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清!休要胡言,小心隔墙有耳。”见他越说越……忙出声制止。
严世清也感觉到自己这么说不妥当,这要是被人听见,可是杀头的重罪。
他挪到软榻上,紧挨着柳时影,“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你以前明明跟我说喜欢宣王的,你要当宣王妃的。”
“你怎么现在变成了三皇子妃,你知不知道三皇子私下男女不忌的。之前他的别苑都玩死人了,你知道吗?就你这身板,不够他折腾几天。”
“霜清,莫要再胡说八道。”
严世清急的抓耳挠腮,“你是昏了头了吗?”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既然应了三皇子的婚事,那自然是真的。”
“这事情已经定了,就不要再说了。”
“砚书,你糊涂啊!”严世清见柳时影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气的直接甩袖离开了。
严世清好烦躁,南宫影也不理他,柳时影又突然要嫁给三皇子,他不过是被他爹关了几天,怎么一切都乱套了。
柳时影定定看了几秒他离去的背影,复又将目光移回手中的书籍上。
等事情结束了,在好好跟他解释。
想来他也能理解的。
严世清浑浑噩噩地走到南宫影的门前,南宫影府门大闭,这些天他动用一切关系都没有找到他。
自从宣王被抓之后,一夕之间他就好像消失了。
以前他总是让他滚,让他消失,让他别烦自己。
当他真的滚了,消失了,他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在乎他。
他想跟他道歉,想好好对他,想对他温柔点。
但是他找不到他!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南宫影一无所知。
不像南宫影对他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上心。
严世清垂头,地面的泥土慢慢晕开了一层水晕,他好想南宫影那个混蛋。
“大公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坐在窗边,再吹风,仔细又头疼。”无疾将红色狐狸滚边的大氅盖在柳时影的身上。
仔细合拢了窗户,往炭炉里加了炭,嘴巴絮絮叨叨道,“今儿下雪了,风大,你可不能再吹风。”
柳时影的手触到温暖的绒边,起身将窗户推开,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
“哎哟我的大公子,你这是作甚……”
无疾急急地去关窗户,将人往碳炉边上拉,“大公子,风大风大,要注意身体,这会儿贪凉,回头又得在床上躺好几天。”
“你要是心里不舒坦,就去找老爷退了亲,何苦糟蹋自己的身体。”
“无疾,我想见宣王。”
想见他的殿下了,他的殿下现在一个人在狱中吃得饱穿得暖吗?有没有被用刑?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们见面的最合适时机。
但他啊管不了那么多,没见到殿下,他真的要疯了。
“大公子,你这着实有点为难小的。”
“无疾,你去帮我找一下南宫影。”
“好好好,我去帮你找,你别再吹风了。”说着就将他身上的大氅拢好。这才推门出去了。
所有的人都瞒着他。
他今日才从三皇子的嘴里得知,三日前从宣王府搜到南蛮的密探。
又从他的书房里搜出大量和南蛮王子通敌卖国的书信,其中更是有皇室的密令和皇宫的密道的地图。
宣王当场被捕入狱。
这一晚他没有等到南宫影。
元启帝也一直没有出现,大臣们似乎也将他遗忘了。
现在朝堂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大皇子的外祖家沈家为主的大皇子派。,一派是以右相为主的三皇子派。
其中沈家本就是京城望族,又出了皇后,家中又有多人同朝为官,占据了圣安朝的半壁江山。
他们本以为顺其自然会立大皇子为太子。
没想到三皇子横插一脚。
沈家自然是不愿的。
故而最近朝堂上日日剑拔弩张,人人自危,唯恐自己站错队项上人头不保。
当晚墨一给他带来一封信,是宣王入狱前写给他的。
让他按计划行事,不要去牢狱中寻他。
柳时影一字一句,反反复复地看着,看完之后便在火上烧掉。
看着火舌舔上宣纸,柳时影眸色沉沉。
自从宣王入狱之后,三皇子来的更加频繁了。
他一直在试探柳时影。
柳时影一切如故,维持着一步的距离,若有似无的吊着他。
“砚书,看我今日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们成亲用的婚服,砚书试试合适吗?”谢衍满含期待地看着他,但眼底藏着一丝复杂的冷意。
柳时影迟疑了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谢衍这才笑了起来,但那笑浅浅浮在面上不达眼底,“砚书,我等你。”
良久……
“阿衍,嫁衣刚刚好,不用改了。”
谢衍转身见柳时影还是一身月白的锦袍,眼底难掩的失望。
“怎么不穿与我看看?”
“阿衍,母亲说婚服婚前看了是要犯忌讳的,使不得。”
谢衍的语气带着几分执拗的委屈,“砚书,我就看一眼,就一眼还不成吗?”
“砚书,你不许我牵手,连看一眼都不许吗?”
“砚书,你真的喜欢我吗?”
“谢衍,若是不信我,可以将婚约退了。”
柳时影立在窗外投射进房间内的那片月色下,身材颀长,眉眼清绝,仿若跌下凡间的神明,下一刻就要登月翩然而去。
谢衍生出一种自己留不住他的错觉。
柳时影回眸轻轻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很轻却又带着睥睨的冷意。
谢衍上前一步,想去抓柳时影的手腕,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砚书,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都不愿意与我亲近,我……”谢衍的声音发紧。
柳时影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他清绝的侧脸,眼神里的睥睨淡了一些,却多了几分谢衍读不懂的复杂,“你若真的与我两情相悦,一开始便知我不是随意的人。”
“那为何之前能忍?现在就不能忍?”
“你爱的是我吗?”
“亦或是你之前说的爱我都是假的?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还是你爱的人其实不是我?只是没得到的不甘心?”
柳时影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好似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不是的!”谢衍猛地打断他,掌心因为他的话而微微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