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7月的上海,复兴社情报站附近。
陈默在自己租住公寓隔壁,特地为沈兰租的房间内,和沈兰进行着友好的交谈。
陈默手里捧着沈兰的档案,指尖停在“假叛变”事件记录上——这段精心编织的过往,是他们“重归于好”核心戏码,每一个细节都需经得起推敲,不能有丝毫破绽。
“1927年你在上海搞地下工作时,因‘暴露风险’假意投靠秘密情报组,后因‘与我理念不合’闹掰,回到南京。这次来沪,是因为‘南京局势紧张’,加上‘母亲催促’,才放下芥蒂投奔我。”
陈默念出档案中的关键情节,抬头看向沈兰,“这个‘闹掰’的理由要具体,不能笼统说‘理念不合’,得有让外人信服的矛盾点。”
沈兰坐在对面的绸缎堆上,手里拿着一块浅蓝色布料,语气沉稳:“可以设定成‘我主张激进收集日军情报,你坚持稳妥布局西南’,吵得不可开交,我赌气回了南京。这样既符合我们中尉‘特工身份’的工作逻辑,又不会暴露真实立场,还能解释,为什么好多年没有再联系。”
陈默的眼前一亮,在档案上补充道:“再加个细节——当时你摔了我桌上的西南布防图草稿,我气得说‘以后别再见面’,邻居王婶可以作证。现在她还住在老街区,要是有人查,能帮我们圆谎。”
他顿了顿,又说道:“‘重归于好’的契机也要自然而然。就说你在南京收到我托人带的‘张记桂花糕’,想起小时候一起开心吃的日子,心软了,才决定来上海投奔我。”
沈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信纸:“这是组织准备的‘家书’,上面写着母亲让我‘跟表哥和好,互相照应’,笔迹是南京的同志模仿老年妇女写的,皱巴巴的像放了很久。我来的时候带着它,有人问起就拿出来,显得更真实。”
陈默接过家书,仔细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甚至能看到几处水渍——这些“岁月痕迹”都是精心做旧的,足以以假乱真。
“很好。”他将家书夹进档案,“接下来要演练‘重逢场景’,三天后你按计划来我公寓,我要表现出‘意外、惊讶,还有点赌气’的样子,既不能太热情,也不能太冷淡。”
沈兰站起身,走到门口,模拟3天后的场景:“我提着皮箱,敲你的门,你开门看到我,愣一下,然后说‘你怎么来了?’我低头说‘妈让我来的’,然后你侧身让我进去,嘴里念叨‘当年吵成那样,现在又来干嘛’——这样够不够自然?”
“还不够,要加肢体动作。”
陈默示范着,“我开门后,手要下意识抓着门框,眼神里有‘防备’。等你拿出家书,我才松口气,语气软下来:‘妈也是,多大的事还记着’。这样既符合‘闹过矛盾’的人设,又能体现‘表兄妹’的亲情,不会让人起疑。”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反复演练“重逢”“回忆矛盾”“逐渐和好”的场景,甚至细化到说话的语气、表情的变化、肢体的动作。
比如聊到当年的“争吵”,沈兰要表现出“不服气却有点愧疚”,陈默则要“假装生气却忍不住关心”;提到今后的打算,沈兰说“想找份账目工作”,陈默要“皱着眉说‘复兴社后勤处正好缺人,我帮你问问,但你别再像以前一样冲动’”——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反应,都精准贴合他们“闹过矛盾又重归于好”的表兄妹人设。
为了让“过往”更真实,陈默还特意去老街区找了当年的“邻居”王婶。
王婶是组织安排的线人,早已知道内情。
“王婶,3天后沈兰来的时候,你正好在楼下买菜,看到她就说‘这不是小兰吗?当年跟你表哥吵得翻天覆地,怎么又回来了?’”
陈默叮嘱道,“沈兰就说‘妈让我来的,她说小孩子发脾气,过几年就忘了’。”
王婶笑着点头:“放心,我记着呢。到时候我再多说一句‘回来就好,互相照应着,你表哥一个人在上海也不容易’,显得更亲切。”
演练的最后一天,陈默带沈兰到了复兴社上海工作站,他们来到专为戴签及军官服务的后勤处。
后勤处的老周科长,是地下组织的老战友。他也是跟随戴笠多年的老部下,为人随和。
陈默介绍:“这是我表妹沈兰,刚从南京来工作站,中尉军衔,懂经济,会账目,想找份活干,周科长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沈兰适时递上自己的“简历”,笑着说:“周科长好,我以前在南京帮人管过绸缎庄的账目,算得还清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老周翻了下沈兰的简历,看了看沈兰笑着说:“既然是陈处长的表妹,那肯定没问题。正好我们缺个账目核对员,明天就来上班吧,跟陈处长也好互相照应。”
他和沈兰不是一条线上的人,按照地下组织的潜伏纪律,他并没有对沈岚说实话。不过,他还是心情神会地对陈默眨了眨眼睛。
离开后勤处,沈兰松了口气:“还好,没露馅。周科长看我的眼神很自然,没怀疑我。”
陈默点了点头:“他知道我有个表妹在南京,只是没见过,这次你的身份、简历都没有问题,他不会怀疑的。以后你在后勤处,借着核对账目,能接触到复兴社的经费流向、物资采购,这些都是有用的情报。”
第三天,导演好的“重逢日”到了。
陈默坐在公寓里,故意把当年“摔过的布防图草稿”(复制品)放在桌上,旁边摆着张记桂花糕。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起身开门,看到沈兰提着皮箱站在门口,按照演练好的场景,愣了一下,皱着眉说:“你怎么来了?”
沈兰低头,声音有点委屈:“我妈让我来的,她说……她说你一个人在上海不方便,让我来照应你。”
说着,从包里掏出家书。
陈默接过家书,假装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侧身让她进来:“姨妈也是的,当年我们吵成那样,现在又来干嘛?”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装作不忍心的说:“你……你进来吧,隔壁的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
就在这时,王婶提着菜篮从楼下上来,看到沈兰,故意提高了声音:“哎哟,这不是小兰吗?当年跟你表哥吵得满楼都能听见,怎么又回来了?”
沈兰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王婶,我那时年龄小不懂事,我这次是来给表哥帮忙的。”
陈默笑着说:“可不是嘛,姨妈天天念叨,没办法。王婶,您买菜呢?”
王婶点点头,笑着走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进了屋,沈兰放下皮箱,假装打量房间,然后说:“表哥,当年是我不对,不该摔你的布防图,也不该跟你赌气这么久。”
陈默摆摆手,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她:“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吃块桂花糕,还是你爱吃的张记的。”
沈兰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眼里露出“感动”的神色:“谢谢表哥,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陈默笑了笑:“都是一家人,哪能真生气那么久?以后在上海好好干活,别再像以前一样冲动。”
这场“重归于好”的戏码,在自然的对话和细节中完美落幕。
这些戏码,看起来合情合理,实际上也是让暗中监视他的人看的。
陈默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沈兰的“表兄妹”身份,才算真正立住了。
接下来,他们将以“家人”的名义,在上海的情报战场上,互相掩护,互相配合,为组织传递更多关键情报。
傍晚,陈默去复兴社上班,在走廊里遇到了苏晴。
两人目光交汇,苏晴飞快地递来一个“成功”的眼神,然后像普通同事一样点头示意。
陈默心里一暖,他知道,虽然他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密切接触,但苏晴一直在默默支持他,为他的潜伏之路保驾护航。
回到办公室,陈默坐在桌前,打开加密笔记本,写下:“与沈兰完成‘重归于好’戏码,细化‘矛盾理由’‘重逢场景’‘邻里佐证’,身份立住。她已入职后勤处,可借账目工作掩护情报传递。苏晴配合默契,日常以同事相处,安全无虞。潜伏之路,细节为要,默契为魂,新搭档就位,可再战新局。”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上海灯火璀璨,却照不进情报工作的暗流。有沈兰作为“家人”掩护,有苏晴作为“同事”支持,有组织作为坚强后盾,陈默有信心在
这片复杂的土地上,继续潜伏下去。当然,他们一定还会遇到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