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把车稳稳停在谢婧家小区的车位上,副驾的王维腮没等他熄火,就拽着身旁的魏少然推门下了车,转身时还不忘剜了魏然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埋怨一一中午在家就她一个人,现在屁股都还疼着呢。
等魏然提着大包小包上楼时,屋里早已热闹起来 —— 方芳四人围坐在麻将桌旁,洗牌声噼里啪啦响得正欢。谢婧听见敲门声,趿着拖鞋跑过来开门,笑着招呼王维腮和魏少然进里屋玩,却没留意到魏然左右手都被购物袋占满,胳膊肘还夹着两盒礼品,僵在门口没人搭把手。
方芳眼角余光瞥见杵在玄关的魏然,皱着眉头头也不抬地问:“站那儿当门神呢?不会自己把东西放好啊?”
魏然无奈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先把装着衣服、护肤品的袋子送去卧室,剩下的生鲜食材则拎进了厨房。一进门,就看见谢世民系着蓝白条纹围裙,正弯腰在水槽前处理鱼,案板上还摆着切好的葱姜蒜。
他把半桶鲜活的基围虾放在操作台上,转身刚要帮忙,就听见客厅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探头一看,谢婧、张其和王维腮正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笑,王维腮还别过脸去,耳根微微泛红。
魏然愣了两秒,瞬间明白是王维腮在背后说了他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挽起袖子戴上另一副围裙,凑到谢世民身边帮忙拣虾。
“谢婧啊,你这姑娘家家的,也不学点厨艺,以后怎么照顾人?” 厨房外传来杨慧茹的大嗓门。谢婧立刻反驳:“咱家不一直是我爸掌厨嘛,我学了也用不上啊!” 杨慧茹被噎得没话说,客厅里又响起一阵笑声。
等魏然和谢世民把一桌子菜端上桌,红烧鱼、油焖大虾、糖醋排骨摆得满满当当,谢婧三人才慢悠悠地起身,帮忙拿碗筷、摆餐盘。开饭时,杨慧茹看着谢婧和魏少然,笑着说:“本来给你们准备的红包,都被你芳姨赢走了,要红包找她要去!”
谢婧立刻不依了,晃着杨慧茹的胳膊撒娇:“妈你怎么好意思!把我们的红包拿去当赌本,输了还让我们自己要,太偏心了!” 魏然坐在一旁偷偷乐 —— 他昨天已经收过一次红包,今天杨慧茹又塞了一个,刚揣进口袋,就被谢婧趁他不注意摸走了,美其名曰 “替你保管”。
饭桌上,谢世民和魏然开了一瓶茅台,方芳拿了一瓶魏然放在家里的拉菲,打开来几个人分 —— 这82年份的红酒在市面上几乎见不到,算得上是稀缺货。
杨慧茹给魏少然倒了杯橙汁,小家伙人小鬼大,每次方芳她们举杯碰酒,她都端着杯子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 “干杯”,惹得满桌人笑个不停。
一瓶白酒被魏然和谢世民平分,谢世民咂咂嘴还想再开一瓶,杨慧茹直接把酒瓶收了起来:“别喝了,你那酒量自己不清楚?还想跟魏然拼,年轻人的酒量你比得过吗?” 谢世民只好作罢,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有些意犹未尽。
饭后,收拾碗筷的活儿自然落在了谢婧三人身上,杨慧茹和方芳她们则坐在客厅里,继续聊下午的牌局,看那架势,是打算晚上再 “大干一场”。魏然见谢世民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显然没什么好看的节目,便凑过去说:“爸,咱爷俩下楼散散步,透透气?”
两人刚走出小区大门,魏然的手机就响了,是梁老板的秘书钟志伟打来的,说他们正在星星酒楼吃饭,问魏然有没有空过来坐坐。魏然看了眼身旁的谢世民,笑着说:“看来散步不成了,爸,你还能喝吗?咱去凑个酒局?”
谢世民愣了一下,问道:“是谁啊?”“梁老板。” 魏然答道。谢世民没想到是梁广义,有些犹豫,魏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是一起吃顿饭。” 两人怕让梁老板等太久,没敢走路过去,魏然从揽胜的后备箱里拿了两瓶酒,又开着大 G 往星星酒楼赶。
星星酒楼是关索镇的老牌酒楼,在当地小有名气,就坐落在县委路口右手边几百米的地方。可刚到县委门口,两人就愣住了 —— 路口居然有交警在查车。“大年初一的,这也太拼了吧?” 魏然嘀咕了一句。谢世民皱起眉头,有些担忧:“不会有什么事吧?” 魏然摇摇头:“放心,交通局那边我认识不少人,再说,他们应该也认识您。”
等车子靠近,魏然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蒙远 —— 交通局安监科的科长,两人之前打过几次交道。蒙远也认出了谢世民,连忙走上前打招呼,又抬手制止了正要上前让魏然吹酒精测试仪的交警。
魏然推开车门,递了根烟给蒙远,笑着问:“蒙科,怎么大年初一就亲自上岗了?这任务也太急了吧?” 蒙远接过烟,点燃后吸了一口,无奈地说:“没办法,上面安排的任务,只能硬着头皮上。”
知道梁老板还在酒楼等着,魏然没多寒暄,拍了拍蒙远的肩膀:“那我先过去了,梁老板还在星星酒楼等我,回头有空了咱哥俩再约,好好喝一杯。” 蒙远笑着点头:“行,你先忙。”
等魏然的车驶远,刚才准备上前检查的交警凑到蒙远身边,小声问:“蒙科,这是谁啊?这么大面子?” 蒙远看着远去的大 G,眼神有些复杂:“一个朋友。” 他原本打算查完这波就收班,可此刻却改变了主意 —— 至少得等梁老板的车过了再走。
魏然把车停在星星酒楼门口,从后备箱拿出那两瓶酒,仔细撕掉瓶身上的标签,又找服务员要了个塑料袋,把两瓶酒装进去拎在手里,才和谢世民一起上楼。服务员领着两人来到包间门口,敲了敲门,钟志伟打开门,看见魏然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明显愣了一下。
魏然走进包间,先和坐在主位的梁老板握了握手,笑着介绍:“梁老板,这是我岳父,谢世民,在水利局工作。” 梁老板这才起身,伸手和谢世民握了握,客气地说:“谢局长,久仰。” 谢世民目光扫过桌面,看见桌上摆的都是没有标签的白瓷瓶,瞬间明白魏然刚才为什么要撕掉酒瓶标签 —— 是为了不显得张扬。
魏然把塑料袋里的酒拿出来,放在桌上:“找朋友搞了两瓶十年的陈酿,今天带过来,给大伙品鉴品鉴。” 酒桌上一共五个人,除了梁老板和钟志伟,还有县政法委的刘海书记,以及县委副书记、县公安局局长秦高科。这几个人里,魏然只和秦高科、钟志伟熟一些,对刘海书记不算熟悉。
秦高科见魏然坐下来,笑着调侃:“魏总来晚了啊,按规矩,得自罚一杯。” 魏然爽快地拿起酒杯:“认罚!刚才在县委路口遇到交警查车,耽搁了几分钟,让各位久等了。” 说完,仰头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又拿起酒瓶,给在座的人一一倒满。
梁老板端起酒杯,笑着说:“魏总既然认罚了,那咱先喝一杯,然后让谢局长也提一个,热闹热闹。” 谢世民和秦高科是老熟人,和刘海书记也打过几次交道,不算陌生,便端起酒杯,说了几句吉祥话,众人一起举杯,喝了第二杯。
接下来便是互相敬酒,梁老板被几个人围着劝酒,笑着摆手:“可别尽逮着我一个人喝,魏总年轻,酒量好,你们多跟他喝几杯。” 魏然也不推脱,别人敬酒他都爽快地喝,没一会儿就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带来的两瓶酒也见了底。
酒过三巡,梁老板拉着魏然说:“魏总,跟你商量点事。” 钟志伟见状,连忙拉开旁边包间的门,引导两人过去,倒了两杯热茶,又贴心地守在门口,避免有人打扰。
包间里,梁老板拿出烟,递了一根给魏然,两人点燃烟,吞云吐雾间,低声聊了起来。
等两人聊完回到原包间时,桌上剩余的小半瓶酒已经被秦高科、刘海和谢世民分了,谢世民脸颊通红,眼神也有些迷离,显然喝得不少。
魏然看了看时间,笑着提议:“喝了这么久,不如去洗个脚、按按肩,放松一下?” 梁老板看向刘海,刘海立刻点头:“好啊,这段时间忙得够呛,肩颈一直不舒服,正好松松。”
出了酒楼,魏然掏出手机给闫旭打了个电话:“闫旭,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到你那儿,要四楼的房间,一共六个人。” 车子路过县委路口时,魏然看见蒙远还在那儿查车,便摇下车窗,冲他挥了挥手,才加速离开。
到了闫旭的会所,两人坐着电梯上了四楼,刚出电梯,就看见闫旭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口迎接,只是通红的脸颊暴露了他刚从酒桌上下来。
闫旭凑到魏然耳边,压低声音说:“魏总,过年期间不少技师都回家了,不过我给您找了位新人,手艺差点,但是是良家,真的良家。”
魏然点点头,叮嘱道:“先把梁老板他们安排好,梁老板那边多上点心,然后是钟志伟、刘海书记和秦局长。”
被安排到魏然房间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穿着素雅的工作服,见魏然年纪轻轻,便主动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她有些腼腆地说:“魏先生,我是第一次上岗,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担待。” 魏然看着她生疏的动作,心里也明白了 —— 确实是新人,技术还不太熟练。
等魏然从房间出来时,正好看见钟志伟看着陪梁老板的姑娘吃下敏婷,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各自离开了。
结算时,闫旭笑着说:“魏总,都是自己人,这次就免单了。” 魏然却摆了摆手:“不行,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要是我自己来,你免单我就收下了,但这次是陪朋友来,不能让你吃亏。”
闫旭拗不过他,只好按成本价算:“那行,新人那边是五万,其他人每人五千,一共七万五,您给七万就行。” 魏然也不矫情,直接付了了钱,才和谢世民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