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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清河县衙后院的空地上燃起了几堆明亮的篝火,跳跃的火光将周遭映照得如同白昼,也驱散了深秋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米酒的醇厚以及草木燃烧的烟火气。临时拼凑的长条桌凳上摆满了大盘的炖肉、新蒸的炊饼、时令瓜果,虽不精致,却透着劫后余生的丰足与热闹。这是陆明渊特许的,一场犒劳所有参与血蛊之灾救援人员的简单庆功宴。

人声鼎沸,喧嚣异常。衙役们卸下了平日的拘谨,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高声谈笑着围剿邪教的惊险、重建家园的辛劳。郎中们则聚在一处,一边小酌,一边交流着救治心得,对朝廷赏赐的“仁心济世”匾额赞不绝口。劫难之后的放松与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雷震那标志性的粗豪大笑如同炸雷,压过了所有喧闹。他换上了崭新的六品武官常服,虽然穿在他那魁梧如铁塔的身上略显紧绷,却掩不住那份意气风发。他手里端着一个比寻常饭碗还大的粗陶海碗,里面是澄澈的米酒,已经见了底,黝黑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铜铃大眼扫视全场,声震屋瓦:“弟兄们!喝!都给俺喝!喝趴下了算俺的!今儿个高兴!不醉不归!” 说着,又拎起旁边半人高的酒坛子,哗啦啦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水四溅。

“雷校尉海量!”

“敬雷头儿!不,敬雷大人!”

衙役们轰然叫好,纷纷举碗相迎,气氛更加热烈。

玲珑端着一小碟刚烤好的、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正想找个清静地方享用,就被雷震这豪饮的架势和震天的嗓门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碟子扔出去。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着雷震的方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莽夫!刚当了官就原形毕露!喝喝喝,就知道喝!一身酒气臭死了!早晚喝成个酒缸!” 她嘴上嫌弃,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雷震腰间那块崭新的、在篝火下闪着幽光的六品昭信校尉腰牌,嘴角又悄悄弯起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主桌这边,气氛却略显微妙。

陆明渊作为主官,自然坐在主位。他换下了白日的官服,着一身质地精良的靛青锦缎常服,更衬得身姿挺拔,面容清隽。只是大病初愈,脸色在火光映照下依旧显得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他面前只放着一杯清茶,对满桌的油腻荤腥兴趣缺缺,修长的手指偶尔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深潭般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场中喧闹的景象,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

沈清漪坐在他左侧下首的位置。她换了一身素雅的月白细罗长裙,外罩一件同色镶银边的薄绒比甲,乌发松松挽起,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火光在她清丽的侧脸上跳跃,映出几分柔和的暖意。她面前也仅放着一杯清茶和一碟几乎没动过的水果,姿态沉静,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她的目光,偶尔会掠过场中忙碌的玲珑,掠过那些兴高采烈的郎中,最后,总会不经意地、极快地掠过主位上的陆明渊。每当这时,她便会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端起茶杯掩饰那一瞬间的微妙心绪。

而坐在陆明渊右侧稍远位置的柳如眉,则显得坐立不安。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娇嫩的鹅黄色织锦裙衫,脸上也精心施了薄粉,唇上点了口脂,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娇艳。她面前摆着一小碗精致的银耳羹,却几乎没动。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陆明渊,眼神里交织着渴望、犹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怯意。

她想靠近他,哪怕只是说上一句话。

经历了血蛊之灾的恐惧,经历了香囊闯祸的懊悔,经历了在医棚笨手笨脚帮忙的羞愧,也经历了今日被当众嘉勉的意外与触动,她心中那份对陆明渊的执念似乎淡去了一些,却又混杂了一种更复杂、更想证明自己的冲动。她不再是那个只知蛮横纠缠的刁蛮小姐,她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看到陆明渊那副清冷疏离、仿佛周身自带三尺寒冰的模样,看到他偶尔与沈清漪之间那若有若无、心照不宣的目光交汇(虽然两人都迅速避开),柳如眉刚鼓起的勇气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她捏着衣角,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下头,用银勺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早已凉透的银耳羹,心里又酸又涩。

“大人,” 张龙端着酒杯,带着几分酒意凑到主桌旁,恭敬地向陆明渊敬酒,“此番大胜,全赖大人运筹帷幄!弟兄们心里都明白!这杯酒,属下斗胆敬您!” 旁边的赵虎也端着酒杯跟了过来。

陆明渊抬眼,看着张龙赵虎脸上真诚的敬意,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职责所在。你们辛苦了,酒便免了,以茶代酒。” 他声音清朗,带着惯有的疏离,却也不失温和。

张龙赵虎不敢勉强,连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说了几句感恩戴德的话才退下。柳如眉看着这一幕,心里更不是滋味。连衙役都能凑上去说上话…她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端起自己那碗几乎没动的银耳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陆明渊身边。

“陆…陆大人…”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紧张,脸颊也因众人的目光聚焦而飞起红霞,“这…这是用山泉水熬的银耳羹,最是…最是润肺…您大病初愈,喝点…清淡的…好…” 她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差点把汤洒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柳如眉身上。喧闹声都小了几分。衙役们挤眉弄眼,郎中们则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名声在外的柳家大小姐。玲珑也停止了和雷震的斗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边,小脸上满是看好戏的表情。

陆明渊的目光落在柳如眉身上,平静无波。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紧张和期待,也看到了她今日刻意低调的装扮。他沉默了片刻,就在柳如眉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时,才淡淡开口:“多谢柳小姐好意。本官用过药,忌甜腻。”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称得上客气,但那份疏离感,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人难堪。

柳如眉的脸瞬间由红转白,端着碗的手指捏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碗壁里。巨大的失落和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咳,” 一个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沈清漪站起身,走到柳如眉身边,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那碗微微晃动的银耳羹,微笑道:“这羹熬得火候正好,清甜不腻。柳小姐有心了。大人忌口,我倒是有些饿了,不如给我吧?正好解解油腻。” 她声音清越,态度自然,仿佛只是寻常的举动。

柳如眉猛地抬头看向沈清漪,眼中充满了愕然和难以置信。她没想到,这个她曾经视为最大情敌、甚至暗中嫉妒的人,会在此刻替她解围。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感激,有羞愧,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看着沈清漪清澈坦荡的眼神,又看看陆明渊依旧平静无波的脸,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把头埋得更低了。

沈清漪端着那碗银耳羹,坐回原位,用小勺舀起一点,姿态优雅地尝了尝,对陆明渊道:“确实清润可口。柳小姐手艺不错。” 她语气自然,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未发生。

陆明渊看了她一眼,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一丝…了然?他微微颔首,并未接话,目光却似乎在她唇边沾上的一点点晶莹羹汁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不起眼驿卒服色的身影,在张龙的带领下,脚步匆匆地穿过喧闹的人群,直奔主桌而来。他神色凝重,无视周围的欢庆氛围,径直走到陆明渊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同时将一个用火漆密封、印有特殊暗记的细长铜管,悄悄递入陆明渊手中。

喧闹的声浪似乎在这一刻被隔绝开来。

陆明渊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和瞬间褪去,如同冰霜凝结。他握着那冰冷的铜管,指节微微泛白。深潭般的眼底,风暴无声地汇聚。他不动声色地将铜管收入袖中,对那驿卒微微颔首。驿卒会意,迅速退入阴影之中。

这微小的插曲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唯有一直留意着陆明渊的沈清漪,以及坐在角落、眼神闪烁的司礼监太监王瑾,捕捉到了陆明渊那一闪而逝的凛冽。

陆明渊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轻轻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篝火映照下投下长长的阴影,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诸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场中的喧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庆功,实赖众志成城,功在诸位!酒食已足,心意已领。然灾后重建,百废待兴;防疫之责,尤未松懈。更深夜重,诸君尽兴之后,当各归其位,各司其职,不可懈怠!”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依旧端着海碗、有些茫然的雷震身上:“雷校尉。”

雷震正喝得兴起,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末将在!”

“约束部众,亥时之前,务必散尽。若有醉酒滋事者,军法从事。” 陆明渊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

“是!” 雷震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肃然应道。

“张龙赵虎,维持秩序,护送诸位郎中、乡邻安全归家。”

“遵命!”

“沈姑娘,” 陆明渊的目光转向沈清漪,语气放缓了一丝,“连日辛劳,也请早些歇息。”

“大人放心。” 沈清漪站起身,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迎向他,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什么。

陆明渊不再多言,对众人略一颔首,便转身,玄青的衣袍在夜风中拂过,身影决然地离开了这片喧嚣的篝火之地,迅速融入了县衙后堂的深沉黑暗之中。那份突兀的离席,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

陆明渊一走,场中的气氛仿佛被抽掉了一根主心骨,虽然依旧热闹,却少了几分主心骨,多了几分散漫。雷震挠了挠头,虽然不明白大人为何突然离席,但还是忠实地执行命令,开始吆喝着让衙役们收敛些,准备收场。

柳如眉看着陆明渊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依旧沉静自若的沈清漪,眼中充满了失落和一丝茫然。她默默地站起身,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然离开了这片不属于她的热闹。

玲珑凑到沈清漪身边,看着陆明渊离去的方向,小声道:“小姐,大人他…怎么突然走了?脸色好像不太对?”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沈清漪的目光也望向那片黑暗,清澈的眼底映着跳跃的篝火,深处却是一片沉静的冰湖。“京城…有消息了。” 她低声道,声音只有玲珑能听见。方才驿卒递上的铜管,还有陆明渊瞬间变冷的眼神…绝不会是寻常公文。

“啊?” 玲珑一惊,“是…是坏消息?”

沈清漪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玲珑的手背:“我们也回吧。雷震会处理好这里。” 她端起那碗只动了一小口的银耳羹,转身,月白的裙裾在火光下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也离开了这片喧嚣之地。

篝火依旧噼啪燃烧,映照着衙役们意犹未尽的脸庞,映照着雷震吆喝的嗓门,也映照着王瑾在角落阴影里,那张若有所思、眼神闪烁的脸。表面的热闹之下,暗流汹涌。来自京城的密报,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彻底搅动了清河县刚刚平息的局面。而陆明渊与沈清漪之间那刚刚萌芽、尚在试探的微妙情愫,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影,蒙上了一层未知的寒霜。前路,陡然变得更加莫测起来。

县衙后堂,书房。

烛火被刻意压暗,只留下一豆昏黄,勉强照亮书案一隅。陆明渊拆开铜管的火漆,取出里面卷得极紧的薄纸卷。他展开密报,就着微弱的烛光,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上面的蝇头小楷。

烛火摇曳,将他凝重的侧脸映照得明暗不定。深潭般的眼底,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越来越浓,越来越沉。那密报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扎向他心中最深的隐痛与最警惕的神经。他缓缓放下密报,修长的手指按在冰冷的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窗外,秋虫最后的鸣叫也沉寂下去,万籁俱寂。这寂静,却比庆功宴上的喧嚣更令人窒息。一场新的风暴,已在这深沉的夜色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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