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揽星苑被家人全方位“武装”了一下午,容易慧此刻只觉得信心爆棚,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和家人其乐融融地用罢晚餐后,她心里那点对司砚慈的思念便开始蠢蠢欲动,如同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我出去散散步!” 她找了个借口,像只轻盈的蝴蝶般飘出了揽星苑,目标明确地朝着司砚慈在宗门内暂居的静思苑飞去。
静思苑一如既往地被一层无形的结界笼罩,安静得有些过分。容易慧拥有司砚慈给予的通行权限,轻易便穿过了结界。然而,刚踏入院内,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息,还隐约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令人不适的血腥味和灵力溃散的波动。她听到从主厅方向传来司砚慈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那声音里蕴含的怒意和威压,是她从未见识过的。
“……本座的话,从不说第二遍。既然选择了背叛,就该料到今日下场。”
“少司命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按神殿律例,废去修为,打入蚀骨冰渊。”
容易慧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放轻脚步,悄悄靠近厅门缝隙朝里望去。
只见厅内光线略显昏暗,司砚慈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却透着凛冽的寒意。他银白色的长发在灵力激荡下微微飘拂,侧脸线条紧绷,那双平日里盛满温柔或促狭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剩下睥睨与冷酷。几名身着司命神殿服饰的修士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而另外两名黑袍侍卫正面无表情地将其中一人拖走,那人面如死灰,眼中满是绝望。
眼前的司砚慈,陌生而危险。他处理事务时的那种狠辣与决绝,是容易慧完全陌生的另一面。她确实被吓了一跳,心脏微微收紧。
【哇哦……这就是在外面传闻中那个不好惹的少司命吗?果然……好凶。不过,好像……更帅了?】容易慧眨了眨眼,内心小声嘀咕,那点惊吓很快被一种奇异的认知和欣赏所取代。毕竟,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和手段,只是亲眼所见,冲击力更强一些。
就在这时,司砚慈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猛地回头。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站在门口、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的容易慧时,脸上那冰封千里般的冷酷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
“慧慧?!” 他声音里的寒意顷刻消融,甚至带上了一点无措,“你怎么来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挥退了厅内剩余的人:“都滚下去!” 声音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比起刚才,已经缓和了太多。
待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司砚慈快步走到容易慧面前,下意识地想伸手拉她,又似乎担心自己手上沾染了不干净的气息或刚才的样子吓到了她,动作顿在了半空。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担忧,生怕从她眼中看到恐惧或疏离。
他抿了抿唇,几乎是无师自通地,放软了声音,带上了一点……撒娇般的委屈:“慧慧……我……我不是故意让你看到这些的。”
容易慧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与方才判若两人的样子,那点残存的陌生感瞬间烟消云散,心里只觉得好笑又柔软。
“我想你了吖,” 她歪着头,故意用娇蛮的语气说道,“怎么,不欢迎我啊?”
“欢迎!当然欢迎!” 司砚慈立刻接口,语气急切,“你随时过来,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出来表明心意。
容易慧往前凑了凑,小手主动拉住他微凉的手指,好奇地问:“你……刚刚是在干什么吖?”
司砚慈身体微微一僵,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是、是神殿内部的一些事务……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犯了错,需要处理一下。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 他越说越乱,生怕给她留下残暴的印象。
看着他难得慌乱的模样,容易慧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晃了晃他的手指,说道:“好了好了,我没事啦。我是不太喜欢看到刚才那种画面,有点吓人,但是我能理解你呀。”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声音轻轻的,带着全然的信任:“我的砚慈哥哥,你是司命神殿的少司命呀,要管那么多事情,肯定有很多身不由己,要立威,要惩戒。你承受了很多,我知道的。”
司砚慈愣住了,心脏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包裹住了,又暖又涨。
容易慧皱了皱小鼻子,补充道:“不过……下次你要处理这种味道大的事情,能不能提到外面去呀?这里味道怪怪的,我不喜欢。”
司砚慈几乎是立刻保证:“好!以后绝不在你可能会来的地方处理这些!” 他紧紧回握住她的手,仍有些不确定地追问:“真的吗?慧慧,你不害怕这样的我?”
容易慧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他,反问:“那你会那样对我吗?”
“怎么会!” 司砚慈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你是我的宝贝,是我唯一想要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我所有的不好,所有的阴暗面,都绝不会用在你身上。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他的眼神真挚而灼热,带着近乎虔诚的承诺。
容易慧甜甜地笑了,用力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带着冷冽淡香的胸膛:“那不就行啦!我相信你。”
感受到怀中真实的温度和全然的信赖,司砚慈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收拢手臂,将他的小太阳紧紧拥在怀里,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
他的慧慧,比他想象的还要勇敢,还要懂得他。得此珍宝,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