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箐月将那几颗色彩斑斓的果子在指尖抛了抛，光洁的果皮在船长室的灯光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黑石，羽，以及另外两位刚刚归顺的部落首领，都跪在地上，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
在他们的认知里，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是更锋利的武器，更强壮的战士，和神明的庇佑。
果子？这能做什么？
“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人，最没有战斗力？”柳箐月没有看他们，依旧盯着手里的百味仙果，声音平静地发问。
黑石第一个回答，声音嘶哑而坚定：“懦夫！还有背叛先祖荣光的人！”他依然对洞穴壁画上的内容耿耿于怀。
“神使大人……是……是饥饿的人？”战牙部落的老首领颤巍巍地开口，他饿怕了，也见多了因为饥饿而失去一切力气的族人。
柳箐月摇了摇头，她的唇角向上提了提，但眼神里没有半分暖意。“不，是那些笑得停不下来的人。”
“笑？”
四个部落领袖全都愣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打仗和笑有什么关系？难道要把敌人笑死吗？
柳箐月看出了他们的困惑，将一颗红色的百味仙果丢到黑石面前。“尝尝。”
黑石没有丝毫犹豫，捡起果子，擦也没擦就塞进了嘴里。
果皮破开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香甜瞬间充斥口腔，那不是单纯的甜，而是一种能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愉悦感。
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在部落温暖的山洞里，听着母亲哼唱的歌谣，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之前因为信仰崩塌而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感觉怎么样？”柳箐月问。
“很好……首领，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而且……很开心。”黑石老老实实地回答，脸上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傻笑。
柳箐月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翠晶木的粉末，和一块翠精鸭的烤肉。
“这叫快乐烤鸭，”她把翠绿的粉末洒在翠晶鸭的肉块上，如同撒上了抹茶粉。
对着众人解释，“它的作用更直接。吃了它，你的脑子会不受控制地分泌一种东西，让你感觉到极致的快乐，比你打赢最艰难的战斗，捕获最肥美的猎物还要快乐一百倍。你会一直笑，一直手舞足蹈，直到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被耗尽。”
她用最原始的语言，解释着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强制分泌原理。
四个部落首领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们看懂了黑石的反应，也大概理解了那种“不受控制的快乐”意味着什么——一个沉浸在极致快乐中手舞足蹈的人，确实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可是，首领……我们怎么让太阳部落的人吃下这个？”羽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我要你们做的。”柳箐月的目光扫过战牙部落和回音崖部落的首领，“你们的族人，是不是经常被太阳部落抓去做苦力，或者……当做祭品？”
两位首领的身体猛地一抖，脸上是化不开的恐惧和恨意。“是……是的神使大人，他们会抓走我们的族人去神山，大部分都……再也回不来了。”
“很好。”柳箐月的话语让两位首领打了个寒颤，“我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我会给你们大量的食物，就是这些，”她手一挥，甲板上瞬间出现了一小堆梦魇狼的肉，一小堆翠晶鸭“这叫快乐睡眠肉，吃了能让人睡得特别香，精神放松。”
“你们把这些肉分给你们的族人，然后想办法，把它们‘上贡’给太阳部落的巡逻队。告诉他们，这是你们的‘孝敬’，祈求他们不要再抓走你们的亲人。”
“他们会收吗？”战牙首领忐忑地问。
“会的，”柳箐月语气笃定，“太阳部落的人，精神长期处于狂热和亢奋中，睡眠质量一定极差。这种能让他们睡个好觉的肉，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更何况，这只是普通的肉，他们不会有任何警惕。”
她停顿了一下，让这几人消化自己的话。
“这只是第一步，让他们习惯你们的‘上贡’，降低他们的戒心。”
“第二步，”柳箐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等他们习惯了之后，我会把这些，”她指了指百味仙果和翠晶木，“磨成粉，混在肉里。你们要做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把这些‘加了料’的贡品，送到他们手里。”
“他们吃了……会怎么样？”回音崖的首领咽了口唾沫。
“他们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狂欢，一场停不下来的狂欢。然后，在最极致的快乐中，变成一具具没有力气的活尸。”柳箐月平静地叙述着一个残酷的未来。
“当他们的外围巡逻队，那些最烦人的眼睛和耳朵，全都废掉之后。我们的主力部队，就可以给他们的神山，送上一份大礼。”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太阳部落水源地的上游，重重一点。
“我们不强攻，我们只‘投毒’。”柳箐月看着因恐惧和兴奋而微微发抖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用焰息蜥之王的血肉，还有克制火焰的火精藤，把他们赖以为生的‘神赐之水’，变成一锅滚烫的毒药汤。”
这个计划，比之前任何一次模拟都更加阴险，也更加周全。
先用“快乐毒药”拔掉敌人的岗哨，再用“生物污染”动摇敌人的根本。一环扣一环，根本不给对方正面决战的机会。
黑石等人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战争还可以这样打。不用冲锋，不用呐喊，在无声无息之间，就让强大的敌人自己走向毁灭。
这是神明的手段！
“首领！请下令！”黑石激动得全身发抖，他再次单膝跪地，这一次，他的眼神里不再有迷茫，只有对柳箐月近乎疯狂的崇拜。
“我们战牙部落，愿为神使大人献上一切！”
“回音崖部落也是！”
两个刚刚还充满恐惧的首领，此刻也看到了复仇和活下去的希望，狂热地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