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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在深渊遇见丝柯克时,她只用一剑就斩杀了所有魔物。

她成为他冷酷的导师,用锁链鞭打他流血的伤口:“疼痛是活着的证明。”

直到他重伤濒死,她剖开自己胸膛,将他的心脏碎片植入体内。

“现在我们是共生的了。”她舔着染血的唇微笑。

锁链成了她爱抚他的肢体,深渊成了囚禁他的婚房。

当他逃回璃月看海灯节时,她在人群中温柔地喂他吃烤串。

宽大衣袖下,冰冷的锁链正缠绕他的手腕。

“你心跳加速了...是怕我拧断神里绫华的脖子吗?”

————————

深渊第十层的裂谷,是提瓦特地脉最污秽的疮疤。

空气本身都带着粘稠的恶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腐败的淤泥,沉重地压在肺叶上。

黑暗在这里不再是虚无,而是粘稠的、活着的实体,翻涌着,发出沉闷的、如同巨大心脏搏动般的回响。

地脉的脉络在脚下和岩壁上扭曲蜿蜒,散发着不祥的、病态的幽紫色光芒,像垂死巨兽裸露在外的、搏动着的血管。

腐败的气息浓得化不开,混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和某种内脏腐烂的甜腻,令人作呕。

空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岩壁,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

汗水混合着不知名的污秽粘液,从额角滑落,刺痛了眼睛。

他死死握着手中的无锋剑,剑身黯淡无光,粘满了腥臭的、带着腐蚀性的深色黏液。

在他面前,是最后一头还在蠕动的兽境猎犬。

这深渊的造物形似巨大的、剥了皮的蜥蜴与昆虫的扭曲结合体,几丁质的甲壳在幽光下闪烁着油腻的暗色,裂开的巨口滴淌着腐蚀性的涎水,发出威胁性的、刮擦金属般的嘶鸣。

它仅存的一只复眼,死死锁定着空,里面翻涌着纯粹的、对血肉的贪婪。

空能感觉到它肌肉的紧绷,那是在酝酿下一次致命扑击的前兆。

他强迫自己抬起酸软的手臂,将剑尖对准那唯一的弱点——那只布满血丝、疯狂转动的复眼。

“吼——!”

猎犬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扑来,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暗影。

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侧面翻滚,粗糙的岩砾狠狠摩擦着他的护甲和裸露的皮肤。

就在猎犬擦着他身体扑空的瞬间,空借着翻滚的势头,用尽全身力气,将无锋剑狠狠刺向它那只复眼!

噗嗤!

剑刃刺入粘稠、坚韧组织的触感传来,伴随着一声凄厉到扭曲的尖啸。

腥臭滚烫的黏液如同高压水枪般喷溅而出,大部分被护甲挡住,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起刺鼻的白烟,但仍有几滴溅射到空的脸颊和脖颈上,瞬间带来针扎般的剧痛和灼烧感。

他闷哼一声,顾不上疼痛,猛地抽出剑,踉跄着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脚下猛地一空!

碎石哗啦啦地滚落,瞬间消失在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连一丝回响都听不到。

空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就在悬崖边缘!

深渊裂谷那吞噬一切光明的巨口,就在他身后咫尺之遥,散发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吸力和绝望。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前有垂死挣扎、更加疯狂的魔物,后有吞噬万物的深渊裂口。

死亡的寒意,比深渊本身更冰冷地攫住了他。

就在这绝望凝固的一瞬,一个声音,清冷、平静,毫无波澜,如同冰锥穿透凝固的黑暗,自他头顶上方传来:

“犹豫的代价,是成为养料。”

空猛地抬头。

丝柯克悬立于翻涌的黑暗之上。黑雾如同臣服的仆从,在她足下汇聚、承托。

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那双暗红如凝固血晶的瞳孔,穿透了粘稠的黑暗,直接锁定了那头因剧痛而更加狂暴、再次向他扑来的兽境猎犬,以及周围黑暗中蠢蠢欲动、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更多魔物阴影。

她手中那柄缠绕着无数暗沉锁链的巨剑——“垂缀的漾锁”,以一种看似随意的姿态斜指着下方翻腾的污秽大地。

然后,剑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极致内敛的、纯粹由毁灭意志构成的暗色流光。

它无声地撕裂了深渊的夜幕,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斩断因果、湮灭存在的绝对意志。

空只看到视野里那扑来的狰狞兽境猎犬,连同周围数十头从黑暗中显形的、形态各异的扭曲魔物,它们的动作、嘶吼、甚至那充满恶意的轮廓,都在同一刹那凝固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

只有无声的湮灭。

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它们庞大的、扭曲的躯体,连同那令人作呕的粘液和坚硬的甲壳,在暗色流光滑过的瞬间,尽数化为最细微的、连尘埃都算不上的齑粉。

污秽的血液甚至来不及泼洒到地面,就被那些缠绕在巨剑上、仿佛拥有生命般的暗沉锁链贪婪地捕捉、吸收,发出一阵细微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吮吸声。

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腐败血腥味,竟被一股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空无”气息瞬间冲淡、取代。

丝柯克轻盈地落下,足尖点地,没有激起一丝尘埃。

那身样式奇特的、带着坎瑞亚古老风格的深色衣裙,在经历了如此恐怖的杀戮后,裙摆依旧洁净得不染纤尘,如同覆盖在深渊之上的一片新雪,冰冷,纯粹,与周遭的污秽形成刺目的对比。

她终于转过身,那双暗红色的瞳孔,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扫过空因狼狈翻滚和魔物攻击而布满污迹和擦伤的护甲,最终落在他膝盖上那道被兽境猎犬利爪划开、正汩汩渗出鲜血的伤口上。

她的眼神里没有关切,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物品价值的冷静。

“疼痛,”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起伏,却清晰地穿透了深渊的低语,“是活着的证明。”

她向前走了一步,停在空面前。

距离如此之近,空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她的面容。苍白的肤色在深渊幽光的映衬下,近乎透明,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美感。

深刻的五官轮廓分明,却缺乏尘世生灵应有的鲜活气韵。

几缕银灰色的发丝从她额角垂落,被那些缠绕在她手臂、腰际、甚至发间的细小锁链投下细碎的、颤动的阴影。

明明刚刚才从尸骸与湮灭的魔物残迹中走来,她却纤尘不染,如同一个误入地狱的冰雪幽灵。

她向他伸出了手。那只手同样苍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一种掌控力量的优雅。指尖没有任何温度,冰冷得如同深渊底层的寒铁。

空迟疑了一瞬,膝盖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无法立刻做出反应。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掌心。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并非粗暴,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掌控感。

空被她轻易地拉了起来,双脚重新踏在坚实的、布满碎石的地面上。

就在他借力站稳的瞬间,缠绕在她手腕上的一截冰冷锁链,不经意地擦过了空裸露的手腕皮肤。

“嘶——”

空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瞬间绷紧。那不是被灼伤的痛,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尖锐到灵魂深处的战栗!

仿佛有微弱的电流混合着冰与火的极端温度,顺着那锁链擦过的皮肤,蛮横地钻入他的血管,一路窜上脊椎,直冲大脑。

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却在他灵魂深处烙印下了一道冰冷而灼热的印记。

丝柯克似乎并未察觉他瞬间的僵硬,或者根本不在意。她松开手,目光再次投向那无垠的、翻涌着未知恐怖的黑暗深处。

“若想窥见世界的本源……”她的声音在深渊的寂静中回荡,带着某种宿命的回音,“先学会在深渊呼吸。”

空站在原地,膝盖伤口的疼痛依旧尖锐,手腕上那转瞬即逝的诡异战栗感却顽固地残留着。

他看着丝柯克那孤绝而强大的背影,仿佛与这无尽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深渊冰冷的空气灌入他的肺腑,带着死亡与毁灭的气息,却也带来一种扭曲的真实感。

疼痛是活着的证明。

深渊才是真实的温床。

他需要学会在这里呼吸。

丝柯克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暗红的眼瞳在幽光下掠过一丝非人的冰冷光泽。

“跟上,或者留下成为养料。”她的声音没有威胁,只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话音未落,她已迈步向前,身影融入翻涌的黑雾,只有那垂缀的漾锁巨剑拖曳在地的锁链,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如同丧钟前奏般的金属摩擦声。

空深吸了一口那饱含腐败与黑暗的空气,强忍着膝盖的剧痛和灵魂深处莫名的悸动,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了上去,踏入了那片由这位深渊导师主宰的、名为“尸骸荒原”的恐怖训练场。

每一步,都像踏在凝固的污血与碎骨之上。

尸骸荒原,名副其实。视野所及,是望不到尽头的、由各种庞大扭曲的魔物骸骨堆积而成的惨白丘陵。

巨大的龙蜥肋骨刺破暗紫色的天空,如同巨兽的墓碑;深渊法师碎裂的颅骨镶嵌在岩壁上,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幽绿磷火;

不知名巨兽的脊椎蜿蜒如山脉,断裂处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脓液。空气中弥漫着比裂谷更浓的、深入骨髓的死亡气息,混合着腐烂和硫磺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骨灰。

这里是深渊力量肆意宣泄的垃圾场,也是丝柯克为她的新学生选择的“课堂”。

“左移三寸,剑锋上挑,目标是喉核下方半寸的软骨接缝。”

丝柯克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清晰地在空旷的骸骨平原上响起。

她站在不远处一堆高耸的、由岩龙蜥头骨垒成的“看台”上,垂缀的漾锁随意地拄在身边,缠绕其上的锁链如同活蛇般微微蠕动。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标尺,牢牢锁定着下方在骸骨间狼狈闪避的空。

“犹豫,或者失准,幼岩龙蜥的酸液会腐蚀你的骨头。届时,我会亲自剜去腐肉,确保你的训练继续。”

威胁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空神经紧绷。他正被一头体型相对较小、但速度极快的幼年岩龙蜥追击。

这畜生覆盖着灰褐色的坚硬鳞甲,尾巴带着破空声狠狠扫来,所过之处,腐朽的骸骨如同枯枝般碎裂。

它张开的巨口里,酝酿着足以溶解金属的惨绿色酸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空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小腿上一道被碎石划开的、火辣辣的伤口,还有每一次呼吸时胸腔的闷痛。

他猛地向左侧扑倒,几乎是贴着那带着倒刺的巨尾翻滚而过,碎石和碎骨硌得他生疼。

就在身体翻滚到最高点的瞬间,他右臂肌肉贲张,无锋剑借着翻滚的力道和腰身的扭转,由下至上,划出一道倾尽全力的、带着细微弧度的银亮轨迹!

噗!

剑锋精准地刺入丝柯克指示的那个点——喉核下方半寸,一块相对薄弱的鳞片缝隙。

没有刺入坚硬骨头的滞涩,只有穿透软骨和韧带的轻微阻力。温热的、带着浓重腥气的血液喷溅而出,淋了空半身。

幼岩龙蜥发出一声戛然而止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然后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腥臭的血液迅速在布满碎骨的地面晕开一小片暗红。

空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污从额角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手臂因过度发力而微微颤抖,肺部像破旧的风箱般拉扯着。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骸骨高台上的丝柯克。

她依旧站在那里,垂缀的漾锁纹丝不动。

暗红色的瞳孔俯视着他,如同神明审视蝼蚁。然而,就在空的目光触及她唇角的瞬间,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那绝非笑容。她的嘴角线条甚至没有明显上扬的弧度。

那更像是一种……肌肉极其细微的放松?一种极其短暂的、近乎虚无的线条柔和?

如同冰封湖面被微风拂过刹那的涟漪,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怀疑是否只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但空无比确信,在那零点几秒的时间里,那常年紧抿、透露出冷酷与疏离的唇线,确实出现了一丝松动。

那是他迄今为止,从这位深渊导师身上获得的唯一“赞许”。

冰冷,吝啬,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力量感,比任何褒奖都更深刻地烙印在他疲惫的意识里。

仿佛在告诉他,在这片死亡的荒原上,只有最精准的杀戮才能赢得一丝存在的认可。

他喘息着,拄着剑站起来,抹去脸上的血污,目光再次投向荒原深处游荡的、更强大的魔物阴影。

膝盖的旧伤在隐隐作痛,手腕上曾被锁链擦过的地方,那冰冷灼热的悸动感似乎又隐隐浮现。

丝柯克无声地跃下高台,锁链拖曳,走向下一个训练场。

空深吸一口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空气,拖着沉重的脚步,再次跟上。疼痛是阶梯,而导师的“赞许”,是深渊中唯一的微光。

病态的藤蔓,在杀戮与训练的间隙,悄然滋生,缠绕上名为“控制”的毒树。

一次,空因璃月七星委托处理归离原爆发的史莱姆污染事件,返回深渊的时间比丝柯克规定的晚了整整两个时辰。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尘世的风霜气息踏入尸骸荒原边缘的训练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训练场那由某种极其坚硬的暗色岩石构成的岩壁,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斩痕!

每一道斩痕都深达数寸,边缘光滑如镜,如同被最狂暴的飓风用无形的巨刃反复劈砍过。

碎石和粉尘弥漫在空气中,带着浓重的、新切割开的岩石气息。

岩壁下方,堆积着小山般的魔物残肢——有深渊法师碎裂的法杖和头颅,有岩龙蜥被整齐切断的巨爪和尾巴,还有更多无法辨认的、散发着浓烈血腥气的碎块。

粘稠的污血在地面上汇集成小小的血洼,缓缓流淌。

在这片由斩痕和尸骸构成的恐怖背景中央,丝柯克就静静地坐在那堆残肢的顶端。

她曲着一条腿,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垂缀的漾锁那粗粝冰冷的锁链。

锁链上沾染着新鲜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污,随着她指尖的滑动,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她的衣裙依旧洁净,银灰色的发丝在弥漫的粉尘中微微飘动。

她甚至没有看刚刚踏入训练场的空一眼,只是专注地、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耐心,用手指抹去锁链上一小块凝固的血痂。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那不是愤怒的爆发,而是一种更加深沉的、被强行压抑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冰冷暴戾。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荒原深处魔物的嘶吼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空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喉咙发干。

他清晰地感受到肋间那道在与遗迹守卫缠斗时留下的、被能量光束擦过的伤口,在紧张和寒意刺激下,又开始隐隐作痛,渗出的鲜血浸湿了内衬。

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丝柯克,归离原那边……”

话未说完,丝柯克终于抬起了头。

那双暗红色的瞳孔,如同两颗浸在冰血中的宝石,直直地刺向他。

里面没有任何波澜,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骨髓发冷的平静。

“与尘世执政的往来,”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岩石上,“会钝化你的剑刃。”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肋间渗血的部位,仿佛能透过衣物看到那正在渗血的伤口。

她动了。没有多余的动作,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尸堆顶端消失,下一瞬,已经站在了空的面前。

距离近得空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着铁锈、深渊冰冷气息和一丝极淡血腥味的独特味道。

一只冰冷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按在了他肋间的伤口上!

“呃!”空痛得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额角青筋暴起。那力道根本不是治疗,更像是一种惩戒性的按压,仿佛要将他的伤口撕裂得更深。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就在他几乎要因剧痛而蜷缩起来时,丝柯克另一只手将一个冰凉粗糙的小瓶强硬地塞进了他因为疼痛而紧握的手心里。

瓶身是某种深色的矿石打磨而成,里面是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草药和血腥混合气味的暗红色药膏。

“深渊,”她按在他伤口上的手力道丝毫未减,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住他因疼痛而有些涣散的瞳孔,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才是真实的温床。”

她的手指,隔着衣物,似乎能感受到他伤口肌肉的痉挛和温热血迹的濡湿。

那冰冷指尖带来的剧痛,混合着她话语中绝对的占有和掌控意味,形成一种极其怪异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只需要这里。”她最后说道,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锁链,缠绕上空的四肢百骸。

然后,她才缓缓松开了按压伤口的手。剧痛稍缓,但肋间那被强行“惩戒”过的伤口,依旧火辣辣地灼烧着神经。

空握着那瓶冰冷的伤药,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丝柯克转身走向岩壁,垂缀的漾锁锁链拖曳在地,发出规律的、如同丧钟般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的暴戾气息似乎随着她的动作而缓缓沉淀,但空知道,那只是被暂时收拢的猛兽。

这片深渊,以及这位掌控深渊的导师,对他所展现的占有欲,远比任何魔物都更令人心悸。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剑刃的锋利,更需要在这无形的囚笼中,学会如何呼吸。

最致命的那根刺,源于稻妻的雷光与璃月的冰棱。

那是在层岩巨渊深处,一处因深渊力量侵蚀而变得极其不稳定的古代矿洞。

空与那位来自绝云间的仙家弟子申鹤,因追查同一股异常的地脉紊乱而相遇。

申鹤气质清冷,如同孤悬于绝壁的寒松,身负仙箓,操控冰霜之力如同呼吸般自然。她的加入,极大地缓解了空在面对汹涌魔潮时的压力。

战斗异常惨烈。

矿洞深处仿佛连接着深渊的泄洪口,扭曲的遗迹机兵、嗜血的暗色蝙蝠群、还有由污秽地脉能量凝聚而成的元素幻形,如同潮水般涌出。

申鹤的冰棱精准而致命,霜华绽放,将大片的魔物冻结、粉碎,为空的剑刃开辟出冲锋的道路。

两人背靠背,在狭窄的矿道中浴血奋战,冰蓝色的仙力与金色的元素力短暂地交织,形成一种高效的默契。

在一次配合中,空替申鹤挡开了一头遗迹重机砸下的巨拳,申鹤则瞬间冻结了从侧面扑向空的数只暗色猎犬,冰棱炸裂的寒气甚至拂过了空的脸颊。

“小心身后!”申鹤清冷的声音提醒道,一道冰棱擦着空的耳际射向后方,将一头试图偷袭的深渊法师钉死在岩壁上。

空喘息着点头致谢:“多谢!”那一刻,并肩作战的信任感,如同黑暗矿洞中微弱却真实的光。

然而,这短暂的光明,却点燃了深渊最黑暗的妒火。

就在空和申鹤联手击退一波魔潮,准备稍作喘息时,矿洞深处那股最核心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不稳定深渊能量源,猛然爆发!

狂暴的紫黑色能量流如同决堤的洪流,裹挟着碎石和扭曲的魔物残骸,咆哮着向他们席卷而来!

那力量狂暴而混乱,带着湮灭一切的意志。

申鹤脸色微变,双手急速结印,冰蓝色的仙箓光华大盛,试图在身前构筑起一道厚重的冰墙。空也立刻调动元素力,准备硬抗这毁灭性的冲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比深渊洪流更加深沉、更加纯粹的黑暗,如同撕裂空间的巨爪,悍然插入!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狂暴的深渊洪流被一道横贯矿洞的、由无数蠕动锁链构成的暗色屏障硬生生截断!

垂缀的漾锁那巨大的剑刃,如同定海神针般插在洪流中央,缠绕其上的锁链疯狂舞动、延伸,如同贪婪的巨蟒,疯狂吞噬、撕扯着爆发的深渊能量。

丝柯克的身影,如同从最深的阴影中凝聚而出,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那道锁链屏障之后。

她背对着空和申鹤,暗红色的长发在能量乱流中狂舞。她没有回头,只是伸出苍白的手,五指猛地一握!

咔嚓!

那狂暴的深渊能量流,连同其中裹挟的魔物残骸,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碎,瞬间化为无数细碎的、闪烁着幽光的能量尘埃,被那些舞动的锁链尽数吸收、湮灭。

矿洞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能量尘埃缓缓飘落和锁链缓缓收回的细微摩擦声。

申鹤放下结印的手,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和审视,看向那个突然出现、力量诡异而强大的身影。

空则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丝柯克!你怎么……”

丝柯克缓缓转过身。垂缀的漾锁被她单手提起,沉重的剑尖拖曳在地,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苍白得如同矿洞深处的寒玉。

那双暗红色的瞳孔,在矿洞残余的幽光下,先是扫过空沾染着魔物血污的脸庞,然后,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定格在申鹤身上。

她的目光在申鹤那身素净的、带着仙家气息的衣袍上停留了一瞬,最终落在那双操控冰霜的、修长而稳定的手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压力弥漫开来,比申鹤的仙术寒意更刺骨。

申鹤微微蹙眉,清冷的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丝柯克的凝视。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只有冰冷气息与深渊威压的无声碰撞。

丝柯克的目光最终移开,重新落回空的脸上。

她的唇角,极其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寒刃的反光。

“她的冰棱……”丝柯克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却比死寂更令人不安。

她的手指,如同情人的抚摸般,缓缓滑过垂缀的漾锁那冰冷、沾染着深渊尘埃的剑锋。

她的指尖在剑刃上留下一道细微的痕迹。

“……很美。”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欣赏某种易碎艺术品的腔调。

然后,在矿洞幽暗光线的阴影里,空清晰地看到,丝柯克那双暗红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如同猫科动物在黑暗中锁定猎物时瞳孔的变化,瞬间变成了两道冰冷的、非人的竖线!

一股实质性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杀意,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刺向申鹤!

“但若再碰触你……”丝柯克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般的寒意,清晰地传入空的耳中,也仿佛直接刺入了申鹤的意识,“我会让她……永恒冻结。”

话音落下,垂缀的漾锁的锁链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嗡鸣。

丝柯克不再看任何人,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矿洞深处,只留下那股冰冷的杀意和警告,如同实质的寒冰,冻结在空和申鹤之间的空气中。

空僵硬地站在原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申鹤沉默地看着丝柯克消失的方向,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染上了一丝极其凝重的忌惮。

矿洞内只剩下深渊能量尘埃飘落的细微声响,以及那柄巨剑留下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那晚,深夜。

深渊居所的石门,被无声地叩响。

笃。笃。笃。

声音很轻,在死寂的深渊中却如同惊雷。空猛地从浅眠中惊醒,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坐起身,警惕地望向门口。

石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丝柯克的身影侧身而入,无声地合上门扉。

她没有点灯,就那样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湿漉漉的银灰色发丝紧贴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颈侧,发梢还在滴落着深色的水珠,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痕。

她身上那件深色的衣裙似乎也带着湿意,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最让空瞳孔骤缩的,是她手中那柄垂缀的漾锁。

巨剑的剑尖,正缓缓滴落着某种粘稠的、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液体——那光芒,空再熟悉不过!

那是纯粹的、精纯的仙法能量被强行剥离、污染后残留的痕迹!是申鹤冰棱仙力的气息!

深蓝色的液体,一滴,又一滴,砸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嗒、嗒”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如同某种倒计时。

丝柯克缓缓抬起头,暗红色的瞳孔在阴影中如同燃烧的余烬,直勾勾地看向空。

她抬起手,苍白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轻轻抚过垂缀的漾锁那沾满了深蓝液体的剑锋。指尖沾染上那幽蓝的光点。

“我说过……”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刚从某种满足中回味过来的慵懒,又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永恒冻结。”

她向前走了一步,靠近空的石床。

那滴落的深蓝液体和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深渊水汽与仙力残迹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你,明白了吗?”她的目光,如同锁链,紧紧缠绕住空的咽喉。

......

崩坏的临界点,在对抗“吞星之鲸”的权能窃取者时轰然碎裂。

那并非普通的深渊魔物,而是一个疯狂的人类邪教徒,通过禁忌仪式窃取了远古深渊巨兽“吞星之鲸”的一丝投影权能。

他盘踞在深渊一处巨大的、如同鲸鱼胃袋般的溶洞深处,四周的岩壁上布满了搏动着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紫色脉络,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地脉的污秽力量。

战斗从一开始就走向了失控。

邪教徒周身笼罩着一层不断扭曲、吞噬光线的暗色力场,任何攻击靠近都会被扭曲、削弱甚至反弹。

他手中那柄由巨大兽骨和深渊结晶打造的权杖每一次挥舞,都能掀起撕裂空间的猩红能量风暴,风暴中凝结出无数尖锐的、散发着湮灭气息的暗红尖刺。

空已经倾尽全力。金色的元素力在他周身沸腾,无锋剑化作一道道撕裂黑暗的流光,却只能在对方那诡异的力场上留下转瞬即逝的涟漪。

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虎口崩裂,手臂酸麻。

丝柯克的身影如同鬼魅,垂缀的漾锁带着撕裂空间的厉啸,锁链狂舞,不断轰击、撕扯着那层暗色力场,每一次攻击都让整个溶洞剧烈震颤,碎石如雨落下。

但邪教徒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次被击退,周围的深渊血管就涌出更多的能量注入他的体内。

“徒劳的挣扎!深渊终将吞噬一切光明!”

邪教徒发出癫狂的嘶吼,权杖顶端那颗巨大的、如同鲸鱼眼珠般的深渊结晶爆发出刺目的猩红光芒!

整个溶洞的暗色力场瞬间向内坍缩、凝聚,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碗口粗细的猩红能量光束,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如同审判之矛,瞬间洞穿了空仓促间凝聚的元素护盾!

噗嗤!

血肉被撕裂的闷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空的动作骤然定格。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膛正中央。

那里,一根完全由湮灭能量构成的、不断扭曲蠕动的猩红尖刺,贯穿而出。尖刺的末端,还带着他温热的、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砸落在脚下污秽的地面上。

剧痛?不,在最初的刹那,他感觉不到痛。

只有一种绝对的冰冷和虚无感,从被贯穿的胸口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

力量如同退潮般消失,无锋剑脱手坠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视野开始模糊,溶洞内搏动的血管、狂舞的锁链、丝柯克的身影……

一切都开始旋转、褪色。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鲜血涌上喉头,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空?”一个极其轻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的声音,穿透了意识的迷雾。

那是丝柯克的声音。

空模糊的视野里,最后捕捉到的,是她猛然转向他的身影,那双永远冰冷的暗红色瞳孔,此刻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紧接着,他听到了声音。

那是垂缀的漾锁的锁链发出的声音。

不再是冰冷的摩擦,不再是狂暴的呼啸,而是一种……尖锐到刺破灵魂的、充满了痛苦与暴怒的凄厉鸣响!

如同无数根琴弦被同时绷断,又像是千万头受伤的野兽在深渊最底层发出绝望的咆哮!

“谁允许你……”丝柯克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清冷,不再是平静,而是被某种无法想象的、足以焚毁理智的狂怒彻底扭曲,如同地狱深处刮起的风暴,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声带的血腥气,“……触碰我的东西?!”

世界,在空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不是黑暗,而是一种绝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无”。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理解的浩瀚伟力,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深渊巨鲸张开了它的灭世之口,轰然降临!

溶洞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坍塌!那些搏动的深渊血管在瞬间枯萎、湮灭!

邪教徒癫狂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手中的权杖、他周身的力场、他窃取的权能投影……连同他本身的存在,如同被投入强酸中的画作,在万分之一秒内,无声无息地溶解、汽化,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绝对的湮灭。

在这片万物归墟的“无”之中心,只有两个人还存在。

丝柯克半跪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垂缀的漾锁斜插在她身旁,锁链如同死去的蛇般瘫软在地。

她怀中紧紧抱着空那正在迅速失去温度、变得冰冷僵硬的身躯。她那头银灰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空最后的意识碎片里,残留着模糊的触感。一只冰冷的手,带着前所未有的、剧烈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近乎笨拙地抚上他沾染了血污的脸颊。

指尖冰冷依旧,但那颤抖的幅度,却传递出一种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惧和……破碎感?

那只颤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描摹着他已然失焦的、正在涣散的瞳孔轮廓。

“……不……”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濒死幼兽般的呜咽,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消散在死寂的虚无里。

剧痛。

那是超越了一切认知的剧痛,如同整个提瓦特的重量都压碎了他的灵魂,再被投入沸腾的熔岩中反复灼烧。

空的意识在一片混沌的、充斥着尖锐嗡鸣和冰冷触感的黑暗中沉浮,每一次试图挣扎,都换来更猛烈的、撕裂般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被固定着,以一种极其屈辱又无力的姿态。

冰冷的触感缠绕着他的四肢、腰腹、脖颈……

无处不在,带着金属的坚硬和某种活物的蠕动感,紧紧地贴合着皮肤,勒入血肉,带来窒息般的束缚。他想呼喊,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纸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嗬嗬声。

一丝微弱的光线刺入他沉重的眼帘。他艰难地聚焦视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巨大、狰狞的暗紫色结晶穹顶。

无数扭曲的、搏动着的深渊脉络如同蛛网般在穹顶和四周的岩壁上蔓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幽光。

这里不是溶洞,而是一个更加古老、更加邪恶的祭坛。

脚下是冰冷光滑、刻满亵渎符文的黑石地面。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硫磺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世界诞生之初的混沌气息。

他,被无数根暗沉、冰冷、缠绕着细微深渊符文的锁链,悬吊在祭坛的中央。

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四周的岩壁和穹顶的结晶之中。

他的身体被拉扯成一个“大”字形,赤裸的上身布满了战斗留下的伤痕和锁链勒出的深红印记,胸口那个被猩红尖刺贯穿的巨大伤口,此刻被一层粘稠蠕动的暗紫色能量覆盖着,如同活物般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然后,他看到了她。

丝柯克就蜷缩在他身下冰冷的黑石地面上。她似乎极度疲惫,原本一丝不苟的银灰色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小半张脸。

她身上那件深色的衣裙多处破损,沾染着暗红的血污和污渍,左肩处甚至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边缘翻卷着,被同样粘稠的暗紫色能量勉强封住。

她似乎感应到了他的苏醒,缓缓抬起了头。

空的心脏瞬间沉入了冰窟。

丝柯克的脸依旧苍白,但那双暗红色的瞳孔……彻底变了!

原本如同凝固血晶的眼眸,此刻翻涌着一种混乱、疯狂、又带着毁灭性饥渴的暗金色洪流!

无数细密的、如同碎裂瓷器般的金色纹路,从她左眼的瞳孔深处蔓延开来,爬满了整个左眼和周围的皮肤,一直延伸到太阳穴附近,散发着不祥的、仿佛来自深渊本源的光芒。那是苏尔特洛奇教导的、绝对禁忌的力量烙印!

她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聚焦在空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关切,没有庆幸,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病态的占有欲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感。

“你醒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异常的、不自然的亢奋热度。她挣扎着,用没受伤的右臂撑起身体,几乎是爬行着,靠近被悬吊的空。

冰冷的、带着血腥气和硫磺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丝柯克伸出颤抖的、同样沾染着血污和黑色污迹的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抚上空冰冷汗湿的脸颊。她的指尖滚烫得惊人,与她那冰冷的皮肤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然后,在空惊恐的目光中,她竟然将自己的脸,轻轻地、依恋地贴上了他赤裸的颈窝!

她凌乱的发丝蹭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更可怕的是,她呼出的气息,喷吐在他敏感的颈部皮肤上,带着一种异常的、如同高烧病人般的热度!

“看啊……”她贴着他的颈动脉,用一种如梦呓般的、充满狂喜和扭曲爱意的声音低语着,滚烫的呼吸灼烧着他的皮肤,

“你的灵魂碎片……在我心口跳动……”她空着的左手,猛地扯开了自己左胸处早已破损的衣襟!

空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丝柯克苍白光滑的左胸肌肤上,就在心脏的位置,赫然镶嵌着一块!一块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却散发着纯粹而温暖的金色光芒的碎片!

那光芒如同活物般缓缓脉动,每一次光芒的涨缩,都牵动着周围细腻的皮肤微微起伏。

那碎片边缘不规则,带着撕裂的痕迹,其散发出的气息……空无比熟悉!

那是他自己的生命本源!是他被那猩红尖刺贯穿时,被强行撕裂、带走的一部分心脏和灵魂!

那金色的碎片,如同最邪恶的宝石,被强行镶嵌在丝柯克苍白的心口,与她自身的深渊之力以一种极其粗暴、极其危险的方式强行融合在一起,散发着共生共灭的诡异气息。

“现在……”丝柯克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圣洁的、却又令人骨髓发冷的满足笑容。

她伸出舌尖,缓缓舔过自己干裂的、带着血迹的嘴唇,暗金色的瞳孔在混乱中燃烧着扭曲的狂热,“我们是共生的了。”

悬吊着空的锁链,在那一刻,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和意志的毒蛇,开始无声地蠕动、收紧。

锁链成了她肢体的延伸,成了她扭曲爱意的具象化触手。

空被从祭坛上解下,但束缚并未解除。

那些冰冷、带着细微深渊符文的暗沉锁链,如同活体的藤蔓,缠绕着他的手腕、脚踝、腰腹,另一端则深深没入祭坛周围的岩壁。

它们限制着他的行动范围,将他囚禁在这方寸之地——一个被丝柯克改造过的、弥漫着她冰冷气息的石室,成了他永恒的婚房。

最初的“照料”,带着令人窒息的强制和羞辱。

当空因虚弱而无法自己进食时,一根冰冷的锁链会如同毒蛇般蜿蜒而至,末端扭曲成一个粗糙的、类似勺子的形状,强硬地撬开他紧抿的嘴唇,将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草药和血腥味的糊状食物灌入他的喉咙。

他若反抗、呕吐,那锁链会毫不留情地再次塞入,直到他被迫吞咽下去。

擦拭身体更是如同酷刑。湿冷的布巾被锁链卷着,在他布满伤痕的身体上粗暴地擦拭,冰冷的触感刺激着敏感的伤口。

当他因屈辱和愤怒而试图挣扎、挥开那缠绕的锁链时,勒在脖颈和腰腹间的锁链会瞬间温柔地、却带着绝对力量的绞紧!

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他,视野发黑,肺部灼痛,直到他因缺氧而停止反抗,那些锁链才会缓缓松开,继续它们“体贴”的工作,仿佛刚才的致命威胁从未发生。

最令人绝望的,是那无处不在的“拥抱”。

丝柯克似乎极度迷恋肌肤相贴的感觉,尤其是当空因虚弱或伤痛而体温偏低时。

她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石床边,带着一身深渊的冰冷气息,不由分说地挤上来,用那些冰冷的锁链将空的身体紧紧缠绕、固定在她怀中。

她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或颈窝,冰冷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冷吗?”她有时会这样问,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哄孩子般的轻柔,与她冰冷的气息形成诡异的反差。

不等空回答,那些缠绕的锁链便会收得更紧,如同巨蟒绞杀猎物,试图用这种窒息的方式传递她所理解的“温暖”。

“我的温度……够暖吗?”她在一次空因高烧而意识模糊时,这样低语着,冰冷的手指抚摸着他滚烫的额头。

那动作带着一种生涩的模仿,却只让空在灼热和冰冷的夹击中更加痛苦。

为了加速他胸口的创伤愈合,丝柯克不知从何处引来了一池粘稠、散发着硫磺和腐烂气息的“深渊之泉”。泉水呈现出不祥的暗紫色,如同融化的紫水晶,表面不断翻涌着细小的气泡。

“浸泡……会让你好起来。”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动作更是粗暴。锁链轻易地束缚住空虚弱的挣扎,将他拖入那冰冷的泉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全身,仿佛有无数根冰针扎入骨髓。

更可怕的是,那粘稠的泉水仿佛拥有生命,争先恐后地向他胸口的创伤涌去,带来一种被亿万只冰冷蛆虫啃噬的恐怖感觉。空痛苦地战栗,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丝柯克也随之踏入泉中。冰冷的泉水浸湿了她的衣裙,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而有力的线条。

她靠近他,冰冷的双臂从后面环抱住他剧烈颤抖的身体,将他更紧地禁锢在自己怀里。

她的唇,带着泉水的冰冷,厮磨着他因寒冷而失去血色的耳垂。

“师父说……情感是破绽……”

她的声音在空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回忆遥远教诲的恍惚,随即又被一种灼热的、病态的亢奋所取代,“可当你的血……淌进我的锁链时……”

她收紧了手臂,冰冷的唇瓣沿着他的耳廓向下游移,最终停留在敏感的耳后肌肤,轻轻咬噬了一下,留下一个冰冷的齿痕。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充满扭曲的餍足,带着一种亵渎神明的狂喜,每一个字都如同毒液滴入空的灵魂,“……何谓……极恶的欢愉。”

深渊的“娇”,在绝望的土壤里,开出了最畸形、最令人胆寒的花。

高烧如同跗骨之蛆,反复折磨着空。意识在滚烫的岩浆和冰冷的深渊之间沉浮,破碎的呓语不受控制地从干裂的唇间溢出。

他仿佛又回到了旅途的起点,与妹妹失散的痛苦,遭遇陌生强敌的恐惧,化作混乱的梦魇,纠缠不休。

一片混沌的灼热黑暗中,他感觉到一个冰冷的源头靠近。

丝柯克不知何时出现在石床上,她小心地、近乎笨拙地挪动着他滚烫的身体,将他侧身揽入自己冰冷的怀抱。

那些无处不在的锁链,此刻却收起了锋利的棱角,如同最柔韧的藤蔓,以一种近乎呵护的姿态,一圈圈缠绕在他的腰际和手臂上,将他固定在她怀中,仿佛他是易碎的珍宝。

然后,一个极其轻微、几乎不成调的旋律,在他耳边响起。

丝柯克在哼唱。

那调子古老、悠远,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摇篮曲特有的安抚节奏,断断续续,生涩得如同第一次开口的孩童。

空模糊地辨认出,那是坎瑞亚的古调……一首早已随着王国覆灭而消散在时光长河中的摇篮曲。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冰冷的吐息拂过他滚烫的耳廓。

在这片埋葬了坎瑞亚的深渊里,这亡国的摇篮曲由亡国的遗民哼唱,安抚着另一个被囚禁的灵魂,构成了一幅荒诞而凄凉的画卷。

空在灼热和冰冷的夹击中,意识模糊地发出痛苦的低吟,身体无意识地颤抖。

环抱着他的冰冷手臂收紧了。丝柯克停止了哼唱。她低下头,暗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专注地凝视着他因高烧而潮红痛苦的脸庞。

那眼神里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焦躁?暴戾?最终,被一种更扭曲的占有欲和“解决”问题的冲动所取代。

她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没有一丝犹豫,垂缀的漾锁的一根细链如同拥有独立意识般弹射而出,末端锋锐如针,在她苍白的手腕内侧闪电般划过!

嗤!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绽开!暗红色的血液,带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极其浓郁的深渊气息和淡淡的金色光点(那属于空的心脏碎片),汩汩涌出!

空在灼热的混沌中,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混合着铁锈和深渊硫磺的甜腥味。

紧接着,冰冷而濡湿的触感强硬地覆盖了他干裂滚烫的嘴唇。带着浓重血腥气的液体,被不容抗拒地哺喂进来!

“呃……唔!”空本能地抗拒,想扭开头,却被锁链和她的手臂死死固定。

那冰冷的血液滑入灼热的喉咙,带来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熄灭内火的清凉感,却又伴随着强烈的恶心和灵魂深处的排斥。

丝柯克却仿佛沉迷于这个过程。

她不断挤压着自己的手腕,让更多的血液流入空的口中。

当空嘴角不可避免地溢出几滴血珠时,她竟然俯下身,伸出冰冷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贪婪和占有欲,轻轻舔去那几滴属于她、又混合了他气息的暗红血珠。

“我的温度……”她贴着他的唇瓣,声音带着失血的微弱和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冰冷的气息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够暖吗?”

这扭曲的“疗愈”,在空背上那道被猩红尖刺能量侵蚀、反复溃烂难以愈合的伤口上,达到了病态与情欲交融的顶峰。

丝柯克命令锁链将他固定在冰冷的石台上,俯卧着,露出整个伤痕累累的后背。那道位于肩胛骨下方的伤口,边缘焦黑溃烂,中心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暗紫色的能量,散发着腐败的气息。

她伏在他背上。冰冷的发丝垂落,扫过空敏感的脊背皮肤,带来一阵战栗。空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冰冷的呼吸喷洒在伤口周围,然后是……

一种极其柔软、濡湿、带着异常热度的触感,落在了伤口溃烂的边缘!

是她的舌尖!

空的身体瞬间绷紧如铁石,屈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悚感席卷全身!

他想挣扎,锁链却将他死死禁锢。

丝柯克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耐心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缓缓地、细致地舔舐着伤口溃烂的表面,清理着脓血和腐败的组织。

那湿滑、温热又带着微微刺痛的触感,混合着她近在咫尺的冰冷呼吸,形成一种极其怪异、令人作呕的感官刺激。

每一次舔舐,都让空浑身汗毛倒竖,胃里翻江倒海。这根本不是疗愈,这是亵渎!是标记!是宣告所有权的仪式!

就在空被这极致的屈辱和感官刺激折磨得意识恍惚时,异变陡生!

两根冰冷的、带着细微倒刺的锁链尖端,如同毒蝎的尾针,毫无征兆地猛地刺入了他腰椎两侧的肌肉深处!

“啊——!!!”

空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了他的脊髓,直冲天灵盖!整个下半身瞬间失去了知觉,随即被一种更可怕的、被强行操控的感觉所取代!

他的身体,在锁链的操控下,如同被丝线牵引的傀儡,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手臂被强行抬起,摆出挥剑的姿势,腰身被扭曲,做出闪避的动作……

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背上那正在被“清理”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而丝柯克的舌尖,依旧在伤口上滑动,甚至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细微的、带着快意的喘息声。

“看……你挥剑的弧度……”

她的喘息声贴着他的脊背传来,带着一种压抑的亢奋和迷醉,冰冷的牙齿轻轻咬住他因剧痛而绷紧的肩头肌肉,留下清晰的齿印,

“真美……”她含糊地赞叹着,仿佛在欣赏一件由她亲手操控、正在痛苦挣扎的艺术品,“比你和那个稻妻的公主……在绯樱树下赏樱时……美得多……”

雷电将军的身影在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带来的却是更深沉的绝望。

身体被强行操控的剧痛,背上那湿滑舔舐带来的极致屈辱,以及她话语中冰冷的嫉妒和威胁,如同无数把钝刀在切割他的神经。

空在剧痛与极致的感官刺激中剧烈地战栗着,汗水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浸湿了石台。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这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时,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滴落在他剧烈起伏的脊背上。

是泪。

丝柯克的泪。

那泪水滚烫得惊人,与她冰冷的气息形成天壤之别,如同熔岩滴落在冰面上。

“别再离开了……”她伏在他背上,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脆弱。

冰冷的唇瓣贴着他被泪水灼烫的皮肤,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的颤抖和令人心悸的偏执,

“否则……”她收紧了刺入他腰椎的锁链,带来新一轮的剧痛,声音却陡然变得轻柔而甜蜜,如同情人最缠绵的低语,却又蕴含着比深渊更深的恐怖,“……我会把你砌进深渊的墙里……只对我一人……微笑。”

璃月港的海灯节,是尘世最盛大的烟火。

绯云坡张灯结彩,千帆汇聚的港口被无数霄灯和彩绸点缀得如同天上的街市。

人群的欢声笑语、商贩的吆喝、孩童追逐嬉闹的尖叫、空气中弥漫着烤吃虎鱼的焦香、糖画的甜腻、还有萍姥姥茶摊飘来的、清雅悠远的茶香……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温暖、喧嚣、充满烟火气的洪流,将数月来萦绕在空心头的深渊阴冷和血腥气息,暂时冲淡了些许。

空站在吃虎岩热闹的摊位旁,手里拿着一串刚买的、滋滋冒油的烤吃虎鱼。

金黄的鱼身散发着诱人的焦香,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啦”的轻响。

他深吸了一口这熟悉而温暖的气息,试图让胸腔里那颗被强行缝合的心脏,感受到一丝属于人间的暖意。

妹妹荧的身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神里绫华正和托马在一个面具摊位前挑选,派蒙则完全被糖葫芦吸引,绕着摊位兴奋地飞来飞去。

喧嚣声浪如同温暖的潮水包裹着他。空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久违的、属于尘世的喧嚣。萍姥姥茶摊那独特的、清心润肺的茶香,随着晚风悠悠飘来,沁人心脾。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无形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脊椎!

那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灵魂深处某个被强行烙印下的印记!

腰间,那个由丝柯克亲手刻下、平时如同沉睡疤痕的深渊道标,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灼烧灵魂的剧痛!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被狠狠按在了皮肤上!

“呃!”空闷哼一声,手中的烤鱼串差点脱手。他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穿透熙熙攘攘、笑语喧天的人群,精准地刺向绯云坡边缘,那棵孤零零伫立在灯火阑珊处的巨大绯樱树。

树下,光影交界处,立着一个身影。

丝柯克。

尘世的光明似乎对她格外残酷。

璃月港璀璨的灯火落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增添暖意,反而将她衬托得更加苍白、更加透明,如同一个误入人间的冰雪幽灵,与周围喧嚣喜庆的红火氛围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身看似普通的璃月女子服饰,素雅的月白色,却依旧掩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绝与冰冷。

她银灰色的长发简单地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

缠绕在她腕间的锁链,此刻巧妙地幻化成了一对古朴的、带着暗纹的银镯,掩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串刚烤好的、还在滋滋作响的烤串。暗红色的瞳孔,穿越重重人影,如同最精准的锚点,牢牢锁定在空的脸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弧度。

喧嚣的海灯节,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空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腰间的灼痛印记。派蒙担忧的呼喊、荧的询问、绫华投来的疑惑目光……一切声音和影像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丝柯克动了。她端着那串烤串,如同一个最寻常的、给心上人送食物的女子,分开喧闹的人群,一步一步,向空走来。

人群仿佛下意识地为她让开了一条无形的通道,或许是因为她那份格格不入的冰冷气质。

她停在空面前,距离近得空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深渊硫磺和血腥气的冰冷味道,即使被璃月的人间烟火气重重包裹,也依旧清晰可辨。

“庆典……很热闹。”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她抬起手,将那串散发着油脂焦香的烤串,极其自然地递到空紧抿的、僵硬的唇边。她的指尖,冰冷得如同寒铁,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划过他僵硬的嘴角。

这个看似亲昵的动作,却让空如坠冰窟。

“但记得吗?”

她微微歪了歪头,暗红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空苍白僵硬的脸,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诱哄般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我们说好……要一起看尽世界的真实……”

轰!啪啦——!

就在此时,无数绚烂的烟花在璃月港的夜空中轰然炸裂!

赤红、鎏金、碧蓝、姹紫……璀璨的光芒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丝柯克苍白的面容和那双深不见底的暗红瞳孔。

巨大的轰鸣声浪席卷了整个港口,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在这光影交错、声浪鼎沸的巅峰时刻,丝柯克突然踮起脚尖,冰冷的唇瓣贴近空因紧张而滚烫的耳廓。

温热的吐息,带着烤串的烟火气和深渊的冰冷,如同毒蛇的信子,钻入他的耳道:

“你心跳加速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愉悦,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是因为这漫天灯火……”她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垂,留下冰凉的触感。

“……还是……”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万载寒冰,带着毫不掩饰的、毁灭性的杀意,“……怕我在这里,拧断神里绫华的脖子?”

空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猛地扭头,视线越过丝柯克的肩膀,惊恐地看向不远处面具摊位前,那个穿着稻妻服饰、气质优雅的冰蓝色身影——神里绫华!绫华似乎若有所感,也正疑惑地看向这个方向!

就在空心神剧震、几乎要不顾一切爆发的瞬间——

一只冰冷的手,悄然滑入了空的掌心。

是丝柯克的左手。她的动作极其自然,仿佛只是情人间的牵手。璃月宽大的衣袖,完美地遮蔽了两人交握的手。

然而,在衣袖的阴影之下,在无人可见的私密空间里,空清晰地感觉到,一条冰冷、滑腻、如同活物毒蛇般的锁链,正从她的袖口中无声地滑出!

它缠绕上他的手腕,一圈,又一圈,带着金属的坚硬和深渊的粘腻感,缓慢而坚定地收紧!

那冰冷的触感,如同烙印,死死地缠绕在他的腕骨上,带来窒息般的束缚感,也烙下了新的、无法挣脱的誓言。

喧嚣的声浪中,丝柯克脸上那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如同盛开的彼岸之花。

她空闲的右手,不知何时捻起一小块晶莹剔透、散发着桂花甜香的糖果。

“审判从不怜悯罪人。”

她笑着,声音在烟花的轰鸣中显得飘忽而诡异,将那块桂花糖,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轻轻塞进了空因震惊而微微张开的齿间。

甜腻的桂花香气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却无法掩盖她瞳孔深处翻涌的、比深渊最底层更浓稠、更黑暗的占有欲念。

“所以这次……”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他被锁链缠绕的手腕,冰冷的目光如同最缠绵的枷锁,“换我当你的枷锁……”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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