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本宫还有些话想要和怀瑾单独说，凌王妃方不方便……”
对方的这句话秦洛倒是不觉得什么，她早知道魏素云对萧衍的心思，趁此机会倒是希望萧衍把自己和他的关系与魏素云说清楚。
秦洛毫不犹豫站起身，向魏素云颔首：
“太子妃不用多虑，我知道王爷和太子妃以及太子的旧时情谊，你们说说往事也是人之常情。”再者，万一魏素云那里也拿到了萧稙的什么把柄和他说呢。
魏素云笑靥艳艳，“凌王妃如此识得大体，是怀瑾的福气呢。”
秦洛浅笑不语，眼神从萧衍脸上扫过。
他那一双眸笑时总带着桀骜，不笑时深沉如墨渊，探不见底，多看一眼仿若就会把人溺死。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冷冷地看着秦洛离开。
秦洛走出前厅，殷嬷嬷和春桃和那个宫婢也跟着走出来，宫婢在前院站停，嬷嬷和春桃跟在秦洛身侧。
殷嬷嬷猜测道：“王妃，那个姜嫔身边的小宫婢会不会是被太子妃藏起来了？”
秦洛看了眼殷嬷嬷，这个可能她也猜测过，但想到魏素云她既然要帮萧衍，为何他已经恢复了以往常态，她还迟迟没有把小宫婢的下落告诉他。
两种可能，一种是藏起小宫婢的人不是她。
第二种，若真的是她藏起了小宫婢，那么很可能，因为她看出了萧衍并不打算在事成后许她想要的身份，故想拿这件事来和萧衍谈判。
若真的这样，那兴许今天就会提及此事。
秦洛如是想着先回了栖梧院，是与不是把前厅彻底留给他们两个。
厅内。
萧衍和魏素云依旧坐在原位。
上一次在秦香薇大婚时见面，因为人多耳杂两个人没说几句，今天她有太多话想和他说。
但因为她派人刺杀秦洛的事，萧衍依旧沉着一双眸不语。
魏素云脸上的笑意也堪堪收起，她道：“怀瑾，我知道你因为我嫁给他你心里对我便又有了很深的芥蒂，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素云。”萧衍语气冰冷打断魏素云，“你嫁给他我心里有芥蒂，但只是因为你明已经也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还嫁给他，因此老师被你气病，不然他老人家也不至于那么快就离开人世。”
“当时是皇上下的圣旨！”魏素云辩解。
“若是你为你自己、为老师着想，就算不答应他，他是不会求那道圣旨的！”萧衍厉眸看向她。
魏素云震住。
不错，当年若是她以死威胁萧稙，他是不会真的看着她死的，那个时候她可以选择嫁给别人，便可以和他划清界限了。
她怔然地看着他，呢喃：“这些事你都知道？那么你这些年真的是装疯？”
萧衍不答。
她又道：“我不要，你当时被他害到这种地步，我怎么可以不管你。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心思吗？
我要为你报仇，帮你夺回你该有的一切，不惜把我自己搭进去！”
萧衍眉心深蹙：“素云，我说过了，你这样做，我除了今后保你一命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如亲人一般，今后也不会因为你为我做了什么事就可以变成那种感情！”
“不，要不是因为萧稙害了你，现在我一定已经嫁给你了，这不仅是我的愿望，也是父亲的期盼。”
只要她父亲开口，他是一定不会拒绝，一定会迎娶她做他的妻子的。
“而如今，就算我已经嫁过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秦洛，你也一定不会与我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我了解你的！”她压着声音但情绪激动。
她了解他。
在别人眼里他功高倨傲，睥睨众人，但他看不上的一定是那些獐头鼠辈。
在她眼里，他豁达、豪迈，耀眼开朗，像冬日的烈阳，又像暑日里能让人神清气爽的晚月清风。
他性子虽桀骜，但想起边境战乱的流民会为他们痛惜，他对亲人挚友会掏心掏肺，他尊师如父，对她这个师妹从来都是无微不至。
“怀瑾，我们从小都那么亲近，你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我，骑马射箭，都是你手把手的教我，每次从战场回来都要给我带稀罕的东西。
我们一起不醉不归，彻夜畅谈，父亲早已经把你看作是他唯一女儿后半辈子的依附，父亲的心愿你一定是不会拒绝的！”
心里已经没底气，她便拿出他的父亲，是他最尊敬的老师。
萧衍墨眸深沉，“我视老师如父，视你如妹，你过得不好我会担心，若有人欺负你我可以不顾一切把你护在身后，但是，当初即便老师提出要我娶你做妻子，得到的答复一定是不可能。试问，谁会娶自己的妹妹？”
有一点他得承认，他的桀骜在选择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是不受任何人操控的。
就算他的父皇也不可以。
“不，你现在如此说就是因为秦洛！”魏素云不愿意相信他对她那么好，只是因为他只把她当妹妹。
萧衍不愿和她多解释，道：“我已经说过了，不许对秦洛动手。若今后再有一次，你我往日的那点情分也会为此慢慢消逝。还有，不让你动她，是因为定北侯，你也莫多想。”
后边的这句话简直是多余，与他最亲近的几人谁不知道他从小口是心非的时候，那通身的傲气会蓦然荡然无存。
此刻便是如此，他心虚了，她看得出。
魏素云看着对方那俊美绝伦却为别的女人遮掩的侧脸，一颗心倏然攥紧，似乎在滴血。
他最亲近的女子从小便是她，应该一直是她魏素云才是！
她的双手紧紧相扣，掐破皮肉。
为了他，她可以不惜一切，到头来他却说他曾经对她的好只是因为把她当作是妹妹来看。
她从没叫过他哥哥，他凭什么把她看作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