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什么地下室，分明是一座深埋地底的暗黑王庭。
穹顶高得几乎隐没在阴影里，四周镶嵌着青铜兽首灯台，幽绿的火光摇曳不定，映得整座空间如同冥府殿宇。地面铺的是罕见的黑曜石，光滑如镜，倒映着上百具赤裸的女性躯体——她们像被收割后的麦秆般散落一地，有的蜷缩发抖，有的眼神空洞，脸色灰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腐甜气息，混杂着某种诡异香料的味道，闻久了脑子发沉，仿佛灵魂都被腐蚀。
宫殿中央站着一个男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修长，皮肤白得离谱，近乎透明，血管在皮下隐隐泛青，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幽魂。他只穿一条黑色丝质内裤，赤足踩在血渍斑驳的地面上，嘴角挂着一抹令人作呕的笑意——那不是笑，更像尸僵前最后的抽搐。
他叫孙绝，但没人敢直呼其名。
在他面前，八名黑衣人垂首而立，为首的正是神天会会长孙冷——表面风光无限的地下帝王，实则不过是个替兄掌权的傀儡。孙冷和身后七位高层连呼吸都放轻了，脊背沁出冷汗。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哥哥”早已不是人，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妖魔。
而这间地下宫殿，就是他的炼狱祭坛。
三年前，孙绝偶然得到一部失传古武秘典《阴元吞天诀》，修炼之法极端邪异：需以女子纯阴之气滋养自身阳脉，采补越多，进境越快。每一名被他榨干的女人，不出七日便会气血枯竭、容颜衰老如老妪，最终暴毙而亡。而他，则在这条血路上狂飙突进，如今已至地阶上品巅峰，距离传说中的“天阶”仅一步之遥。
一旦踏入天阶，便是真正的古武高手，举手投足可碎山裂石。届时别说统一天海地下势力，就算横扫全国黑道，也非妄言。
但孙绝的野心不止于此。
他知道，在这世界的隐秘角落，存在着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古武界”——那里有真正的武道传承，强者如云，等级森严：黄阶、玄阶、地阶、天阶，每一阶又分下、中、上三品。他虽靠邪功跃升至此，却渴望正面对决那些正统高手，亲手撕碎他们的尊严，将整个古武界踩在脚下。
“再有五天……”他声音柔媚似女子，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我就要破入天阶了。到时候，天地由我主宰。”
孙冷强压心头寒意，赔笑着道：“哥，等你大成之日，神天会必成天下第一大势力。”
孙绝轻笑，笑声婉转却又阴冷瘆人：“统一天海？太小了。我要的是——全国、全球的地下世界，全都臣服于我！顺者生，逆者死，血洗八荒，唯我独尊！”
狂语落下，整个地下宫殿仿佛随之一震，连灯火都黯淡了几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右侧角落的一座精钢铁笼。笼中两名女子衣衫破碎，浑身脱力地瘫倒在地，正是唐欣与寒初雪。她们容貌清丽，气质出尘，尤其是那一身未染尘世的纯净气息，让孙绝双眼微眯，竟难得流露出一丝“珍惜”之色。
“这两个……倒是稀世珍品。”他指尖轻轻划过铁栏，“雏儿啊，比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强太多了。留着做我的女人，也不算辱没了身份。”
话音未落，他右手一抬，真劲外放如无形之手，远处一名奄奄一息的裸女骤然腾空而起，像断线木偶般飞入他怀中。那女人浑身剧烈颤抖，瞳孔涣散，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噩梦了。
孙绝的牙齿轻轻陷进怀中女人肩头的肌肤，像野兽般贪婪地吮吸着那温热的血液，嘴角溢出一丝猩红，顺着下颌缓缓滑落。他半眯着眼，神情迷醉，仿佛在品尝世间最醇美的琼浆。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铁笼反射着微弱的光，映照出他那张邪气横生的脸——这不是杀人，是享受，是一种近乎艺术的残忍。
“要是没别的事……就赶紧滚吧。”他终于开口，声音软绵绵的，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我待会儿还得好好‘招待’笼子里那两位美人儿，她们可比你们有趣多了。”
这话一出，孙冷一行八人简直如蒙大赦。谁还想多待一秒？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腐朽的气息，再加上眼前这个“亲哥哥”活脱脱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任谁心理防线都得崩塌。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出口，脚步凌乱，呼吸急促，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像一层湿冷的裹尸布。
一踏出地下室，阳光都没来得及照进眼里，几个人已经扶着墙开始大口喘气，像是刚从溺水边缘挣扎回来。有人甚至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会长……”一名高层抹了把脸，声音还在抖，“您真觉得……孙绝先生能带着咱们统一天海地下？他这……这还是人吗？”
孙冷站在门口，望着那扇厚重的铁门缓缓合上，仿佛关上的不是地下室，而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他苦笑了一下，指尖还在发颤：“我哥？他早就不是‘人’这个范畴的事物了。但正因如此，我才敢说——神天会的未来，一定属于他。”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这些年，我只是个看门的。真正的会长，从来都是他。等他彻底觉醒，别说天海，整个南域都得在他脚下颤抖。”
众人沉默。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可眼前的一切又让他们不得不信。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另一人低声问，“警方最近盯得紧，街角巷尾全是便衣，再不动手，机会就没了。”
“不动。”孙冷抬手打断，语气突然坚定，“我哥说了，再等几天。一旦他突破瓶颈，血炼成罡，区区警察？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藏好爪子，装乖，等风起。”
话音刚落，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大厅另一头飘了过来，带着几分讥诮：“哟，藏得挺深啊？神天会这是打算转型做慈善，还是干脆改行拍悬疑剧？”
几人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皱巴巴夹克的男人斜靠在柱子边，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每个人的脸。
“怎么，”那人歪了歪头，笑得玩味，“天海这么多姑娘失踪，你们真的一点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