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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心中一凛,加速前行。

终于,在穿过一片如同刀锋般锋利的规则碎片区域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并非变得安全,而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位于裂隙尽头的空洞。

空洞中央,并非河水,而是一片扭曲的、如同黑色镜面般的虚无。虚无之上,悬浮着一座完全由寂静的灰白色火焰构成的古老祭坛。祭坛四周,缠绕着九根粗大的、由无数哀嚎面孔凝聚而成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深扎入周围的规则壁垒,构成了一个强大的封印。

而祭坛之上,供奉着的,并非器物,而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如同跳动心脏、时而如同扭曲符文、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终末气息”的黑暗光团!

那光团的气息,与奈河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绝望!它与冥河的力量能产生共鸣,是因为它们都触及了“终结”的领域,但本质却截然不同!

“这是……‘她’封印的……“寂灭之种”?”末幽的灵识传递出难以置信的震撼与恐惧,“‘她’竟然……将这种东西……留了下来?!”

林渊也感受到了那光团中蕴含的、足以让万物归墟、让一切债务与因果都彻底化为乌有的恐怖力量!这根本不是寻常的“力量”或“知识”,这是一枚能够引发真正纪元终末的种子!

奈河之主,为何要留下如此危险的东西?!

就在这时,那祭坛周围的灰白火焰,似乎因为林渊和末幽这两个“同源者”的到来,而微微波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念,从祭坛中心那“寂灭之种”中传出,直接灌入林渊的意识:

“检测到符合权限的‘变量’……”

“奈河继承者……”

“选择吧……”

“接纳‘寂灭’,归于终末……”

“或……”

“承载‘寂灭’,于毁灭中……开辟‘新墟’……”

冰冷的意念如同最终审判,回荡在林渊的意识深处。祭坛之上,那团寂灭之种变幻莫测,散发出让灵魂冻结的气息。它并非邪恶,而是某种超越了善恶的、代表着绝对“终结”与“归墟”的规则具现。接纳它,意味着自身与现有的一切,包括债务、因果、乃至存在本身,都将走向彻底的终结,融入那永恒的“无”。而承载它……则意味着要将这枚足以引发纪元终末的种子,融入自身的新秩序体系,在永恒的毁灭威胁下,于绝对的“无”中,强行开辟出“有”的痕迹,那便是“新墟”!

这是一个疯子才会做的选择!承载寂灭,无异于怀抱一颗随时会爆炸、足以湮灭一切的炸弹前行!

末幽的灵识之火剧烈摇曳,传递出极致的恐惧与劝阻:“不!林渊!不能选!‘寂灭之种’是连‘她’都无法掌控、只能封印的禁忌!承载它,你会被它拖入永恒的虚无!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林渊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的残魂向前一步,并非走向祭坛去“接纳”,而是引动了“最初之契”碎片全部的力量,暗金色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在他身前交织、凝聚,化作一道极其复杂、蕴含着“契约”、“秩序”、“成长”乃至刚刚领悟的“裁决”与“痛苦”等诸多法则的规则之茧!

他要……承载!

不是被动地背负,而是以自身的新秩序为基,主动将这“寂灭之种” “契约” 进来,将其转化为新秩序的一部分,转化为那开辟“新墟”的……终极力量与终极考验!

“我选择……承载!”林渊的意念如同斩断一切后路的利剑,坚定无比地传递出去,“以吾之秩序为舟,渡此寂灭之海!于万法归墟之处,立新世之基!”

轰!!!

祭坛震动!那九根由哀嚎面孔凝聚的锁链猛地绷紧,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灰白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将整个空洞映照得一片惨白!

那团“寂灭之种”似乎被林渊这狂妄而决绝的选择所引动,猛地脱离了祭坛,化作一道纯粹的、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黑暗流光,悍然撞向了林渊构筑的那枚暗金色规则之茧!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湮灭与融合!

暗金色的规则之茧在接触到“寂灭之种”的瞬间,便剧烈地扭曲、变形,表面光芒急速暗澹,仿佛随时会被那纯粹的黑暗所吞噬、同化!林渊的残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那是一种源自存在本源的瓦解之力,要将他连同他的意志、他的契约、他的一切,都拉入永恒的沉眠!

“坚守本心!林渊!”末幽的灵识发出了尖啸,幽蓝色的火焰不顾一切地燃烧起来,将奈河之主的守护与洞察之力催发到极致,帮助林渊稳定那即将崩溃的规则之茧!

“钉子!”林渊在灵魂层面发出呐喊,通过契约,将此刻承受的恐怖压力与“寂灭之种”的规则信息,共享给了远在半步多的钉子!他需要钉子在外界,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扰乱可能的干扰!

半步多中,接收到信息的钉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再隐藏,主动现身,在半步多最混乱的区域,引爆了数件蕴含强烈阴煞之气的法器,并刻意留下了微弱的、指向冥河的痕迹!他要制造一场足够大的骚乱,吸引阴司和冥河残余势力的注意!

与此同时,忘川河底,规则裂隙深处。

规则之茧与寂灭之种的较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暗金色的光芒已然收缩到只剩薄薄一层,紧紧包裹着林渊的灵魂核心与末幽的灵识,而在外部,已是无尽的、翻滚的黑暗。那黑暗不断侵蚀着茧壁,试图瓦解其结构。

林渊的意志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舟,但他死死坚守着“契约”、“秩序”、“新生”的核心概念,将其作为不可动摇的锚点!

就在规则之茧即将彻底破碎的刹那——

异变再生!

那一直流淌、承载着一切的忘川河水,似乎感受到了这位于其脉络深处的、关乎“终结”与“新生”的终极冲突,竟凭空涌来一股磅礴的、蕴含着无数因果执念与遗忘之力的河水精华,注入了那濒临破碎的规则之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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