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底部的雷劫珠紫光一闪，李狗蛋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摸，整块板面突然嗡地一震，像被十万只蚂蚁同时啃了一口。
他低头。
滑板表面浮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红字刷屏：“仿冒辣条·三界泛滥·毒性反馈：幻觉、咳血、神识紊乱。”
“哟？”李狗蛋叼着空包装袋，“我刚被人雕成‘一家人’，你就给我上一课‘天下不太平’？”
数据自动收束，投影成一张趋势图，箭头直冲贫民区。原料成分栏写着“毒火蟾粉”，括号备注：**长期食用可致妖脉逆生，人族经络崩解**。
他眯了下眼，把滑板往地上一跺。
“小橘！”
一声猫叫从楼顶炸响，一团橘影从雕像群上方滚下来，落地时差点踩翻自己尾巴。
“我在！我没算错账！这次真没碰财务系统！”小橘爪子拍地，一脸急于立功的紧张。
“不是账的事。”李狗蛋指着滑板上的图，“有人拿我的名字卖毒零食。”
小橘耳朵一抖，鼻子猛抽两下：“我闻到了……烧焦的辣条味，混着一股烂蘑菇气。”
“你能顺着这味儿找过去？”
“能！但我不保证途中不吃点现场试吃品。”
“你敢。”李狗蛋掏了包辣条扔过去，“先吃这个垫垫。”
小橘叼住，蹦上滑板前端，爪子一指城郊方向：“走！本喵今天要当卧底侦查员！”
滑板腾空而起，贴着屋檐低飞。风在耳边撕纸似的响，李狗蛋没说话，手指在滑板边缘轻轻敲着节奏——和昨晚广场舞的鼓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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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坊塌了一半，墙皮剥落得像被狗啃过。门口摆着个卖糖油果子的摊子，老板正打着哈欠。
李狗蛋一脚踩滑板撞上去，糖浆瓶子翻倒，黏糊糊洒了一地。
“哎哟喂！”摊主跳脚。
混乱中，李狗蛋蹲身一抹，防滑粉在地面划出三个圈，指尖一弹，引动空中残留的雷丝——那是社恐雷劫上次跳舞时漏下的能量残渣。
嗡。
地下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短路了。
“阵法瘫痪三十秒。”李狗蛋拍拍手，“够你钻了。”
小橘早等不及，尾巴一甩就往通风口钻。刚进一半，爪子勾到一根细线，上面挂着个铃铛。
“别动！”李狗蛋低喝。
小橘僵住。
铃铛没响。
它小心翼翼喷出一口低温火焰，火苗蓝得发暗，轻轻舔断细线，再烧融锁芯，悄无声息滑了进去。
十息后，它叼着半袋未包装的辣条爬出来，毛都炸了。
“里头全是黑烟！还有人咳血！有个女娃趴在桌上，脸都绿了！”
李狗蛋接过袋子，打开一看，粉末灰黄，捏一点捻开，指尖发麻。
他把袋子收好，顺手塞进滑板夹层。
“走，见见幕后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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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作坊铁门虚掩，李狗蛋推门就进。
没人拦。
屋里昏暗，几口大锅熬着糊状物，蒸汽带着刺鼻味。角落里蹲着个散修，衣衫破旧，手里正往包装袋上印“李狗蛋同款辣条”。
听见脚步，那人猛地抬头，脸色惨白。
下一秒，扑通跪下。
“李……李总！我知错了！我真的没想害人！”
李狗蛋站在原地，滑板轻晃。
“你女儿病了，缺钱。”
散修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你三天前在早餐摊外蹲着，我给过你一包辣条。”李狗蛋从兜里掏出一包正宗货，放在桌上，“你还说‘这味道真像小时候我妈做的’。”
散修眼眶红了。
“可你抄的是包装，不是良心。”李狗蛋指了指锅里，“毒火蟾粉会让人上瘾，吃完还想买，买到吐血还停不下。你女儿要是吃了，也得废。”
“我……我不知道这么严重……我以为只是普通添加剂……”
“现在知道了。”
李狗蛋弯腰，从滑板底部抽出一根金属棒，往模具上一砸。
咔嚓。
十二套压条模具应声碎裂。
他又从兜里摸出一瓶防滑粉，撒在墙上，用辣条油蘸着，在裂缝间写下六个字：
**盗版可恕，害人不行。**
写完，转身就走。
“等等！”散修喊住他，“那我怎么办？我女儿还要药钱……”
李狗蛋停下，没回头。
“明天去早餐摊找老板报到。”
“啊？”
“做质检员，月薪三包辣条，外加医保。”
“……真的？”
“我李狗蛋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
他抬脚，滑板腾空。
小橘蹲在前头，爪子还死死按着那袋仿冒品。
“下次让我当卧底，能不能提前给点情报？比如里头有没有空调？”
“没有。”
“那至少给个防毒面具吧，我嗓子现在还痒。”
“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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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商业街总部，天已擦黑。
冷血医生的助手正在大厅等，白大褂一尘不染，手里拿着检测仪。
李狗蛋把那半袋仿冒品扔过去：“查毒，明早我要看到报告。”
“是。”助手接住，转身要走。
“等等。”李狗蛋又喊住他，“告诉冷血，别搞太狠。留点余地，给人改的机会。”
助手顿了顿：“您不打算封杀他们？”
“封杀解决不了穷。”李狗蛋靠在滑板上，嚼了根新拆的辣条，“但一份工作可以。”
他仰头望着办公楼天台，雷劫珠的紫光已经消失，滑板安静地伏在地上，像睡着了。
小橘蜷在他脚边，爪子搭着证据袋，嘴里嘟囔：“下次行动……能不能让我带个烧烤架？反正都是火……”
李狗蛋没理它，目光落在远处贫民区的方向。
他知道，这事没完。
仿冒不会因为一次警告就消失，毒火蟾粉也不会只出现在一家作坊。
但他更知道，有些人不是坏，是没路走。
而他现在，手里有滑板，有辣条，有十万次模拟都不曾教他的东西——
选择不报复的底气。
夜风吹过，卷起一张飘落的仿冒包装袋，打着旋儿贴在墙角那行油字上。
“加班”两个剑痕还在，歪歪扭扭，像谁喝醉了写的遗书。
李狗蛋忽然笑了。
他摸出最后一包辣条，撕开，递给小橘一半。
“吃吧。”
小橘叼住，眨眨眼：“你不生气？”
“生啊。”李狗蛋咬了一口，辣得吸气，“但我更气那些躲在背后卖毒粉的人。”
他抬起脚，滑板自动回位。
“明天开始，咱们搞防伪。”
小橘耳朵一竖：“怎么搞？”
李狗蛋眯眼，嘴里还嚼着辣条，声音低下去。
“让他们知道，真正的辣条——”
“——咬一口，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