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降兵行踪诡秘的密报,让刚步入正轨的水师蒙上一层阴影。柴荣站在水师都督府的沙盘前,指尖划过代表汴河的蓝色纹路,沉声道:“降兵之中有异动,不足为奇。他们大多是被迫归顺,心中未必真心臣服,李璟派人暗中联络,试图策反也在情理之中。”
王环忧心道:“陛下,两千余名降兵分布在各艘战船,若战时突然倒戈,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将他们全部调离战船,另行安置?”
“不可。”柴荣摆手否决,“骤然调离,只会打草惊蛇,引发恐慌,甚至可能逼得他们提前作乱。再者,这些降兵熟悉水性与南唐水师战法,是难得的战力,若能收服人心,可为我所用。”
他当即定下对策:“其一,表面不动声色,继续按原计划训练,让降兵放松警惕;其二,挑选忠诚可靠的禁军士兵,混入降兵之中,暗中监视他们的动向;其三,对降兵晓以利害,承诺只要立功,便可与后周士兵享受同等待遇,凭军功积分换土地、官职,家人亦可迁入汴梁安置。”
旨意下达后,水师训练照常进行。柴荣亲自前往汴河岸边,督阵水师协同演练。此时的汴河之上,战船列阵,旌旗招展,作战舰、巡逻舰、运输舰各司其职,正在演练“编队进攻”战术。然而,柴荣观察片刻便发现了问题:作战舰与巡逻舰配合脱节,运输舰跟进迟缓,士兵们虽奋勇作战,却缺乏章法,难以形成合力。
“停!”柴荣登上旗舰,召集所有将领到甲板议事,“方才的演练,看似热闹,实则一盘散沙。作战舰贸然冲锋,巡逻舰未及时侦察敌情,运输舰跟不上节奏,若在实战中,只会被南唐水师各个击破!”
将领们面面相觑,面露愧色。王环上前说道:“陛下,水师组建时间尚短,将士们对协同战术尚不熟悉,还请陛下指点。”
“朕今日便教你们一套‘沙盘推演法’,让你们看清战术关键。”柴荣说着,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巨大沙盘抬到甲板上。沙盘之上,汴河航道、浅滩、码头等地形标注得一清二楚,还摆放着代表敌我战船的小木船,栩栩如生。
“这是汴河下游的模拟战场,南唐水师在此设伏,我们该如何应对?”柴荣指着沙盘上的一处狭窄航道,“此处水流湍急,两侧有浅滩,正是伏击的绝佳位置。若我们贸然进军,必然陷入被动。”
他拿起代表巡逻舰的小木船,放在航道上游:“第一步,巡逻舰提前侦察,分成两队,一队沿主航道前进,一队绕浅滩迂回,探明敌军埋伏位置与兵力部署,及时传回情报。”
接着,他移动作战舰的小木船:“第二步,作战舰根据情报,分成左右两翼,避开浅滩,从两侧包抄,弩炮同时开火,压制敌军火力;同时,派遣小型快船冲击敌军阵型,打乱其部署。”
最后,他将运输舰的小木船放在后方:“第三步,运输舰在主力舰队后方跟进,待敌军阵型溃散后,迅速输送士兵登岸,夺取敌军据点,切断其退路。”
柴荣一边推演,一边详细讲解:“水战如棋局,每一步都要算计周全。巡逻舰是‘眼睛’,作战舰是‘拳头’,运输舰是‘后盾’,三者缺一不可,必须紧密配合,才能克敌制胜。”
将领们围在沙盘旁,聚精会神地聆听,之前的困惑豁然开朗。韩令坤兴奋地说道:“陛下这沙盘推演,真是一目了然!以前打仗全靠经验,如今有了这法子,便能提前预判敌军动向,制定应对策略,胜算大增!”
“光懂理论不够,还要多加演练。”柴荣下令,“从今日起,每日上午进行沙盘推演,下午在汴河实战演练,将推演的战术运用到实战中,直到将士们熟练掌握为止。”
为了让士兵们更好地理解战术,柴荣还亲自登上巡逻舰,指导士兵如何侦察敌情、传递信号;登上作战舰,演示弩炮齐射的时机与角度;登上运输舰,讲解粮草装卸与兵力输送的效率技巧。士兵们看到皇帝亲自示范,深受鼓舞,训练热情愈发高涨。
对于那些南唐降兵,柴荣也格外关注。他亲自召见降兵中的头目,晓以大义:“你们以前为南唐效力,不过是为了谋生。如今后周强盛,朕推行新政,只为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只要你们真心归顺,立下军功,朕绝不会亏待你们,你们的家人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同时,柴荣兑现承诺,对在训练中表现突出的降兵给予重赏,提拔其中的精锐担任小队长。降兵们感受到后周的诚意与待遇,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不少人主动向禁军士兵透露南唐水师的作战习惯与弱点,成为后周水师的“活情报库”。
之前被怀疑行踪诡秘的几名降兵,在暗中监视下,并未发现异常举动。原来他们只是同乡相聚,诉说思乡之情,并非被南唐策反。柴荣得知后,下令解除对他们的监视,还允许他们定期与家人通信,进一步稳定了降兵的军心。
水师的训练成效日益显着。经过半个月的沙盘推演与实战演练,将士们已熟练掌握协同战术,巡逻舰侦察精准,作战舰进攻迅猛,运输舰保障及时。在一次模拟伏击演练中,后周水师成功复刻了柴荣的推演战术,以极小的“伤亡”击败了模拟的南唐水师,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
消息传到南唐,李璟得知后周水师战术日益娴熟,心中愈发绝望。林仁肇建议:“陛下,后周水师虽强,但我们占据长江天险,又熟悉江道。不如收缩防线,集中兵力驻守金陵,凭借城防与水师固守,拖延时间,等待后周粮草耗尽,再伺机反击。”
李璟别无他法,只能采纳林仁肇的建议,下令将分散在各地的水师撤回金陵,加固城防,准备死守。
然而,就在后周水师准备出征南唐之际,负责侦察的巡逻舰却传回了一则令人意外的情报:南唐水师在撤回金陵途中,遭遇了一支不明身份的舰队袭击,损失惨重。
“不明身份的舰队?”柴荣看着情报,眉头紧锁,“是吴越水师,还是其他势力?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么,袭击南唐水师的究竟是谁?他们为何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袭击南唐?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柴荣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会改变二征南唐的局势,一场围绕长江流域的势力博弈,已悄然变得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