都过去了。”
程硕附和，“晓瑜，以后来娣有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累。”
程硕这段时间没少跑前忙后，季晓瑜都看在眼里。
她点了下头，送几人出门。
季晓瑜再见到程硕和季来娣，已经是两天后的花店。
她刚送走顾客，和迎面进来的两人打了照面。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季来娣，“姐，你终于舍得让程大哥来店里帮忙了？”
赵华章母子被拘留，至少一周都不会再出现在她们眼前。
季来娣精神放松，气色和上次相比好了许多。
她笑而不语，程硕说，“晓瑜，我被来娣押着补了两天身体，衣服都小了一大圈。”
季晓瑜被他的话逗笑，突然和不远处打电话的沈戟川四目相对。
她唇角上扬的弧度落下几分，迎上走过来的沈戟川。
今天是医院检测报告出结果的日子。
她压低声音，“结果怎么样？”
沈戟川握住她的手，“晓瑜，别激动。”
季晓瑜顿时知晓答案，语气肯定，“所以，我和我姐没有血缘关系。”
“是。”
这两天季晓瑜没事翻看相册，加上之前莫名其妙的梦境，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可真正听到真相从沈戟川口中说出的那一瞬间，她大脑还是空白了一瞬。
沈戟川的手紧紧握住她，给予她足够的支撑。
她晃了下神，喃喃道，“好，我知道了。”
季晓瑜比他预想的要平静许多。
从医院电话得到答案的那一刻，他本想婉转地告诉她。
可真正和她对视那一眼，他却改变主意。
长痛不如短痛。
平静无波比情绪外露更让沈戟川揪心。
他担忧地看向眼前的女孩，“晓瑜，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啊。”
季晓瑜掐了下指尖，漂浮的心绪收回几分。
她对上沈戟川的视线，挤出一抹笑，“这不是一件小事，我得跟我姐说一声。虽然已经可以确定……但我还是想找个机会，再和王桂芳做一次检测。”
“可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季晓瑜心绪复杂，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她心神不宁，顾不得进店的客人，“戟川，你帮我喊杨姐过来招待一下，我……我去找一下我姐。”
“好。”
季来娣胳膊被程硕轻轻拍了一下。
她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对上季晓瑜发红的眼睛，吓一跳，“晓瑜，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看了眼不远处朝这边看过来的沈戟川，蹙了下眉，拉着季晓瑜走到一旁，“你和妹夫吵架了？”
季晓瑜摇头，“没有，姐。”
话到嘴边，她却有些难以张口。
她咬唇，垂下眼眸，“是医院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季来娣拉着她的手骤然松了，怔愣片刻，“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季晓瑜点了下头，季来娣对上她发红的眼睛，心底被刺了一下。
季晓瑜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季来娣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没关系，晓瑜，我说过，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永远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