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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那木门轴真是该上油了,一推就“吱呀”一声,就像个没睡醒的老猫在叫。我正踩着脚尖往房梁上挂晒干的甘草,就听见这声音,手里的木钩子一晃——今儿她来得比平时早了点。

“赵医生,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她的话音带着点晨露的湿气,人还没进屋,手里的竹篮就先伸了进来。篮子里装着半篮子带泥的山药,个头不大,还粘着新鲜的草根,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挖的。那些泥土湿湿的,草根上还挂着几颗亮晶晶的露珠,显然是刚从早市上买的。

我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真是麻烦你了。”梯子轻轻一晃,梯脚在青石板上留下了浅浅的印子,墙角的蛛网被风吹得飘起来,落了几粒灰尘。

她把篮子往柜台边一放,手在蓝布围裙上擦了擦,露出了手腕上的红印子——看起来像是被藤蔓勒的,交叉着,还有点新鲜的血迹。“我寻思着你药房里常用山药,后山的新货,嫩得很,刮皮的时候能挤出汁来。”她笑着,眼睛却偷偷地扫过案头的白瓷瓶。那眼神就像春天的蝴蝶,轻飘飘的,却准确地落在了那个贴着外文标签的瓶子上。

那瓶子里装的是磺胺粉,昨天才从上海黑市弄来的,就那么一小瓶。瓶颈上还沾着旅途的灰尘,标签边上的海关印章都模糊了。街口的张大爷因为烂腿用了它,炎症下去了,今早他儿子来道谢,说老爷子现在能拄着拐杖走路了,拐杖敲地的声音都比以前响亮了。

“赵医生,这药真神奇。”清水百合弯腰拿起扫帚,帮我扫起地上的药渣,竹扫帚在青石板上沙沙作响,“昨天我去给东头的王奶奶送菜,听她说,你这儿有能‘起死回生’的药。”她边说边扫,差点碰到我的鞋跟。

我正往药碾子里倒石膏,头也没抬:“老奶奶夸张了,那不过是个普通的消炎药。”石碾子和石膏摩擦的声音,粉末慢慢堆成小山。

“普通的药能让人三天消肿?”她好奇地问,扫帚在她手里转了个圈,“我在奉天医院的时候,见过洋医生给伤兵用类似的药,一小瓶就要两块大洋,还得有关系才能弄到。你这瓶看起来比那时候的还精致,是不是更珍贵?”

石碾子继续工作,我看了眼她的手,指甲缝里都是黑泥,指关节上有一层薄茧——看起来不像是常干农活的,倒像是经常握着硬东西磨出来的,比如枪柄或刀柄。“医院的事记得不大清了,早忘了。”我把碾子挪开点,避开她扫来的扫帚,“你没事的话,帮我把晒着的陈皮翻个面?”

她的扫帚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扫:“好嘞。”声音里藏着点兴奋,“我在城郊的一个小医院帮忙,你没听过。我爹娘在那儿当护工,我就帮忙打杂,不算正式工作。”

“哦。”我应了一声,把石膏粉装进纸袋,纸袋发出窸窣声,“王奶奶的风湿药该换了,你顺路的话,帮她带过去?”王奶奶住在城东,而清水百合说她表姑在城西,这“顺路”两字,听起来就不太对劲。

她眼睛亮了起来,连忙点头:“顺路顺路!我正好要去表姑那儿,拐个弯就到了,不麻烦。”扫帚放得特别轻,生怕碰到什么。

我把药包递给她,牛皮纸上写着“王奶奶 风湿方”,字迹整齐。她小心翼翼地把药包塞进怀里,我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她的手指在药包上捏了捏,像是在感受药粉的质地。

她没立刻走,反而拿起抹布开始擦柜台:“赵医生,这柜台有点灰,我擦擦。”抹布是粗麻布的,擦过红木柜台,留下一道道水痕,很快被阳光晒干。

擦到案头时,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装磺胺粉的白瓷瓶。瓶子晃了晃,没倒,她却“哎呀”一声,伸手去扶,指尖擦过瓶口——那动作快得像蚊子叮人,几乎看不清。

“小心点。”我淡淡地说,把瓶子往里挪了挪,指尖触到瓶身,冰凉的玻璃上似乎还留着她的温度。

她的脸微微红了,手忙脚乱地继续擦柜台:“对不起,我手笨,干活总毛躁。”抹布在柜角擦来擦去,像是要把那点“不小心”的痕迹也擦掉。

我没再理她,转身去后院翻晒陈皮。后院的石板路湿漉漉的,倒映着天上的云,云影随风慢慢移动,像一群懒洋洋的鱼。墙角的薄荷长得正好,叶片上的露珠滚动着,颤颤巍巍的,就像她眼里藏不住的那点心思。

“赵医生,这薄荷长得真好!”她跟着我,蹲在薄荷丛边,伸手要摘,“听说薄荷能治头疼,我表姑最近总头疼……摘几片回去给她泡水喝?”手指已经捏住了一片叶子,指甲缝里的黑泥蹭到了嫩绿的叶面上。

“刚浇了粪水。”我淡淡地说。这话真假参半,粪水是昨天浇的,今天早上只是洒了清水,但足够让她缩回手了。

她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收了回去,指尖在围裙上蹭了蹭,把黑泥蹭得更均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三天前那个伤兵——他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腿上中枪,伤口感染严重,发着高烧说胡话。清水百合自告奋勇去给他换药,回来时手里多了块染血的布条,说是不小心蹭到的,布条上的血渍边缘却很整齐,像是用剪刀剪过。

我去查房时,发现伤兵床头柜上的药碗里飘着几粒没化的巴豆粉末。伤兵上吐下泻,差点丧命,幸好我及时给他灌了止泻药才稳住。药碗边缘还有个浅浅的指印,大小和清水百合的手指刚好吻合。

“赵医生,您看我这手……”她突然凑过来,伸出右手,手背上有道新划的口子,不深,只是破了点皮,血珠刚冒头就凝固了,“刚才刨山药时被石头划了,您这儿有药膏吗?”眼神里带着点刻意的柔弱,像只受惊的小鹿。

我看了眼那伤口,浅得很,用不着药膏。但她眼里的期待太明显,像只等着喂食的雏鸟,连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抽屉里有紫药水,自己拿吧。”我边说边继续翻着陈皮,指尖轻触干燥的果皮,陈皮的香气和阳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飘散在空气中。

她应了一声,轻快地跑向药房。我侧耳倾听,先是抽屉被拉开的声响,然后是瓶瓶罐罐的碰撞声——她在翻我的东西,动作不算轻,似乎在找什么,又好像在掩饰什么。

当她拿着紫药水回来时,脸上有些慌乱,耳根却泛起了红晕:“赵医生,您这抽屉里……还有洋人的药啊?标签上的字我都看不懂。”她手中的紫药水瓶被捏得发白。

“朋友送的。”我头也没回,把陈皮铺平,“用完放回去,别弄错了。”

她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小声说:“赵医生,您认识洋医生吗?我听说他们手里有能治百病的药……”

“不认识。”

“那您这磺胺粉……”

“也是朋友送的。”我打断她,语气有些冷,“百合,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这边忙。”

她的脚步声停了。我转过身,看到她站在药房门口,眼圈红红的,像是受了委屈:“赵医生,您是不是不喜欢我?我知道我笨,总是给您添麻烦,但我是真的想帮您……帮您扫扫地,端端药,哪怕只是看看您怎么配药呢……”声音里带着哽咽,肩膀轻轻耸动。

“我不需要帮忙。”我看着她,眼神平静,“你要是没事,就把王奶奶的药送过去,别耽误了时间。王奶奶的风湿犯了会疼得很,晚了她会受罪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抱着药包低头走了。木门轻轻“吱呀”一声关上,这次关得很轻,像是不愿惊扰到什么,门轴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走进药房,拉开抽屉——果然,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小瓷瓶倒了好几个,标签都擦模糊了。那瓶磺胺粉的盖子没拧紧,撒出了一些白色粉末,像一小撮雪落在红木抽屉上。我拿起瓶子,对着光看了看,瓶身上有个小小的牙印,是清水百合刚才咬开盖子时留下的,齿痕很整齐,不像是慌乱中咬的。

这姑娘,心思太深。表面上看起来像株羞涩的含羞草,但实际上盘根错节,藏着不少钩子。

正收拾着,张大爷的儿子来了,手里提着个布包,一进门就大声说:“赵医生,我爹让您送鸡蛋!说您的药比神仙还灵!”布包是粗棉布的,边角磨得发白,里面的鸡蛋还热乎着,一共六个,圆滚滚的,沾着点鸡粪,透着股朴实。

“你让你爹好好养着,别乱动,药膏记得按时换。”我说着,把鸡蛋放进碗柜,碗柜里还有昨天剩下的半个馒头,用布盖着。

“哎!”小伙子应着,眼睛往药房里瞅,带着点好奇,“刚才那姑娘是不是清水百合?她跟您这儿待挺久了吧?我娘说她总往您这儿跑,前两天还向我打听,说您这儿有能治‘疑难杂症’的药,问我知不知道您把药藏哪儿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拿起抹布,把被翻乱的抽屉一点点整理好,磺胺粉被放回最深处,上面压了本厚厚的医书,《本草纲目》,封面都磨掉了角。

小伙子走后,药房又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那瓶磺胺粉上,粉末泛着淡淡的光,像撒了一层碎钻。我把它锁进柜子里,钥匙串在手腕上晃悠,发出清脆的响声。

其实我知道,清水百合想要这药,未必是为了什么表哥表姑。这乱世里,好药比金子还金贵,能换粮食,能换门路,甚至能换命。可她用错了方法,那些歪心思,就像药碾子里的石子,看着不起眼,硌得人难受。

傍晚时,王奶奶让孙子送来了一篮青菜,绿油油的,还带着水珠。“赵医生,那姑娘送药来时,脸拉得老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王奶奶的声音隔着墙传过来,带着点苍老的沙哑,“进门就把药往桌上一放,问她两句,也不爱答理。”

“小孩子家,可能累着了。”我应着,把青菜放进竹篮,篮子里还有早上清水百合带来的山药,已经刮了皮,切成了薄片,泡在清水里,白生生的。

暮色漫进药房,药架上的瓷瓶被染成了暖黄色。我点燃油灯,灯芯“噼啪”跳了一下,照亮了案头的处方笺——上面写着明天要给李寡妇儿子用的接骨药,字迹被灯光映得有些模糊。

木门又响了,这次是风吹的,轻轻摇晃,像个犹豫的脚步。我抬头望去,门外的石板路上,清水百合的影子还在徘徊,被夕阳拉得老长,像片不肯落的叶子,在地上蹭来蹭去。

但药房的灯亮着,药香弥漫在空气中,很安稳。那些藏着的心思,就像药渣,滤一滤,总会清的。我拿起药杵,开始捣今晚要用的药,杵子撞击药臼的声音,在暮色中一声一声,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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