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柳箐月握着手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几分恰如其分的惊讶，眼角却忍不住抽了抽。
【老狐狸这手笔，真是绝了。斩断因果……这哪是斩因果，这简直是物理拔网线啊，还是把整个星区的网线都给拔了。】
“对！就是凭空消失了！”
电话那头，秦哲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混杂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前一秒，我们的雷达监控上还是密密麻麻的光点，跟过年放的烟花似的！后一秒，整个星图干净得像被橡皮擦擦过一样！”
“我们动用了所有能用的探测手段，引力波、中微子……什么都探测不到！它们就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秦哲的声音压低了八度，小心翼翼地试探：“总顾问，这……是您……”
“可能……是它们导航系统出了集体故障，在太阳系门口迷路了吧。”柳箐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可不是迷路了嘛，直接迷到姥姥家去了，连个信号都找不着了。秦指挥啊，你这配合我演戏的水平，不去横店领盒饭都屈才了。】
这种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认。
保持神秘感，是甲方最基本的自我修养。
电话那头的秦哲果然被噎了一下，沉默了两秒。
十几支不同文明的舰队，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因为导航故障集体失踪？这个理由，糊弄三岁小孩都得被扇一巴掌。
但他是个聪明人，立刻就坡下驴，干咳两声：
“总顾问说的是。无论如何，这次天大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我代表指挥部，代表‘长城计划’的所有同仁，向您表示最崇高的感谢！”
“不用谢我，我什么都没做。”
柳箐月语气平淡。
“不过，秦总指挥，我希望你们不要因此就放松了。这次它们会‘迷路’，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明白！”秦哲的语气瞬间变得无比郑重。
“‘长城计划’绝不会停止！我们会以更高标准，全力推进‘南天门计划’，直到我们拥有足以保卫家园的绝对力量！”
“很好。”
挂断电话，柳箐月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彻底瘫软在地毯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压在心头那块比珠穆朗玛峰还重的石头，总算是暂时挪开了。
代价是，从此和一个比外星人还神秘莫测的当铺掌柜深度绑定，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待业女青年，光荣“晋升”为对方的“独家供应商”。
但不管怎么说，她为地球，也为自己这个小小的“乌龟壳”，争取到了宝贵得不能再宝贵的发展时间。
神经高度紧绷后的极致松懈，让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
柳箐月眼皮打架，只想就这么睡到天荒地老。
然而，她刚闭上眼，一股强烈的渴望就从身体最深处涌了出来，霸道地驱散了所有疲倦。
脑海中，那部名为《万化归元诀》的功法，像被植入了自动运行程序。
一个个玄奥的字符自行流转，勾勒出一条完美的能量运行路线。
【睡什么睡！起来嗨！】
【身体的本能比嘴可诚实多了！】
社畜那“只要有好处就能卷生卷死”的基因，在“变强”这种终极诱惑面前，连一秒钟都没能抵抗。
柳箐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认命地盘腿坐好。
算了，卷吧，反正也习惯了。
她闭上眼，学着功法里的描述，小心翼翼地引导体内那股源于世界树之种的创生之力。
之前，这股力量就像一群没上过学的熊孩子，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只能凭本能粗暴地使唤，效果全看天意。
而现在，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功法运转的瞬间，她丹田处那颗微小的世界树之种轻轻一颤。
那些原本乱窜的能量，仿佛听到了班主任的召唤，瞬间变得温顺、有序。
它们沿着功法开辟出的崭新“经脉高速公路”，欢快地流淌起来，所过之处，四肢百骸都传来一种暖洋洋的舒泰感。
最终，百川归海，所有能量全部汇入丹田，环绕着世界树之种，形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带着淡淡生命绿意的金色气旋。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如果说以前她对力量的控制是开着一辆离合失灵、挂挡全靠缘分的手动挡拖拉机。
那现在，就是直接升级到了脑机接口的未来战车！
指哪打哪，零延迟！
不知过了多久，柳箐月缓缓睁开眼睛，张口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在空中凝成一道细长的白练，盘旋了数秒才缓缓散去，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她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扔进洗衣机里强力洗涤了一遍，连灵魂都清爽了，之前那点疲惫早就被甩到了九霄云外。
【修仙……果然比什么顶级SpA、什么会所嫩模……呸，比什么顶级SpA效果都好！】
尝到了甜头，她立刻就想再来一个“大周天疗程”。
可她很快发现，周围空气中那点可怜巴巴的能量，已经被她吸收得一干二净。
别墅里那几盆被她精心伺候的绿植，此刻全都蔫头耷脑，叶子都卷了起来，一副被榨干了的模样。
“得，”她看着自己那盆快要升天的绿萝，心疼地咂咂嘴。
“这还没起飞呢，就开始氪金了，氪的还是我家绿植的命。”
地球这个“灵气贫困区”，果然不是搞修炼的好地方。
看来，想要快速升级变强，还得去那个被老狐狸称为“上古宝库”的001号原始世界里，好好当一回“资源大盗”才行。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去清点一下这次归墟之行的战利品，规划一下接下来的“供应商”生涯。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唐刀。
“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老板，你又出现了？天大的好事！”电话那头，传来唐刀那压抑到变调的兴奋声音。
“故宫博物院的王院长刚来电话，《大宋遗珍归故里》的海外巡回展，一切准备就绪！”
“我们跟全球十二家顶级博物馆的租赁合同已经全部签署完毕，第一笔租金……”
唐刀在那头仿佛做了一个巨大的深呼吸，声音都绷紧了。
“总计二十七亿……美元，已经全部到账了！”
柳箐月脑子“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她下意识地掏出另一部手机，解锁，点开银行App。
当那一长串她需要反复确认才能数清位数的零蛋，带着“USd”的后缀，就这么粗暴地呈现在眼前时，她的呼吸停滞了。
【个、十、百、千、万……卧槽！后面的零我懒得数了！二十七亿！还是美刀！换算成人民币得乘以七点几来着？】
【我的天！姐们儿我这辈子，不，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老板？老板您还在听吗？”唐刀的声音将她从飘飘然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咳，在呢，你说。”柳箐月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
“还有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唐刀继续汇报。
“下周，全球巡展第一站，就要在鹰酱国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正式开幕！”
“对方发来了最高规格的邀请函，希望您能作为展品所有人和总顾问，亲自出席开幕式。”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古怪。
“据说，那位特不靠谱先生，也会亲自出席剪彩仪式……而且，老板，还有个情况。”
“鹰酱那边，除了博物馆，连联邦调查局……就是那个FbI，都派了专员过来，说要为您的安全提供最高级别的保护。”
“这热情得……有点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