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球形空间被刺目的蓝光充斥。吴亿不得不闭上眼睛,只感觉一股浩瀚如海的意志从四面八方压来。
“师兄!”他勉强睁开眼,看到林寒站在阵法中央,胸前的本源冰鳞已经完全透明,无数细如发丝的光线从冰鳞中延伸而出,与九根冰柱相连。
林寒的身体悬浮起来,长发无风自动,双眼完全变成了紫金色——那是小界灵残留的界力在与冰鳞力量融合!
“小亿...退后...”林寒的声音变得空灵,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要...进入他的意识...”
吴亿刚想上前,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开。托鲁克拽住他的手臂:“别过去!阵法已经启动,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冰晶中的寒无狱似乎意识到了危险,那张威严的面孔扭曲起来,幽蓝火焰从七窍中喷涌而出:“区区蝼蚁...也敢觊觎本座的力量?!”
整个冰宫剧烈震动,冰壁上那些血管般的纹路疯狂蠕动,无数冰刺从地面突起!托鲁克拉着吴亿左躲右闪,险象环生。
霜月从冰壁旁爬起,银发凌乱,嘴角带血。她看着阵法中央的林寒,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能操控那位大人的力量?”
林寒没有回答,他的意识已经通过本源冰鳞,进入了寒无狱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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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的视野被一片幽蓝充斥。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尽的寒冷与黑暗。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成型——那是寒无狱的元神,形似一条万丈冰龙,每一片鳞甲上都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小辈...”冰龙开口,声音震得整个空间颤抖,“八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敢直面本座元神的人。”
林寒的元神在巨龙面前渺小如蝼蚁,但他毫不退缩:“寒无狱,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狂妄!”冰龙一爪拍下,林寒的元神几乎被拍散,但他胸前的冰鳞突然亮起,紫金光芒形成护罩,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
“这是...界力?!你身上怎么会有界灵的力量?”
林寒没有回答,他抓住冰龙惊疑的瞬间,元神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冰龙头顶——那里有一个微弱的蓝点,是寒无狱的核心意识!
“找死!”冰龙怒吼,无数冰刺从虚空中生成,刺向林寒。但由于九幽锁心阵的压制,那些冰刺威力大减在接触到紫金光芒时,竟纷纷消融。
林寒的元神终于触及那个蓝点,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八百年前,北风苔原上一个冰鳞族少年从矿洞中走出,手中握着一块奇异冰晶...
少年在冰川深处苦修百年,以血肉喂养冰晶,最终与之融为一体...
成就元婴后,他带领冰鳞族征战四方,却在最辉煌时被三大势力围剿...
临死前,他将一丝元神藏入冰晶,等待重生...
记忆碎片越来越快,越来越混乱。林寒看到了无数被献祭的生灵,听到了凄厉的惨叫,感受到了寒无狱对力量的疯狂渴望...
“原来如此...”林寒的元神在记忆洪流中艰难维持清明,“你根本不是靠自己修炼而来的元婴修为...你是靠那块神秘冰晶才突破的!”
林寒的元神在记忆洪流中放声大笑:“我就说北风苔原这等贫瘠之地,怎么可能培养出元婴修士!原来你不过是个窃取外力的伪元婴!”
冰龙元神剧烈震颤,寒无狱的怒吼震得整个意识空间颤抖:“住口!那本就是本座在矿脉深处寻得的机缘!”
“机缘?”林寒冷笑,紫金光芒大盛,将涌来的记忆碎片一一照亮,“让我看看你这到底是什么——”
记忆画面突然定格在一处幽深矿洞。少年寒无狱跪伏在地,面前悬浮着的并非什么冰晶,而是一块棱角分明的深蓝碎片,表面流转着不属于此界的光泽。
“这是...?!””林寒元神剧震。那碎片上的纹路竟然与小界灵翅膀上的紫金纹路同源,却呈现出诡异的冰蓝扭曲!
林寒的元神在意识海中凝视着那块深蓝碎片,“寒无狱,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林寒突然开口,声音在意识海中回荡,“我师弟得到过界灵祝福,而我——”他指向胸前的紫金光芒,“也获得了部分界力。”
冰龙元神盘旋着,幽蓝火焰忽明忽暗:“区区筑基,也配与本座谈交易?”
林寒不卑不亢:“北风苔原贫瘠至极,连金丹修士都难出一个,你当年靠这块异界碎片强行突破元婴,想扩张出这贫瘠之地结果如何?还不是被三大势力联手剿灭?”
冰龙发出震怒的咆哮,整个意识海剧烈震荡。林寒的元神被冲击得几乎溃散,但紫金光芒顽强地维持着他的形态。
“看看这个!”林寒突然将一段记忆画面推向冰龙——那是小界灵净化冰鳞的场景,紫金光芒与幽蓝冰晶交融的瞬间。
冰龙的攻势突然停滞,幽蓝火焰中闪过一丝迟疑:“这是...真正的界力...”
“不错。”林寒趁机说道,“我师弟与木源界界灵有缘,而你这块碎片——”他指向记忆中的深蓝残片,“应该来自其他世界。”
冰龙沉默片刻,突然发出低沉的笑声:“小辈,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但你以为,凭这点界力就能控制本座?”
“不是控制,是合作。”林寒的元神在冰龙面前挺直,“北风苔原需要真正的强者坐镇,而不是一个靠吞噬生灵妄图复活的残魂。”
林寒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的记忆闸门。
不再是称王称霸的辉煌,不再是复仇的怒火,而是...更久远、更模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