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咔嚓”
“咔嚓”
三声干脆利落的脆响,像是冬日里踩断枯枝,又似冰面骤然裂开——但更冷、更狠。那是骨头在重压下彻底崩解的声音。
叶晨峰站在四具蜷缩的身影前,脚尖还轻轻碾了碾其中一人的膝盖骨,动作随意得仿佛只是掸掉鞋上的灰。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恐惧的汗臭,那四个原本嚣张跋扈的男人,此刻像被抽了筋的狗,趴在地上哀嚎打滚,连哭都带着颤音。
他目光冷峻地扫过四周——如果他来晚一步呢?寒初雪会被拖进哪个阴暗角落?唐欣又会不会成为这群畜生发泄兽欲的牺牲品?而他自己……倘若没有这一身能撕碎夜幕的力量,这些人会对他手下留情吗?
笑话。这世界从不讲道理,只认拳头。你越温和,他们越蹬鼻子上脸;你若露出一丝软弱,他们便敢扒光你的皮。
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男人们缩着脖子,眼神躲闪,心里却翻江倒海:刚才那一脚下去,能把成年男人的膝关节直接踩成粉末,这种力量,别说做了,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可偏偏有人做到了,还做得那么轻描淡写。
有人低声嘀咕:“这人疯了吧?真敢下死手……”
另一人接话:“要我是他,打死也不敢动。”
嘴上说着不屑,可声音都在抖。
倒是不少姑娘眼睛亮得发烫。谁不喜欢英雄?尤其是在恶徒横行时挺身而出的那个背影。她们盯着叶晨峰的侧脸,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动。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赫然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
是九哥。
他七名手下全废了,这辈子别想再站起来走路。他知道,那两脚下去,韧带碎、髌骨裂,医学上叫“永久性功能丧失”,通俗点说——轮椅预备役。
怒火瞬间烧尽了他的理智。他在道上混了十几年,手上沾过血,蹲过局子,砍人如切菜,杀人不过头点地。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件普通白t恤,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把他的人全给废了?
“小子!”九哥狞笑着举起砍刀,刀锋在灯光下泛着青芒,“你今天打残我七个兄弟,那就别怪我不讲江湖规矩了——脑袋,我要砍下来当球踢!”
话音未落,他已暴冲而上,刀光劈空而下,直取叶晨峰天灵盖!
风声呼啸,杀意扑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可叶晨峰呢?
他站着,纹丝不动,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在等一场迟到的演出开场。
“完了完了,吓傻了!”
“刚才还威风呢,现在知道怕了吧?”
几个男人幸灾乐祸地摇头,语气酸溜溜的,仿佛只要对方栽了跟头,自己就能找回点尊严。
但他们忘了——能徒手拧断胳膊、一脚踩碎膝盖的人,会怕一把砍刀?
就在刀刃距他额头仅剩五厘米的刹那,叶晨峰动了。
右手抬起,快如闪电,稳如磐石——“铛”一声闷响,那只修长的手掌,竟生生攥住了疾劈而下的刀锋!
全场死寂。
血?没有。伤?不见一丝划痕。他的手指稳稳扣住刀刃,就像握住一根木棍,甚至还轻轻摇了摇,发出“啧啧”的调侃声。
“后悔?”他笑了,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叶晨峰的人生字典里,没这个词。”
人群炸了。
“我的天……他用手接住了砍刀?!”
“这不是人,这是怪物吧!”
有人腿都软了,差点跪下去。
九哥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变青,喉咙里咯咯作响,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惹了个不该惹的存在。
还没等他开口求饶,只见叶晨峰五指猛然发力。
“咔吧”一声,那把特制精钢砍刀,竟在他掌中像麻花一样扭曲变形,刀刃卷曲如破铁皮,整把刀当场报废!
“拿这种切豆腐的玩意儿也敢出来杀人?”叶晨峰嗤笑一声,随手将废铁扔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响,“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
九哥踉跄后退两步,嘴唇发抖,胸口剧烈起伏——那可是他花八千块定制的杀人利器啊!市面上最好的合金钢,一刀下去连钢管都能劈断!可在这人手里,居然还不如一块豆腐硬?
羞辱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几乎要吐出血。
“给你一次机会。”叶晨峰缓缓逼近,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你不珍惜。现在嘛……”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九哥的双腿上,淡淡道:“下半辈子,好好跟轮椅培养感情吧。顺便提醒一句——以后做事,少用下面那根‘脑子’思考,容易把自己送进火葬场。”
这话出口,不少人差点笑出声,却又不敢笑。太损了,但也太爽了。
九哥瞳孔猛缩,冷汗直流。他知道,只要再迟疑一秒,自己的腿就得交代在这儿。猛地朝旁边五个保安使眼色——你们不上,老子就完了!
那五个穿制服的大汉互相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走出来,领头的保安队长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这位先生,请您冷静!在这里动手伤人是违法的!我们有权……”
“啪!”
话没说完,一记耳光扇得他原地转了半个圈。
脸颊高高肿起,五道指印清晰可见,耳朵嗡嗡作响,口水都差点被打出来
叶晨峰早就从唐欣那儿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五个保安,别说尽职尽责了,简直比街边的野狗还听话,九哥那边一声哨响,他们立马就倒戈相向,站到混混那一边去了。这种吃里扒外的货色,他还指望人家感恩戴德?做梦去吧!
“你……你竟敢动手?信不信我告你个故意伤害?进了局子你得蹲几年!”保安队长梗着脖子嚷嚷,声音却抖得像风里的纸片,一看就是色厉内荏。
叶晨峰冷笑一声,眼神像冰锥子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扫过那五个保安的脸:“嗯?怎么,还想尝尝轮椅上的滋味?要不我现在就帮你们安排上?”
话音刚落,五个人齐刷刷往后退了半步。刚才那一幕还在眼前晃呢——九哥手下那个壮汉,膝盖骨被叶晨峰一脚踩下去的时候,连哼都没来得及哼,直接跪地哀嚎,骨头碎裂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现在这青年就这么冷冷站着,可谁都不敢赌他下一秒会不会真的动手。
空气凝固得像是冻住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楼梯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怎么回事!楼上闹什么?!”
七名警察冲了上来,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笔挺警服,眉宇间透着股急于表现的劲儿——正是昨天刚调来南区分局的副队长华东。
巧吗?不巧。九哥早就闻风而动,前脚华东报到,后脚他就托关系递红包,请客吃饭一条龙伺候到位。一顿饭下来,俩人称兄道弟,酒杯一碰,就成了“生死之交”。
“华副队!您可来了!”九哥一见救星登场,立刻换上一副惨兮兮的表情,“这疯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七个兄弟全打残了!您要是不管,以后咱们这片还讲不讲王法了?”
“对对对!”保安队长赶紧跳出来表忠心,腰杆瞬间挺直,“我当时拼命劝架,结果反被他扇了一耳光!您看我脸都肿了!”——其实红都没红。
华东一听,顿时威风凛凛地一挥手:“带走!把这蓄意伤人的暴徒给我铐起来!”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
叶晨峰却只是嘴角一扬,低笑了一声:“警察?呵……又来了一批穿制服的戏精。”
话音未落,他人影一闪,快得几乎留下残影,眨眼就到了九哥面前。
没有警告,没有废话。
“咔嚓、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裂声炸开,九哥双膝猛地一弯,整个人像断线木偶般跪倒在地,杀猪般的惨叫撕破空气。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这人疯了吗?警察就在眼前,你还敢动手?!
不只是他傻了,连华东也僵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人塞了团棉花,“你……你……你……”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第三句完整的话。
叶晨峰拍了拍手,仿佛刚踩死两只蟑螂,语气轻得像在聊天气:“华副队长?是吧?我劝你一句,既然穿上这身警服,就别演那种‘正义使者’的烂片。不然啊……”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对方胸口的警号,“哪天衣服被人扒了,可别怪没人提醒你。”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远处走廊尽头,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肩章上的标识清晰可见——南区警局大队长,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