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日，李正阳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晃醒，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他皱着眉头，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着，沉甸甸的。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聚焦——钟雅君芝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沉。他无声地骂了句：“造孽啊！”
昨夜的情景如同电影般在脑中回放：
他应约跟钟雅君芝出去散步。两人并肩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气氛有些微妙。
“正阳，那家章鱼小丸子好像不错？”钟雅君芝指着路边一个小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嗯，是挺香的。”李正阳点点头。
“我们去买点吧？还有那边那家烤串，看起来也很好吃！”钟雅君芝说着，脚步已经转向小吃摊。
“行啊，你想吃就买。”李正阳跟上她的步伐。
钟雅君芝目标明确地逛了几家小吃店，手里很快提满了袋子：章鱼小丸子、烤鱿鱼、炸鸡排、奶茶……她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正阳：“买了好多呢！我们去你家吃吧？边吃边看个电影，怎么样？”
李正阳心里咯噔一下：“去我家？这……”
“我知道的，”钟雅君芝打断他，语气带着点狡黠，“叔叔阿姨周末都回随波镇了，家里就你一个人，对吧？放心啦，吃完我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这么多好吃的，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李正阳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好吧。那走吧。”
到家后，李正阳在茶几上铺开报纸，把一堆小吃摆开。钟雅君芝像个小主人一样，主动去厨房拿了盘子和筷子。
“看什么电影好呢？”李正阳拿起遥控器，打开点播界面。
“嗯……听说那个《变形金刚》很好看？我还没看过呢。”钟雅君芝提议道。
“行，就看这个。”李正阳找到电影，按下了播放键。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隔着一点距离。电影开始，震撼的特效场面立刻吸引了钟雅君芝。
“哇！这机器人变形好酷！”她忍不住惊叹，拿起一串烤鱿鱼递给李正阳，“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谢谢。”李正阳接过，心思却有点飘忽。
这时，钟雅君芝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她那个看起来不大的背包里，拿出了几瓶色彩缤纷的罐装饮料。“当当当！看！RIo鸡尾酒！水果味的！看电影怎么能没有喝的？”她笑眯眯地递给李正阳一瓶，“尝尝，水蜜桃味的，很清爽！”
李正阳接过来，看了看：“RIo啊，行，喝点。”他完全没当回事，在他认知里，这跟汽水差不多，就是带点酒味的饮料而已。他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嗯，是挺甜的。”
“是吧！”钟雅君芝也打开一瓶，小口抿着，眼睛盯着屏幕，“这个大黄蜂好可爱啊！它保护那个男孩的样子……”
两人边看边吃边聊，讨论着剧情和角色。茶几上的四瓶RIo不知不觉就空了。钟雅君芝脸颊泛红，眼神比平时更亮，话也多了起来。
“再来点？”她意犹未尽地看着李正阳，“我看你冰箱里好像有啤酒？”
“有是有……”李正阳犹豫了一下，“你还行吗？这RIo虽然度数低，但也是酒。”
“没事没事！”钟雅君芝摆摆手，语气带着点撒娇，“才这么一点！而且啤酒度数也不高嘛！看电影就要尽兴！快去拿嘛！”
李正阳拗不过她，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罐冰啤酒回来。
电影播放到89分钟，激烈的战斗场面正酣。李正阳忽然感觉身边的钟雅君芝有点不对劲。她说话开始有点含糊不清：“那个……那个威震天……好……好凶哦……”舌头似乎有点打结。
“雅君芝？你还好吧？”李正阳侧头看她。
钟雅君芝转过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嘴角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我……我很好啊……就是……有点热……”她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我去下洗手间……”
李正阳看她脚步虚浮，赶紧起身扶住她：“小心点！”
“没事……我能走……”钟雅君芝推开他的手，自己踉踉跄跄地往卫生间走。李正阳不放心，跟在她后面。
从卫生间出来，钟雅君芝的状态更差了，几乎整个人靠在李正阳身上。“我……我好像……有点晕……”她含糊地说。
完了！这是真醉了！李正阳心里一沉：“你平时喝酒吗？”
钟雅君芝摇摇头，眼神涣散：“第……第一次……喝这么多……”
李正阳头都大了：“你第一次喝就喝这么多？不行，我送你回家！”他扶着她往门口走。
“不……不要回家……”钟雅君芝突然挣扎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我跟……跟我妈说了……今晚去……去同学家……不回去……换洗衣服……都带了……”她说着，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话音未落，她猛地捂住嘴，脸色瞬间煞白！李正阳反应极快，一把抓过旁边的垃圾桶：“快！吐这里！”
他一手扶着钟雅君芝的腰，一手托着她的额头，钟雅君芝对着垃圾桶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
在吐了两次后，钟雅君芝彻底没了力气，瘫软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她胸前的衣服也沾上了污渍。李正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过她的背包，打开一看，果然有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甚至还有一件丝质的睡衣。
“造孽啊……”他低声嘟囔，费力地将她公主抱起来，走进客房。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他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动手给她换衣服。
“罪过罪过……我这是帮你……不是占便宜……”他一边笨拙地解开她脏衣服的扣子，一边喃喃自语，尽量避开视线。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细腻的肌肤，让他心跳加速。好不容易给她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他又打来一盆温水，用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脸。
做完这一切，李正阳累得够呛。他本想离开，让她自己睡。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床上传来难受的呻吟。钟雅君芝皱着眉头，似乎又想吐，但只是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李正阳的脚步顿住了。他想起前世在酒局上听过的那些可怕传闻——醉酒的人仰面躺着，呕吐物堵塞气管窒息而死……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不行……不能走……”他低声对自己说。他快速冲了个冷水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换上睡衣，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床的另一边，尽量离她远点。
然而，没过多久，睡梦中的钟雅君芝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的热源，无意识地往他这边蹭。先是胳膊搭了过来，然后是腿……最后，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温软馨香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脑袋还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满足的嘤咛。
李正阳的身体瞬间僵硬！他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娇躯的曲线和惊人的柔软，鼻尖萦绕着少女特有的馨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他试图轻轻推开她，但钟雅君芝反而抱得更紧了，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冷……别走……”
不得不说，钟雅君芝不愧是校花级别美女，颜值能打，身材也是一流。穿着校服时只觉得她高挑纤细，瘦得像根藤，此刻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他才真切感受到她身体的玲珑有致，尤其是胸前那意料之外的、颇具规模的柔软正紧紧贴着他的手臂……
李正阳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身体里沉睡的欲望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瞬间燎原！他猛地想起黄演梅那晚……那时他还能勉强克制，但现在……他这具年轻了十几岁的身体，血气方刚，精力旺盛得可怕！而怀里的钟雅君芝，也不再是黄演梅那种青涩的小女孩身体，而是散发着成熟女性致命诱惑的尤物！
理智的堤坝在欲望的洪流冲击下，摇摇欲坠。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微张的红唇……一股强烈的冲动席卷了他。
“雅君芝……”他声音沙哑地低唤了一声，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渴望。
钟雅君芝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只是无意识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发出一声更诱人的嘤咛。
这一刻，李正阳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他不再犹豫，也不再抗拒，顺应着身体最原始的渴望，低下头，吻上了那近在咫尺的红唇……
于是，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了。
李正阳僵硬地躺着，感受着钟雅君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心跳如擂鼓。他紧张地等待着预料中的尖叫、推搡、或者愤怒的质问。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飞快地组织着道歉和解释的措辞。
然而，预想中的风暴并没有来临。
怀里的钟雅君芝似乎被他的动作和体温变化扰动了，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没有惊恐，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太多的羞涩。初醒的迷茫散去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满足的、带着慵懒笑意的眼神。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李正阳紧绷的下颌线和明显紧张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收紧了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像只找到最舒服窝的小猫，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里，满足地蹭了蹭，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仿佛只是被吵醒后，换个姿势继续睡回笼觉。
李正阳：“？？？”
这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整个人都懵了！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呢？哭闹指责呢？怎么是这种……温顺又依恋的反应？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时，埋在他颈窝里的钟雅君芝，发出了闷闷的、带着睡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甜蜜：
“别紧张……我知道……”
李正阳身体一僵：“知……知道什么？”
钟雅君芝微微抬起头，脸颊泛着红晕，眼神却亮晶晶的，带着一丝狡黠：“昨晚……其实……我没完全醉死过去……”
轰——！
李正阳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他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钟雅君芝的脸更红了，眼神有些躲闪，但语气却很清晰：“就是……吐完之后，你抱我进来换衣服……擦脸……那时候……我就有点醒了……只是……浑身没力气，动不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和甜蜜：“后来……你躺在我旁边……我……我是知道的……再后来……你……你亲我的时候……我就……彻底醒了……”
李正阳彻底石化！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昨晚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懊悔、所有的天人交战……原来……都在她的“注视”之下？！
“那……那你……”李正阳舌头打结，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雅君芝看着他震惊又窘迫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又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温柔：“因为……我愿意啊。”
她抬起头，直视着李正阳的眼睛，眼神清澈而认真：“李正阳，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从……从你第一次帮我洗袜子的时候……就开始了……”
李正阳：“……” 洗袜子？！这也能成为起点？！
钟雅君芝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脸颊绯红，但依旧鼓起勇气解释：“我……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如果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特别好，特别照顾，却从来没有表白……那可能是因为他太喜欢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害怕被拒绝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她顿了顿，眼神带着一丝回忆和笃定，“你帮我洗袜子，帮我洗衣服，给我买那么贵的手机……还……还帮我解围……你对我这么好，却从来不说什么……我就想……你一定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太喜欢我了，所以不敢说！”
“所以……我……我就想……既然你不敢……那我就主动一点好了！书上还说……女生……女生如果把自己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喜欢的男生……他就会安心了……就会明白我的心意了……就不会再犹豫了……”
她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献祭般的虔诚和期待：“李正阳……我把最珍贵的自己给你了……现在……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你……你会对我负责的，对吗？”
李正阳看着怀中的少女，看着她因为羞涩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她眼中那份孤注一掷的爱恋和期待……他彻底失语了。
误会！天大的误会！
他所有的“好”，在她眼里，都成了“深爱却不敢言”的证据！而他昨晚的失控，在她看来，却成了她精心策划、主动献身后的“水到渠成”！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昨晚在决定喝下那些酒时，内心是怎样的紧张和决绝！她是在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赌一个她以为的“两情相悦”的未来！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沉重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李正阳的心头。他该怎么解释？告诉她“洗袜子”是个误会？告诉她他买手机只是顺手？告诉她他昨晚的失控是酒精和荷尔蒙的错？告诉她……他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喜欢她？
看着她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李正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僵硬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干涩：“我……我知道了……你……你再睡会儿吧……”
钟雅君芝似乎得到了某种承诺，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和幸福的笑容，用力点点头：“嗯！”她心满意足地重新窝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李正阳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迷茫。
完了……这下……是真的……彻底……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