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奔波了一日的众人回了围场行宫休整。
白日里喧闹的猎场渐渐沉寂,只余下巡夜侍卫甲胄碰撞的轻响,与夜风穿过松林的沙沙声交织,衬得夜色愈发静谧。
临近十月,京郊的风已褪去夏末的燥热,裹着淡淡的凉意。
绮梦本就畏寒,再加上今日为了维护皇后体面,她又陪着各府贵妇、宗室女眷周旋了整整一天,回到寝殿时,只觉得浑身僵硬,连转动脖颈都带着几分酸痛。
“娘娘,您今日累坏了,不如去泡会儿温泉解解乏?”
秦嬷嬷端来一碗温热的红糖姜茶,看着她揉着肩膀的动作,心疼地劝道。
行宫虽不比宫里,但帝后偏殿里都引了天然汤泉。
绮梦接过姜茶,指尖触到温热的瓷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她低头吹了吹茶汤表面的浮沫,轻轻抿了一口,辛辣的姜味混着红糖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心口瞬间暖了大半。
抬眸看向秦嬷嬷,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去泡会儿。”
“嬷嬷今日也劳累半天了,先回房歇下吧,让挽翠跟着伺候就好,正好让小厨房给你端碗热粥,暖暖胃。”
秦嬷嬷闻言,眼眶微微发热,连忙躬身应道:“娘娘体恤,老奴记挂着您,本想再守会儿…… 既娘娘这般说,老奴便不叨扰了,您泡完汤泉早些歇息,明日还得应付围猎的事。”
说罢,又转身唤来候在门外的挽翠,细细叮嘱。
“汤池里的艾草包已经温着了,浴衣放在屏风后的竹架上,都是晒过的软布,娘娘畏寒,你多备条厚披风在池边,泡完了赶紧给娘娘披上,别着凉。”
挽翠恭敬地应下:“嬷嬷放心,奴婢都记着。”
待秦嬷嬷退下,挽翠跟着绮梦来到偏殿。
偏殿的汤池不大,却是青石砌成,池壁上刻着浅淡的缠枝莲纹,池面蒸腾着袅袅白雾,带着天然温泉特有的淡硫磺香,混着艾草的清香,闻着便让人觉得放松。
池边的矮几上,放着干净的帕子与一小罐浴盐,挽翠上前试了试水温,轻声道.
“娘娘,水温正好,您慢些入池。”
绮梦褪去外衫,换上素色的薄棉浴衣,缓缓踏入汤池。
温热的泉水漫过腰腹,暖意瞬间包裹住全身,连颈肩的酸痛都仿佛被温水揉开,一点点消散。
挽翠见她在池边坐定,便拿起竹篮走到池边,轻轻蹲下身子。
她捏起一捧红玫瑰花瓣,指尖微微倾斜,让花瓣顺着指缝缓缓撒入池中。
殷红的花瓣落在水面上,先是轻轻打了个旋,而后便贴着水面慢慢散开。
“去外头守着吧,不用进来伺候了,若有动静,我会唤你。”
绮梦的声音轻缓,目光落在水面的花瓣上,指尖无意识地拂过一片漂到面前的玫瑰,花瓣的触感细腻柔软,带着淡淡的甜香。
挽翠连忙应道:“是,娘娘。”
她将竹篮轻轻放在矮几旁,又细心地检查了一遍池边的软帕与浴盐,确认都在绮梦随手可及的地方,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挽翠悄悄将屏风拉拢些,只留一道窄窄的缝隙,既不打扰娘娘,又能及时听见里面的动静,而后才轻步退到外间候着。
殿内只剩温泉水轻轻晃动的声音,还有偶尔落在水面的花瓣发出的细微声响,绮梦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她闭着眼,鼻尖萦绕着玫瑰的甜香与艾草的清雅,窗外的夜风穿过松林,沙沙声像极了幼时母亲哼过的摇篮曲,意识渐渐有些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突然传入耳中。
绮梦眉峰微蹙,阖着眼,上身一半浸在水中,一半露在外面,光滑的肩头沾着细小的水珠,在烛火下泛着莹光。
她背对着殿门口的方向,声音带着刚从松弛中醒来的绵软,没了往日皇后的威严与威慑,更像带着几分嗔怪的低语。
“不是说了不用进来伺候吗......挽翠,我还想再泡会儿。”
话音落下,身后半晌无人应答,殿内陷入 诡异的沉默。
绮梦猛地回头,一双白色缎面靴子和绛紫色的衣袍下摆映入眼帘。
“谁让你进来的!”
她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下意识地将身子往水中缩了缩,手臂横在胸前,遮住裸露的肌肤。
可方才她猛地回头时,转身的动作太过仓促,胸前的风光早已毫无遮掩地落入来人眼中,此刻再刻意遮掩,只显得愈发窘迫,连耳尖都悄悄泛起了红。
青梧立在池边,墨发用玉冠束得一丝不苟,发尾垂在绛紫色衣袍肩头,衬得他下颌线条愈发凌厉。
男人往日里总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消失不见,眼底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目光落在她泛着水珠的肩头。
“本王听说,今日娘娘与陛下琴瑟和鸣,伉俪情深,可真?”
绮梦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今日当着一众朝臣王侯的面,她与帝戎表面关系自然处的极好,但这与青梧何关。
“与你何关?”
她心里这般想,便也直白地说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冷冽与不满。
“.......”
耳边没有传来男人的回复。
绮梦等得不耐,眉头紧蹙着掀眸看去,可视线刚落在青梧身上,便倏然顿住。
只见男人垂着眸,竟没接她的话,修长的手指正不紧不慢地伸向腰间的墨玉腰带。
指尖勾住玉带扣,轻轻一解,“咔嗒”一声轻响,墨玉腰带便松垮地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这是要做什么?!
绮梦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可后背已抵着池壁,退无可退。
她眼睁睁看着青梧抬手,指尖捏住绛紫色外袍的衣襟,缓缓扯开。
外袍顺着他挺拔的肩线滑落,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衣料轻薄,隐约能看到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轮廓。
衣袍被随手扔在一旁的矮几上,紧接着,他弯腰,指尖褪去白色缎面靴子,动作从容得仿佛这不是皇后的汤泉殿,而是他自己的寝殿。
靴子、袜子被一一扔在青石板上,堆叠在一起。
待到绮梦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青梧已经褪去了身上大部分衣物,只剩下一条白色亵裤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紧实的腰线与修长的双腿。
他站在池边,墨发因动作散了几缕,垂在额前,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
温热的水汽裹着他的身影,竟添了几分致命的蛊惑。
还没等绮梦缓过神,青梧便抬步,缓缓踏入汤池。
温热的泉水漫过他的脚踝,又顺着小腿往上爬,激起细小的水花。
青梧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步步靠近,池水中的玫瑰花瓣被他的动作搅得四散开来,有的漂到了绮梦手边。
随着他不断靠近,高大的身影在她头顶投下一大片阴影。
绮梦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先是触及男人线条明朗的腰线,白色亵裤被泉水浸得微透,将腰腹的肌肉轮廓衬得清晰可见。
往上,是宽阔白皙的胸膛,水珠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滑,落在胸膛的肌理上,蜿蜒成细小的水痕。
最终,视线撞进他滚动的喉结,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男性张力。
“轰”的一声,绮梦的脸颊瞬间爆红,从耳尖到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滚烫的薄红。
惊怒瞬间取代了所有怔忡,她猛地抬眸,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颤。
“摄政王,你敢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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