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殿的石门 “轰隆” 闭合的余震还在殿内回荡,殿外的狼嚎声就已经撞在石壁上,激起一片嘈杂的回响。苟咚希握着护脉剑的手紧了紧,剑鞘上的龙纹在夜明珠下泛着冷光 —— 方才解读完棺身古篆,“承龙脉之责” 的字句还在心头滚烫,夜狼族的大部队就已兵临殿门,显然是早摸透了他们的行程。
“老祖宗,殿门是龙纹石做的,暂时挡得住,但夜狼族肯定带了破石的邪器。” 苟万三飞快地绕到殿门旁,手指抚过石门上的龙头雕刻,指尖的指路玉璋突然亮了几分,“玉璋在预警,他们身上有‘蚀龙气’,能腐蚀先祖设的护脉符。”
陈魁已经将鬼头刀横在胸前,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沉凝的脸:“我去守殿门,他们敢破门,先吃我一刀。”
苟大胆扛着工兵铲,往前踏了两步,瓮声瓮气地说:“我跟陈魁兄弟一起守!我力气大,能扛住门!”
苟小怂攥着怀里的祛秽符,往苟万三身后缩了缩,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龙首棺旁的石台 —— 石台上除了装镇脉玉璧的木盒,还摆着个巴掌大的锦盒,盒盖没关严,露出里面一枚嵌着红珠的玉坠。那红珠在夜明珠下透着温润的光,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物件都要亮眼,心里的痒意又悄悄冒了出来。
“都绷紧神经!” 苟咚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夜狼族的目标是龙首棺里的秘密,肯定会用尽全力破门。万三,你用镇魂铃镇住殿内龙气,别让他们的蚀龙气渗进来;槐生,你把火油备好,他们破门时先用火挡一挡。”
众人刚应下,殿外就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 显然是夜狼族在用重物撞门。石门上的龙头雕刻晃了晃,两颗黑宝石嵌成的龙眼闪过一丝暗光,石壁上的护脉符瞬间亮了起来,泛出淡淡的金光,挡住了从门缝里渗进来的黑色雾气。
“是蚀龙气!” 苟万三赶紧摇起镇魂铃,清越的铃音在殿内荡开,金光瞬间又盛了几分,“老祖宗,他们在用‘腐龙木’撞门,残卷里说这木头能吸龙气,再撞几次,护脉符就撑不住了!”
苟咚希点点头,握着护脉剑走到殿门旁,剑尖对着石门上的龙头轻轻一点。剑身上 “玄造,护脉” 的小篆亮了起来,一道寒光顺着剑尖注入龙头 —— 龙眼的黑宝石突然亮了,与护脉剑的寒光交织在一起,石门上的护脉符瞬间连成一片,将蚀龙气彻底挡了回去。
“再来!” 殿外传来夜狼族首领的嘶吼声,又是一声巨响撞在门上。这次石门晃得更厉害,石缝里渗出的黑色雾气更多了,护脉符的金光开始忽明忽暗。
“大胆,用工兵铲顶住门!” 苟咚希喊道。
苟大胆赶紧跑过去,将工兵铲斜撑在门后,双手死死按住铲柄。他刚用上力气,就瞥见殿角放着的一个青铜鼎 —— 鼎身刻着云纹,鼎耳上挂着个黄铜铃铛,铃铛在震动中轻轻晃着,泛着古铜色的光。那鼎比藏宝阁里的青铜鼎小些,却更精致,他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么小的鼎,说不定能扛走,出去卖了肯定能换不少钱。”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神。夜狼族又撞了一次门,工兵铲被震得晃了晃,苟大胆趁机往殿角挪了挪,手悄悄碰到了青铜鼎的鼎耳。鼎耳冰凉,却让他心里一阵发热 —— 他飞快地解下鼎耳上的黄铜铃铛,塞进怀里,又想把鼎往旁边挪挪,等事后再回来拿。
可他刚一用力,青铜鼎就 “哐当” 一声撞在石壁上。这声响在嘈杂的撞门声里不算大,却刚好被苟小怂听到了 —— 他正缩在石台旁,见苟大胆在挪鼎,心里的侥幸又冒了出来:“大胆哥都在拿东西,我拿个玉坠应该没事吧?”
他飞快地伸手,从锦盒里摸出那枚嵌红珠的玉坠。玉坠刚到手,就觉得一股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红珠泛着的光更亮了。他赶紧把玉坠塞进黄符袋里,按了按袋口,假装无事地看向殿门 —— 却没发现,锦盒里剩下的玉饰瞬间暗了,石台旁的护脉符也淡了几分。
“轰隆!”
又一声巨响传来,石门终于被撞开了一道缝 —— 黑色的雾气涌了进来,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夜狼族的人拿着刀,从缝里往里冲,陈魁赶紧挥起鬼头刀,一刀砍下去,将最前面的人砍翻在地。
“用火油!” 槐生掏出火把,浇上火油,朝着门缝扔去。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将黑色雾气和冲进来的夜狼族都挡了回去。
就在这时,殿内突然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 ——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龙首棺旁的石台开始往下陷,石缝里渗出白色的雾气,雾气越来越多,很快就弥漫了大半个殿。
“怎么回事?” 苟小怂吓得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石台。
苟万三脸色一变,赶紧停下镇魂铃,目光扫过殿内:“是机关!有人动了殿里的‘镇物’!” 他的视线很快落在苟大胆身上,“大胆,你是不是碰了殿角的青铜鼎?那是‘锁气鼎’,鼎耳上的铃铛是‘镇鼎铃’,动了就会触发机关!”
苟大胆的脸瞬间红了,他慌忙从怀里掏出黄铜铃铛:“我、我就是觉得铃铛好看,想拿回去……”
“还有你!” 苟万三又看向苟小怂鼓起的黄符袋,“你是不是拿了石台锦盒里的玉坠?那是‘镇雾玉’,用来压着石台下面的‘迷龙雾’,你把玉坠拿走,雾气能不冒出来吗?”
苟小怂的脸 “唰” 地白了,他颤抖着从符袋里掏出玉坠,红珠的光已经暗了,边缘还出现了一丝裂痕:“我、我不知道这是镇雾玉…… 我就觉得好看……”
苟咚希的脸色沉了下来。夜狼族还在撞门,白色雾气越来越浓,已经开始模糊视线,殿内的龙气灯也忽明忽暗 —— 显然,这迷龙雾就是幻象。他走到两人面前,夜明珠的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一股威严。
“你们可知,这迷龙雾是什么?” 苟咚希的声音很沉,“残卷里说,这是先祖设的‘三环锁雾阵’,用来对付闯入的外人 —— 雾里藏着‘幻气’,能让人看到心里最想要的东西,最后被困在幻象里,直到龙气耗尽。你们拿的镇雾玉和镇鼎铃,就是用来压着雾阵的,现在你们把它们拿走,不仅我们会被困在雾里,夜狼族也能顺着雾气进来!”
苟大胆握着黄铜铃铛,手开始发抖。他看着越来越浓的雾气,想起刚才想拿青铜鼎的念头,心里又愧又悔:“老祖宗,我错了…… 我不该贪小便宜,忘了现在是在跟夜狼族打仗。”
苟小怂捏着玉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也错了…… 我不该偷偷拿玉坠,要是大家被困在雾里,都是我的错。”
“现在不是认错的时候!” 苟万三喊道,雾气已经漫到了他们脚边,视线越来越模糊,“老祖宗,得赶紧把镇雾玉和镇鼎铃放回去,不然雾阵彻底触发,我们就都看不清了!”
苟咚希点点头,接过玉坠和铃铛,快步走到石台旁。他先将玉坠放回锦盒 —— 玉坠刚归位,红珠就重新亮了起来,石台下陷的速度慢了些,雾气也淡了几分。接着,他又走到青铜鼎旁,将黄铜铃铛挂回鼎耳 —— 铃铛刚挂上,就轻轻晃了晃,发出清越的声响,殿角的护脉符瞬间亮了,雾气又淡了些。
可就在这时,殿外传来 “咔嚓” 一声 —— 石门终于被撞开了!黑色的雾气和夜狼族的人一起冲了进来,刚好撞上还没散尽的白色雾气。两种雾气交织在一起,瞬间变成了灰色的雾气,雾气里泛起诡异的红光,殿内的视线彻底被挡住了。
“不好!两种雾气混在一起,幻气会更浓!” 苟万三的声音在雾里传来,带着几分焦急,“大家别分开,手拉手!”
苟咚希赶紧喊道:“小怂,抓紧我的手!大胆,你跟陈魁待在一起!槐生,别把火油弄洒了!”
雾气里传来苟小怂的应答声,却带着几分恍惚:“老祖宗,我好像看到我娘了…… 她在叫我回家……”
“是幻象!别信!” 苟万三赶紧摇起镇魂铃,铃音在雾里荡开,“老祖宗,快用护脉剑的光驱散雾气!镇脉玉璧也能吸幻气!”
苟咚希赶紧掏出镇脉玉璧,玉璧在雾里泛着青白色的光,周围的灰色雾气瞬间被吸了过来,玉璧的光越来越亮。他又握着护脉剑,剑尖对着雾气轻轻一挥,剑身上的寒光荡开,雾气被驱散了一片,露出周围模糊的人影。
“小怂,别愣着!” 苟咚希抓住苟小怂的手,发现他正盯着雾气里的幻象,眼神恍惚,“赶紧清醒过来!这是幻气造的假,你娘还在外面等你,要是被困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苟小怂猛地回过神,眼神里的恍惚散了些:“老祖宗,我、我知道了…… 我再也不看幻象了。”
苟大胆也在陈魁的提醒下清醒过来,他握着工兵铲,声音带着愧疚:“老祖宗,都怪我,要是我不拿铃铛,雾阵就不会触发,夜狼族也进不来……”
苟咚希摇摇头,握着护脉剑在雾里开辟出一片安全区域:“现在说这些没用,先把夜狼族挡回去,再想办法驱散雾气。万三,你还能找到雾阵的阵眼吗?”
苟万三的声音从雾里传来,带着几分艰难:“玉璋的光被雾气挡住了,只能勉强感觉到阵眼在石台下面…… 但现在夜狼族在雾里乱砍,我们根本靠近不了。”
雾气里传来 “当” 的一声脆响 —— 是陈魁的鬼头刀和夜狼族的刀撞在了一起。接着,又传来苟大胆的喝声:“别过来!”
苟咚希握紧护脉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护脉剑的寒光在雾里荡开,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 夜狼族的人在雾里乱冲,手里的刀泛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是淬了毒;槐生拿着火把,在雾里左右躲闪,火油已经洒了些在地上,冒着淡淡的烟。
“大家往我这边靠!” 苟咚希喊道,剑刃对着冲过来的夜狼族挥去。剑身上的寒光闪过,夜狼族的刀瞬间断成两截,那人也被剑气震得后退了几步,撞在雾里的石柱上。
众人赶紧往苟咚希身边聚拢。苟小怂紧紧抓着苟咚希的衣角,怀里的黄符泛着淡淡的光,挡住了靠近的雾气;苟大胆扛着工兵铲,站在外侧,警惕地盯着雾里的动静;陈魁和槐生背靠着背,手里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苟万三也摸了过来,手里的镇魂铃还在摇着:“老祖宗,这雾阵的幻气越来越浓,再拖下去,我们都会被幻象困住。残卷里说,雾阵的幻气是靠人的贪念引出来的 —— 刚才小怂和大胆的贪念,让幻气更盛了,现在只有让他们亲手把镇物归位,再用精血滴在上面,才能暂时压住雾阵。”
苟咚希点点头,看向苟小怂和苟大胆:“你们愿意吗?用精血压阵,可能会有点疼,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驱散雾气,挡住夜狼族。”
苟小怂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之前苟万三给的铜匕首,划破了指尖:“老祖宗,我愿意!是我闯的祸,我肯定要弥补。”
苟大胆也赶紧接过匕首,划破指尖,声音坚定:“我也愿意!以后我再也不贪这些东西了,好好跟着您守护龙脉。”
苟咚希接过两人的手,将他们的指尖对着锦盒里的镇雾玉和青铜鼎的镇鼎铃。鲜血滴在玉坠和铃铛上,瞬间被吸收了 —— 镇雾玉的红珠亮了起来,比之前更盛;镇鼎铃也晃了晃,发出的铃音更清越了。
雾气瞬间淡了不少,灰色的雾气开始往石台下面退,露出了周围的景象 —— 夜狼族的人还在雾里乱冲,却因为雾气变淡,渐渐暴露了身影。
“就是现在!” 苟咚希握着护脉剑,朝着最近的夜狼族挥去。剑刃的寒光闪过,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也跟着冲了上去。陈魁的鬼头刀砍翻了两个夜狼族;槐生将火把扔向雾里,火油燃起的大火挡住了冲过来的人;苟大胆的工兵铲拍在一个夜狼族的背上,那人瞬间倒在地上;苟小怂虽然胆小,却也掏出黄符,贴在冲过来的夜狼族身上 —— 黄符泛着金光,那人惨叫一声,身上的邪气瞬间被压制。
夜狼族首领见情况不对,喊道:“撤!先撤出去!”
夜狼族的人赶紧往后退,顺着石门的缝隙逃了出去。苟咚希没有追 —— 雾气还没完全散去,幻气还在,追出去容易被困在雾里。
众人都松了口气,靠在石柱上喘气。苟小怂看着自己流血的指尖,又看了看锦盒里的镇雾玉,声音带着愧疚:“老祖宗,以后我再也不碰不该碰的东西了。”
苟大胆也点点头,看着青铜鼎上的镇鼎铃:“我也不会了。这次要不是您和万三哥,我们都得被困在幻象里,还会让夜狼族抢了龙首棺。”
苟咚希看着两人,眼神里的威严淡了些,多了几分温和。他掏出两块干净的布条,递给他们:“把伤口包好。知错能改就好,只是你们要记住,龙脉的每一件东西,都连着整个龙脉的安危 —— 你们的贪念,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大家,害了整个苟家的传承。”
苟万三也走了过来,手里的玉璋泛着淡淡的光:“老祖宗说得对。残卷里记载,当年有位支脉先祖,就是因为贪念,拿了龙脉里的‘定龙玉’,结果触发了雾阵,整个支脉的人都被困在幻象里,最后还是先祖用自己的精血才破了阵。你们这次只是触发了一部分雾阵,要是拿了更重要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雾气还在缓缓散去,殿内的夜明珠又亮了起来。龙首棺上的古篆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呼应着护脉剑和镇脉玉璧。苟咚希走到龙首棺旁,目光落在棺身上的 “心正则脉安” 上,声音在殿内回荡:“接下来,我们得赶紧驱散剩下的雾气,找到雾阵的阵眼,彻底破了它。不然等夜狼族再回来,我们还是会被困在幻象里。”
众人都点点头,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慌乱,多了几分坚定。苟小怂将黄符重新揣好,紧紧跟在苟万三身边,帮着辨认雾阵的阵眼;苟大胆扛着工兵铲,站在殿门旁,警惕地盯着外面,防止夜狼族突然回来;陈魁和槐生则开始清理地上的火油,避免引发火灾。
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石台下面的一个暗格 —— 暗格里泛着淡淡的红光,显然就是雾阵的阵眼。苟万三指着暗格,对苟咚希说:“老祖宗,这就是阵眼,只要用护脉剑和镇脉玉璧一起发力,就能彻底破了雾阵,还能防止夜狼族再用幻气对付我们。”
苟咚希点点头,握着护脉剑,掏出镇脉玉璧。剑刃的寒光和玉璧的青光交织在一起,对着暗格轻轻一点 —— 暗格里的红光瞬间被吸收了,剩下的雾气也飞快地散去,殿内的龙气又变得浓郁起来,龙首棺上的古篆也亮了几分。
“终于破了雾阵!” 苟小怂兴奋地说,之前的愧疚散了不少。
苟咚希看着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接下来,就是打开龙首棺,看看里面藏着的龙脉最终秘密了。只是夜狼族肯定还会再来,我们得抓紧时间。”
众人都围到龙首棺旁,目光落在棺身上的龙纹上。夜明珠的光洒在棺上,红色宝石嵌成的龙眼泛着幽幽的光,像是在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