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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羽林军士的声音在死寂的观星台上回荡,带着血腥味的风仿佛也为之一凝。

夜色如墨,寒星点点,冷月悬于中天,将青铜制的浑仪镀上一层银白,也映出曹髦挺拔的身影。

他缓缓转身,目光从深邃的星空收回,落在军士那张因惊惧与疲惫而扭曲的脸上——额角渗着冷汗,在火把跳动的光影下泛着微光;嘴角抽搐,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他面沉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只是伸出手,接过那封尚带着体温和血渍的军报。

指尖触到纸面时,一股温热黏腻的湿意顺着指腹蔓延开来,那是未干的血。

“说。”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重如山岳,撞在石栏之上,激起幽微回响。

张让连忙上前,接过军报展开,然而未及念出,另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自台阶下闪现,单膝跪地,玄衣贴身,靴底沾着泥泞与枯叶,呼吸低缓得几乎听不见。

来人一身玄衣,面容冷峻,正是内察司首任提点,陈七郎。

“陛下,臣刚从北寺狱来。”陈七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狱中大乱。三名死囚,原虎牙营校尉李丰之子李韬、原中书令夏侯玄族弟夏侯咸、以及前光禄勋张缉的门客赵方,联手杀出。他们斩了狱丞,夺了兵刃,在刑房与狱卒血战,最终从北墙水道逃脱。现场……一片狼藉。”他说罢,喉结微动,似在压抑某种情绪,“尸横遍地,血流成渠,刀痕交错于砖石之间,腥气扑鼻,连老鼠都逃出了地窖。”

曹髦指尖轻叩栏杆,发出规律的轻响,木纹传来的震感沿着指骨直抵心脉。

“曹英呢?”

陈七郎头垂得更低:“……不知所踪。三名重囚越狱动静极大,几乎吸引了所有守卫的注意。待骚乱平息,清点人犯时,才发现关押‘无面’的丙字号天牢,牢门完好,锁钥未动,里面却已空无一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马承脸色一变,上前一步,铠甲相击发出一声轻响:“陛下,这绝非巧合!丙字号天牢乃是先帝时所建,结构最是坚固,若非从内部以特殊手法开启,断无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且臣查得,丙字号牢墙虽厚,但地基年久失修——前月还曾渗水,或有暗道可通。”

曹髦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目光幽深,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夜风吹起他的广袖,猎猎作响,如同战旗迎风招展。

“他不是逃犯,他是猎手。”他语气冰冷得如同殿外的石阶,“这三人越狱,不过是他脱身的障眼法。他既曾主管北寺狱防务,焉能不知何处砖石松动?又或早有暗线埋伏于狱卒之中。”顿了顿,他又道:“他熟知宫城每一条秘道,清楚血誓营每一刻的轮值,更记得龙首卫每一次换防的间隙。这样一个怀着滔天恨意,又对我们了如指掌的影子,若是投了司马氏在外的残党……洛阳,将夜夜不得安宁。”

观星台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风掠过铜铃,发出细微颤音,宛如呜咽。

张让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那声音细碎而清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一个曾经最忠诚的守护者,一旦反噬,将是最致命的毒蛇。

“传朕旨意。”曹髦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冷酷,“昭告天下,重犯曹英越狱,罪大恶极。凡提供线索者,赏百金;能生擒来献者,赏千金,官升三级;能献其首级者,封亭侯!”

旨意一出,马承与陈七郎皆是一凛。

如此重赏,无异于在整个大魏境内为曹英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然而,当羽林军士领命退下后,曹髦却转向陈七郎,低声补充道:“明赏之下,行暗察。让内察司的人盯紧曹英昔日的黑甲营旧部,尤其是那些被遣散回乡、心怀怨怼之人。臣查得,近半年来,洛阳西市至河内道上,有多名自称‘旧日黑甲’之人频繁出入赌坊,以暗语联络——他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等这一天等了三年。他的网,早就织好了。”

“喏!”陈七郎领命,身影再次没入黑暗,衣袂拂过青石阶,不留一丝声响。

三日后清晨,霜寒未散,天子车驾已列于宫门之前。

晨雾弥漫,宫灯昏黄,百官肃立两旁,朝服齐整,鸦雀无声。

就在此时,一骑快马自西而来,信使滚鞍下马,高举河内郡急报:“启奏陛下!河内郡守报,有不明人等窥探天子巡狩路线,沿途郡县兵力不足,恳请陛下三思,或增派大军护驾!”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议论纷纷,窃语如潮。

曹髦却接过奏报,看也未看,当廷冷笑一声,声音穿透薄雾:“朕的巡狩期,连中书省都尚未拟定,河内郡守又是从何而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罢,他将奏报掷于地上,纸页翻飞如落叶,随即拂袖返回内殿,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官员。

当夜,观星台。

曹髦与马承相对而立,面前摊开着一幅巨大的司隶地区舆图。

羊皮卷铺展于石案之上,边缘用青铜镇纸压住,烛火摇曳,映得山川河流忽明忽暗。

马承的手指点在舆图上一个狭长的区域,指尖沾了些许墨迹:“陛下,此处是河内郡温县地界,名曰葫芦谷。山道狭窄,两侧林深草密,是绝佳的伏击之地。若黑甲营尚存,若曹英要动手,必选此处。”

“善。”曹髦的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瞳孔深处倒映着烛焰,如同野兽潜伏于林,“他想让朕死,朕就让他‘得偿所愿’。”

他取过笔墨,亲手拟定了一份巡狩手诏,写得清晰明白:“朕欲巡视河内,抚慰民生,体察疾苦。此行当轻车简从,不惊百姓,以示亲民之意。”写罢,他特意将“轻车简从,不惊百姓”八个字,用朱笔圈出,笔锋凌厉,红痕如血。

“张让。”他唤道。

老内侍躬身趋前,脚步轻缓,袍角扫过地面,带起一丝尘埃:“奴婢在。”

“找几个可靠的人,去安排一下。就说……是曹英昔日的袍泽,因在北伐中受伤致残,被朝廷遣散,心中愤懑不平。”曹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唇边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他们在雒阳西市最大的酒楼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把这份‘手诏’的内容,连同对我这个‘薄情天子’的痛骂,一起‘不小心’说出去。”

张让心头一颤,立刻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那些残兵的怨恨是真的,他们的身份是真的,这会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对这份情报深信不疑。

夜色如墨,河内温县葫芦谷。

风在谷中回旋,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吹动枯草簌簌作响,如同亡魂低语。

崖壁之上,数十道黑影伏于草丛乱石之间,冰冷的杀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火把的光芒被压抑在山谷深处,如一条蜿蜒的火蛇,照亮了前路,也映出岩石缝隙中凝结的露珠。

“来了!”一名探子低声道,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远处,一队车马缓缓驶入谷口。

正如情报所言,护卫不过百人,前后簇拥着一架并不算奢华的御驾。

然而,那辆车虽不起眼,但驾车的四匹白马——毛色纯白如雪,步态稳健,正是当年建始殿前,天子亲赐“云驹”。

错不了。

为首的黑袍人缓缓站起身,兜帽下的脸庞隐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

他举起手,猛然挥下!

“杀!”

刹那间,箭矢如蝗,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撕裂夜幕!

数十名黑衣死士如同山巅滚落的巨石,自崖顶悍然扑下,手中的环首刀在微弱的火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寒芒,直取中军那顶显眼的车驾。

为首的黑袍人身法最是凌厉,他嗓音嘶哑地咆哮着,手中长刀如一道黑色闪电,只一错身,便已连斩三名拼死护驾的龙首卫。

刀锋切入骨肉的闷响、盾牌碎裂的脆响、临死前短促的惨叫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

鲜血喷溅在他身上,温热黏稠,顺着面颊滑落,滴入泥土,无声无息。

他却恍若未觉,眼中只有那近在咫尺的、绣着龙纹的车帘。

就是那里!那个负心薄幸的君主,就坐在里面!

他怒吼一声,纵身跃起,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眼看就要将车帘连同车厢一同劈开!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丝帛的瞬间——

“咚——咚咚——”

沉闷而雄浑的战鼓声骤然炸响!

不是从谷口,也不是从谷尾,而是从他们头顶的、他们以为空无一人的两侧崖壁之上!

无数火把瞬间点亮,将整个葫芦谷照如白昼。

火星四溅,照亮每一张惊骇的脸。

四面八方,数不清的伏兵自岩石后、草丛中涌出,张开的强弩密密麻麻,黑洞洞的弩口闪烁着死亡的幽光,早已对准了谷底的每一个人。

“中计了!”黑衣死士中有人绝望地大喊。

但已经晚了。

“放!”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密集的箭雨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将谷底的黑甲营死士彻底笼罩。

箭镞破风之声如暴雨倾盆,惨叫声、兵刃格挡声、血肉被洞穿的闷响声,瞬间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混战之中,那为首的黑袍人身中数箭,肩胛、大腿皆被贯穿,每走一步都在身后留下斑驳血印。

他背靠一块断裂的巨岩,手中长刀早已不知所踪。

他看着一个个同伴倒在血泊中,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他缓缓从怀中抽出一柄短刀,准备自刎,以全最后的尊严。

可当他举起短刀,月光照在刀刃上,他整个人却猛地一怔。

那刀光并不锋利,反而莹润柔和,竟是一柄以上好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玉刃。

触手温凉,如握春水,边缘圆润,毫无杀意。

这是他当年受封“无面”统领时,天子亲赐的佩饰,象征着无可替代的信任与荣耀。

他用这柄象征荣耀的玉刀,来终结自己这叛逆的一生,何其讽刺!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玉刀“当啷”一声,脱手落地,撞击石面,发出清越余音。

曹髦踏着满地焦土与尸骸,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亲手拾起那柄玉刃,在指尖把玩。

鞋底碾过血泥,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满身伤疤、面容枯槁、早已不复当年英武的男人,声音平静而冷冽:

“你若执意要当乱臣,朕便索性陪你做一回暴君。曹英,你可愿……再与朕赌一次?”

曹英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目赤红如血:“你……你早知道我会来?”

曹髦伸出手,不顾他满脸的血污与尘土,轻轻拂去他脸颊上的一道血痕,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擦拭一件珍宝。

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那是多年风霜与战火留下的印记。

“我知你,胜过知我自己。”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直击人心,“你恨的不是孤,是那个曾经愿意为孤赴死,却又亲手将你最珍视的忠诚关进地狱的……你自己。”

远处,陈七郎走来,低声禀报:“陛下,清点完毕,共十七具尸体,无一活口。”他顿了顿,补充道,“皆是服毒而亡,齿间藏有剧毒,是死士。”

残阳如血,映照葫芦谷口焦土之上。

十七具尸体被就地掩埋,仅立木碑以记。

曹英全程未发一言,任由龙首卫撕去染血的黑袍,换上粗麻囚衣,双手反剪缚于背后。

他步履踉跄,却始终昂首,仿佛脚下不是败亡之路,而是归乡之途。

夜半时分,一辆无旌旗的黑篷马车悄然离谷,沿小径南行。

车内烛火摇曳,映着曹髦沉静的脸庞。

曹英蜷坐角落,肩头箭伤渗出血迹,浸透布条,但他眉头未皱一下。

夜风裹挟着血腥气灌入车厢,车轮碾过尚未冷却的土地,每一声“咯吱”,都像踩在亡魂的骨头上。

曹髦从怀中取出一个层层包裹的布包,缓缓揭开。

里面,竟是一块断裂的、边缘已经磨损的护腕残片。

皮革皲裂,金属扣环生锈,却仍能看出当年精工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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