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在浩瀚的海面上疾驰,冰晶船身划开碧波,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尾迹。吴亿站在船首,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海岸线——那里就是碎星湾,散修联盟的地盘。
“仙师,前面就是碎星湾了。”老冰牙船长指着前方一片半月形的海湾,“您看那些礁石,像不像满天星辰洒落海面?”
吴亿凝目望去,只见海湾入口处星罗棋布着无数黑色礁石,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确实如同星辰碎片散落海中。更奇特的是,这些礁石的排列似乎暗合某种阵法,形成天然的屏障。
“碎星湾的礁石阵是出了名的险要。”狼烈走到吴亿身旁,“据说当年有位元婴大能在此布下大阵,任何未经允许的船只靠近,都会被暗流卷入海底。”
云舟缓缓驶入礁石群,老冰牙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舵轮,在错综复杂的航道中穿行。吴亿注意到,每当船身即将靠近某块礁石时,那块礁石就会微微发光,似乎在指引方向。
“这是...”
“引路符。”狼烈解释道,“散修联盟在关键礁石上刻了符纹,只有他们的引航员知道激活方法。”
穿过礁石阵,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碎星湾内,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停泊在蔚蓝的海面上,桅杆如林。岸上,各式各样的建筑沿着海湾弧形分布,有简陋的木屋,也有精致的楼阁,甚至还有几座悬浮在半空的亭台。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座高耸的石塔,塔顶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那就是散修联盟的总部——观星塔。”狼烈指向石塔,“塔顶的水晶球能监测方圆千里的灵力波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云舟在引航员的指引下,缓缓靠岸。码头上的景象更是热闹非凡——人族修士、妖族、半妖,甚至还有几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彼此相安无事地交易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仙师,我先带人去卸货。”狼烈拱手道,“您要去观星塔见联盟长老吗?”
吴亿点点头:“正有此意。”
狼烈会意,立刻安排两名雪狼族战士随行护卫。
踏上碎星湾的土地,吴亿立刻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微弱灵力波动——这整片海湾,竟然都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中!虽然不如云隐宗的护山大阵精妙,但胜在范围广阔,将整个海湾都纳入保护。
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吴亿一行来到观星塔下。近距离看,这座石塔更加宏伟,塔身刻满了繁复的符文,隐约有灵光流转。塔门前,两名身着灰袍的修士正在查验来访者的身份。
“这位道友面生啊,第一次来碎星湾?”其中一名灰袍修士友善地问道。
吴亿亮出雪莹给的令牌:“苔原商行,特来拜会联盟长老。”
灰袍修士看到令牌,神色立刻恭敬起来:“原来是冰宫特使!请随我来。”
跟随灰袍修士进入塔内,吴亿惊讶地发现,塔内空间远比外观看起来要大得多——显然是运用了空间拓展的法术。螺旋上升的阶梯两侧,是一个个小型洞府,不时有修士进出。
“塔内共九层,每层对应不同等级的成员。”灰袍修士边走边介绍,“长老们在顶层等候特使。”
登上顶层,眼前的景象令吴亿呼吸一滞——
整个顶层竟是一个透明的球形空间,悬浮的水晶球就在头顶,透过它可以看到三百六十度的全景!海湾、礁石、远方的海平线,尽收眼底。七名身着星纹长袍的老者围坐在中央的圆桌旁,桌上投影着一幅动态的海图。
“冰宫特使到。”灰袍修士恭敬禀报。
七位长老同时抬头。为首的白须老者微微一笑:“吴小友,久仰了。”
吴亿心头一震——对方竟知道自己的姓氏!
“前辈认识我?”
白须老者抚须而笑:“林寒道友曾传讯提及。老朽观星子,忝为散修联盟大长老。”
吴亿连忙行礼:“见过观星子前辈。”
观星子点点头,示意他入座:“林道友的信我们已经收到。苔原的寒晶矿、冰魄玄晶,都是能卖上价格的好东西。”
随后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水晶球,球体表面流转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更奇特的是,球体内部并非实体,而是不断变化着星云般的漩涡,仿佛蕴藏着一个小宇宙。
“此物名为‘星枢’,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奇物,能突破界域壁垒传递讯息,但极其耗费神魂之力,非寻常修士可驾驭。”
观星子将水晶球轻轻推向吴亿,“林寒道友传讯时说:‘若吴道友抵达碎星湾,便将此物交予他。”
吴亿心头剧震,双手接过“星枢”。入手温润,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
“此物如何使用?”
“需以精纯神魂之力沟通其核心烙印,引动内部星璇。”观星子神色凝重,“但老朽必须提醒小友,此物沟通的界域极其遥远,消耗非同小可。强行动用恐有神魂枯竭之危。但林道友特意强调你身负界灵祝福,想必正是此意。”
吴亿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星枢光滑的表面:“想必师兄为了此物,付出了不少代价吧?”
观星子抚须轻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答应我们以后苔原的货优先从我们这里出手。”他指了指水晶球,“这玩意儿放在我们塔顶几百年了,没人能用,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吴亿却从老者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听出了更多——能让散修联盟如此痛快地交出上古奇物,师兄承诺的恐怕远不止“优先出货”这么简单。但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他郑重地将星枢收入怀中。
“多谢前辈。不知师兄...可还有其他交代?”
观星子拍拍手,一名灰袍修士立刻捧上一卷玉简:“这是拟定的第一批交易清单。寒晶矿按品质分三等,冰魄玄晶另计。我们负责运往南界七个主要黑市,抽两成利。”
吴亿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内容详尽得令人惊讶——不仅有货物分类、定价,连运输路线、接货人暗号都列得清清楚楚。最下方还盖着散修联盟的星纹印和冰宫的寒晶印,显然双方已经达成了基本共识。
吴亿收起玉简:“联盟的诚意,晚辈会如实转达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