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临安王设的庆功宴在中军大帐铺开。帐内烛火如昼,鎏金酒壶里的佳酿汩汩倒入玉杯,营妓们身着轻薄舞衣,随着丝竹声扭动腰肢,香风阵阵漫过席间。韩将军端坐侧位,目光扫过众人,见苏恒身旁的赵俊宇正襟危坐,而苏恒本人则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显然对眼前的靡靡之景极为不适。
“苏校尉倒是清高,” 李绍雄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搂着小妾柳氏,晃悠着酒杯走到苏恒桌前,酒液洒出几滴在锦缎桌布上,“不过是些营妓助兴,怎的摆出这副嫌恶模样?莫不是觉得我等武将不配享这乐子?”
柳氏依偎在李绍雄身侧,眼神却悄悄打量着苏恒,那熟悉的眉眼总让她心头犯疑。苏恒抬眼,冷声道:“军中设宴当以军情为重,沉迷声色,非将士所为。”又转头看向赵俊宇,轻声的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帐内休息。”
赵俊宇向梁流萤作揖拜别:“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哥哥,莫要贪酒,也早日休息。”
不想赵俊宇的诗句彻底点燃了李绍雄的怒火。他猛地将酒杯掼在桌上,碎片四溅:“好一个冠冕堂皇!你一个孩童竟然出现在我安国军大营,看来这苏恒身上确实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他突然拔出腰间匕首,匕首寒光在烛火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我乃皇上钦点的武举人,今日便要与你比试一番,看看你这过度吹捧的战功,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实则李绍雄心中另有盘算,他要借比试之机,用匕首挑落苏恒的发带,若苏恒真是苏婉女扮男装,发髻散落的瞬间便会暴露真相。梁流萤见状,也不畏惧,随手抄起桌下一根木棍,冷笑道:“对付你这等小人,何须用剑?一根木棍便足够了。”
话音刚落,李绍雄已挥着匕首扑了上来。苏恒不慌不忙,手中木棍如灵蛇般舞动,正是丐帮的打狗棒法。木棍看似普通,却招招精准,或点或挑,将李绍雄的匕首格挡在外。几个回合下来,李绍雄渐落下风,额头满是冷汗,苏恒却愈发从容,一边打还一边冷嘲:“就这点本事,也敢自称武举人?简直是丢尽了朝廷的脸面!”
她故意放慢速度,用木棍一次次挑飞李绍雄的匕首,又在他即将站稳时,用棍尾轻轻一绊,让李绍雄狼狈倒地。席间将领们见状,有的强忍着笑意,有的则面露不屑。
“够了!” 临安王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苏恒!你竟敢在本王的宴席上如此嚣张跋扈,羞辱朝廷命官,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梁流萤闻言,停下动作,缓缓转过身。烛火映照在她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下,一双眼眸锐利如刀。当她怒视向临安王时,临安王却突然僵在原地,脸上的怒意瞬间被震惊取代,手中的酒盏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酒水浸湿了龙纹锦袍。
“你…… 你……” 临安王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苏恒这张脸,竟与他夜夜梦中出现的女子一模一样!那女子总是身着白衣,在老槐树下浅笑,眉眼间的神韵,与眼前苏恒的面容毫无二致。他怔怔地望着苏恒,脑海中一片混乱,心脏狂跳不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临安王的异样,目光在他与苏恒之间来回扫视,不知发生了何事。柳氏更是瞪大了眼睛,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而李绍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也忘了继续找苏恒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