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的尘埃落定后,晨光彻底漫过山村的屋脊,林小满握着发烫的玉佩站在废墟上,微风卷着槐花香轻轻拂过脸颊,那是阿禾独有的气息,温柔得像是在抚摸她的发顶。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禾”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阿禾从未离开,只是化作了这缕永恒的暖意,藏进了她的余生里。
回到村里时,村民们已经聚集在祠堂门口,脸上的恐惧渐渐被好奇取代。见林小满回来,村长颤巍巍地走上前,看着她身上的尘土和指尖未愈的伤口,声音带着愧疚:“小满丫头,之前是我们误会你了,多亏了你……”
林小满摇摇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村长爷爷,没事的。玄机子已经被除掉,村里的邪气也散了,以后大家可以安心生活了。”她转身看向祠堂,长明灯的火焰此刻正稳稳燃烧,昏黄的光映着供牌上的字迹,安静而祥和。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满忙着处理后续事宜。她按照阿禾曾经的嘱托,将那些被净化的冤魂骨灰妥善安葬在村后的槐树下,又在祠堂里重新点燃了三炷香,告慰阿禾和百年前的逝者。村民们也主动过来帮忙,清理祠堂的残垣、修补破损的门窗,曾经冷清的老宅,终于又有了几分烟火气。
这天傍晚,林小满坐在祠堂的门槛上,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混杂着饭菜的香气和槐花香。她从怀里掏出玉佩,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轻声呢喃:“阿禾,你看,村里现在很好,大家都过上安稳日子了。”
话音刚落,玉佩突然微微发烫,一缕淡淡的白光从玉佩中溢出,在她面前凝成一朵小小的槐花,花瓣轻盈地旋转着,又缓缓落在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林小满心头一暖,眼眶微微发热——这是阿禾的回应,他真的一直在。
收拾好行囊那天,村民们都来送她。村长塞给她一大袋晒干的槐花,笑着说:“这是今年新晒的,泡水喝香得很,就当是村里的一点心意。”林小满接过槐花,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气,笑着点头:“谢谢村长爷爷,谢谢大家,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车子驶离村口时,林小满回头望去,老宅的轮廓在夕阳下渐渐模糊,槐树枝桠摇曳,像是在挥手告别。她将玉佩贴在胸口,轻声说:“阿禾,我们走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玉佩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回到城市的出租屋,林小满第一件事就是将槐花倒进玻璃罐里,又把那本线装旧书和符纸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出租屋不大,却被她收拾得干净温馨,窗台摆上了几盆绿植,阳光洒进来时,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晚上加班到深夜,林小满揉着酸涩的眼睛站起身,刚想倒杯水,却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杯沿还沾着一朵小小的槐花瓣。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玉佩在胸口轻轻发烫。
“阿禾,是你吗?”她轻声问道。
没有回应,只有微风从窗外吹来,带着淡淡的槐香。林小满端起蜂蜜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甜意蔓延开来,疲惫瞬间消散了大半。她知道,这是阿禾的心意,是他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继续陪着她走过每个平凡的日夜。
周末的清晨,林小满喜欢坐在阳台上看书,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书页上,玉佩放在手边,偶尔会微微发烫,提醒她阿禾的存在。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水刚洒到书页上,一道淡淡的白光就从玉佩中涌出,将水渍瞬间烘干,书页完好无损。
林小满笑着拿起玉佩,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阿禾,你还真是细心。”
玉佩的光芒闪了闪,像是在害羞。阳光落在玉佩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地板上,像是阿禾在跟她玩耍。这样的日常平淡而温暖,没有了之前的腥风血雨,却处处藏着阿禾的陪伴,藏着跨越阴阳的深情。
她开始学着和玉佩对话,分享工作中的趣事、生活中的小烦恼,虽然得不到声音的回应,但玉佩的温度变化、偶尔浮现的槐花瓣,都让她知道,阿禾一直在认真倾听。有时加班到深夜,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她不再感到害怕,因为胸口的玉佩始终温热,像是阿禾在牵着她的手,为她驱散黑暗。
这天晚上,林小满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的老宅,槐树下,穿着月白长衫的阿禾正笑着朝她招手,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温柔得不像话。她跑过去,这一次,终于真切地抱住了他,怀里的温度真实而温暖。
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胸口的玉佩依旧温热。林小满摸了摸玉佩,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她知道,不管未来有多长,不管前路是否平坦,阿禾都会以这样的方式,永远陪着她,陪着她走过人间烟火,走过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