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花缃蓉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他讲关于倥教的故事，不免多了几分好奇之心。
“为了这个理想，也为了世间再无饿死之人，我们培育了母蜂“虎妞”，那是一只很特别的蜂皇，也是少有能大规模繁殖后代的母蜂。
当我们慢慢地解决了身边人的粮食问题，越来越多的人认同我们的理念，并聚集在周围，成立倥教也就顺势而为之举。倥教、倥教，非一人之教也，希望我们的后人，当仰望星空的时候，知道我们的根在哪里；能时刻铭记，地狱不空，人间不空，我辈定当横刀立马，为人类这个族群献策献力，这样咱们才能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找到来时的方向。”虞小华逐渐恢复了平静，好不容易打开了感情的阀门，又被他十分理智地关上了按钮。
但是他依然觉得这难得的宣泄是一贴调剂品，是一支润滑剂，他愿意跟身边的可人儿分享。看着她崇拜的眼神，男人心中那份隐藏的骄傲，油然而生。
“小虞哥哥，你以后能不能多对我说说这些让人血脉喷涌的话，我觉得，你，你们的事业好伟大，你们的人格好高尚，让我的心海都跟着燃烧起来了。”
虞小华牢牢地握紧她细腻光滑的双手，神情歉意地说道：“二十年时间，看似关押，何尝不是感化。如果，你愿意，一切都是值得。”
花缃蓉内心深处，终于也慢慢地解开心结，把隐藏在心底许久的故事，说给了他听。
“我不怪你。我活了很久，也沉睡了很久，那时我的母亲被相柳所伤，我无处可藏，是他救了我，也是他教会了我很多强大的技艺。为了报答授艺之恩，我为截教做了很多，也了解了一些历史上不为人知的许多秘密。
我只知道，他们是一群比白玉京还要神秘的存在，’尽东其亩’宾媚人就是截教下三门的杰出人物。而我，就是当时世人口中的’狐媚子’。他们看着教导出来的弟子纣王葬身火海，却冷眼旁观，就像丢弃一件失败的艺术品，毫无怜悯。纣王一直以为自己代表的是人皇最后的倔强，感谢那些旁观者给予的荣光和凡人的希望，让一代人皇至死都在念着他们的好。
后来，他们又扶持了姬周皇朝。看着姬发的后人，把国家治理地四分五裂，像垃圾一样，随手就唾弃了姬周子嗣，最后又帮助嬴政统一了六国，准备打造一个理想中高度集权的国度。
事与愿违，嬴政有大理想，也有华夏先民的大格局，他压根就不接受老头子的思想，更加不接受他人的控制，两方人马随后产生分歧。始皇帝举全国之力，想要消灭截教的影响力，焚书坑儒就是在这个历史背景下，才有的惊世之举。想不到，在嬴政举国之力想要铲除截教之际，这些人反而借机潜伏了起来，用了不到5、6年的时间，就让巅峰期时期的大秦帝国，分崩瓦解。
小小的刘季之徒，在截教的资助下，几年时间就坐拥大汉万里江山。正应验了老头的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是我们看中支持的，流氓都能让其坐上皇位。每一次皇朝更迭，我都心甘情愿地充当了他们的棋子。”
历史上所有的巧合，最后总会有一个大反转。花老师就像是在课堂上，给学生讲历史故事，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却让听者，面色动容。
好大一个瓜，原来历史就像一部权谋剧，人间帝王，也只是智者操控天下的棋子而已。而华夏5000年有记载的历史，总结起来其实就四个字：成王败寇。
这让虞小华不得不怀疑，明代那位写下《封神演义》的许仲琳会不会也是参与者、历史进程的推动者，要不然怎么能写下如此神作。四大名着的作者，都是有络可寻，最后名垂青史，唯有许仲琳，历史上对他的描述只有一句：作者尚有争议，就把他的存在，轻描淡写地忽略了过去。
要知道吴贯中和曹雪芹开篇之时，可都是深受《封神演义》影响，连内容、角色、背景等，都延续了《封神演义》的大纲。如此风流人物，历史记载却仅有寥寥几笔，很不科学。
但是《封神演义》毕竟是流传了下来，就如同《山海经》一样。这让虞小华的内心好受了许多，要不然我们的历史也无趣了许多。
他不忍心打断花老师自我陶醉，可心中的疑惑还是让他忍不住提了出来。
“那老不死的，这么久的落子与图谋，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你之前会说，女娲一脉天生是跟他不对付？”
“也许答案，就要浮出水面了。”
“你也不知道吗？”
“他不相信任何人的，又怎么可能跟我说他这一辈子的图谋呢。估计在他心里，我也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至于女娲一脉为何天生会不对付，这就要追溯到大洪水时期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你的师父没有跟你们提起过吗？”她一脸平静地自嘲完，就忍不住看向虞小华，见他沉思的样子，也是一脸迷茫之色。看来，这段往事因为时间太久，传到他这一代，也有了断层。
在时间长河之中，强大如女娲一脉，也只是其中的一朵浪花而已，能不失传承，已经很是不易了。
一时间，二人都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维世界，不再继续话题的探讨。话说到这个份上，凭借二人的智慧，事情前后脉络，也基本上清楚了，再继续问下去，有可能就要触及对方的底线，两人很是默契地停止了询问。
余秋雨在其散文着作《摩挲大地》上曾留言：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内幕太厚，口舌太贪，眼光太杂，预计太险，因为，对一切都构思过度。真是深刻诠释了截教一脉，所作所为。真会有人穷其一生，横穿数千光阴，以皇朝、人文我棋子，以山川、江河为棋盘，布下大大地棋局，背后所谋，必定是开万世之大变局。
“什么理想国度，什么至高信念，都他妈长生不老了，谁见过有哪个神仙管过人间生死。”虞小华嘟囔了起来。
主要是几十年前跟那老头子一战，阴影太深了，伤害太重了，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怪不得当时老秦说成立一个民间组织的时候，他和小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估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对抗老头子身后那个庞然大物吧。
像花缃蓉这样上古大能，也只是人家手中一枚棋子而已。“狐媚子”，那可是亡国之兆才会出现的奇女子，历史上总共出现过三次，每次都预示着朝代的更迭，说得原来就是花缃蓉祂们啊，这样的上古遗民，居然像“宾媚人”一样，只能充当截教的下三门一员而已。可想而知，上三门会是怎么一个实力。
虞小华偷偷地瞄了一眼旁边的“狐媚子”，果然是穿而不漏，露而不骨，含而不待，笑而不媚，风情自在人间。摸在手里怕化了，搂在怀里怕跑了，下意识地靠得更近了。
他正暗自庆幸，还好哥们用真诚感动了人家，都叫自己“小虞哥哥”了，以后起码不会坑自己吧。心里这么一想，美滋滋那叫一个舒坦啊。殊不知人的毛病是心里一得意，脸上表情全显露了出来。这一幕被花老师看在了眼里，以为他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一脸淫僧相，酒窝像饭囊，得赶紧离他远一点。
忸怩了几下，花老师不肯自投罗网，各自坐在草坪上无聊地看着远处盛景，还能看到蜥蜴人忙忙碌碌地样子。虽然身处战争中心，对普通蜥蜴人家来说，家什闲忙、柴米油盐还是生活的主旋律，一些稍稍有远见点的，开始储备起粮食和饮水物品了，挨饿的时候，谁也靠不住。
这繁忙的一幕，被一道强烈的光柱打破了盛景。
只见远处祭坛上方，一道强烈的光柱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直奔地底九霄，仿佛连天龙主城上方层层岩石都无法阻挡一二。
随后不久，天龙族皇宫内，春雪彤遗失的匕首流光，似乎得到了神秘地召唤，同样化作一道流星，冲向了祭坛上方的光柱之中，像神之刻刀，在空中轻轻地画出一道拱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让虞、花二人大吃一惊，向着光柱方向张望，就连天龙城居住区里的蜥蜴人，也被这一幕惊到了，立刻在蜥蜴群中炸开了锅，有些活了许久的老蜥蜴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祭祀重地，会发出如此耀眼般光芒。
正纷纷交头接耳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见一道巨大的能量之门在主城上空缓缓地大开，从篮球般大小不停地向外扩散，直至达到一个标准篮球场大小，用时大约三分钟时间，方才停了下来。
虚空大门一边的景像有如4d电影效果，实质般纷纷映入眼帘。一个同样呈梯形状的祭坛随着虚空的扩散，缓缓地现出了原貌，后面颓垣败井的群山、斑驳陆离的域外建筑群落，描绘了一幅虚空对面另一世界的荒凉和寂静。连久居地底几千年的蜥蜴人，对此景都感受到了浓浓的荒凉之意。
在虚空大门处，一头神情诡异的猰貐巨兽，像一只好奇宝宝，一脸好奇地趴在虚空大门边框上，探出头向天龙城方向张望。
那虚空大门根本就不是什么善物，猰貐兽在趴上去的刹那，双爪像是被什么锋利之物割去，齐刷刷地掉落，“好奇宝宝”这才感觉到吃痛，身体一下子就暴跳了开去，这才没有被切割成两半，算是逃过了一劫。
猰貐兽这一幕犹如皮影戏，快镜般上演，天龙城里的蜥蜴人看在眼里能明显感受到白驹过隙般流逝，好像看得是加快了四倍速度的画面，有些甚至还发出了看银铃般笑声。
非我族类，其貌可诛。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虚空那边开始兽头攒动，聚了又散，散了再聚，不少异族神情怪异地临身俯瞰下方天龙城，估计那边也在奇怪，怎么会有一条虚空通道接连自家祭坛。直到一位头戴皇冠的铁塔巨兽出现在正中间，那些兽类方才乖乖地退后一步，以示尊重。
如果蜥蜴人有照相机拍下这一幕，那兽皇如同星空之主，凭空出现在了天龙族上空，正以君临之姿，俯瞰着地上的一切，又转瞬离开，明显感觉到虚空对面时光流逝要快许多。
虚空尽头的正是土卫六的异族，之前入侵地球，在昆仑山上被人类联军打得抱头鼠窜。想不到时光荏苒，虚空之门居然以这种方式，连接到两地。
同样贵为蜥蜴族帝王的奥拉夫，仿佛心有灵犀般，正站在皇宫，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一幕。与普通蜥蜴族人诧异不同，祂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因为，在一甲子以前，祭坛圣地同样短暂地出现过这一幕，只是相较于现在虚空之门持续时间来说，要短许多。
而祂不知道的是，其实维持虚空之门这股能量，正是天龙族的至宝水晶头颅在吸收了大量核能之后形成的。
两族高层正紧锣密鼓地商讨着该如何应对眼下局面。
异族一方，上次攻打地球之后损失惨重，还没有做好二次入侵的准备，显得犹豫不决。
而天龙族同样如此，主力还在与人类作战呢，哪里又冒出来这么一支比自己族人还要凶悍的异族，如果打起来，有能力抵抗这些强大巨兽的攻击吗？本来智慧的大祭司可以指点迷津，可祂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无法给蜥蜴帝皇建议，这就让集中在皇宫大殿议事的蜥蜴贵族们，惶恐不安起来。
毕竟战争和和平是两码事。六十年双方未起争端，不代表现在也不会起争端。天龙一族，以目前的底蕴，根本没有能力应付两线作战。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闭门商议之时，虚空尽头异象再起。
远处群山方向，一只巨大的鸟禽快速向虚空大门飞来，由远及近、由小变大，那些守在大门口的猰貐兽拼命抵挡，在巨禽利爪之下却无一回之敌，纷纷殒命掉落。
最为神奇的是，尸体像经历了加速度，以极快地速度穿过虚空大门，像是被无形之力阻挡，静止了有个一秒，来到主城上空之后又以自由落体运动坠下地面，巨大的撞击声，吓得就近的蜥蜴人四处逃窜。
那巨禽对付完把守的异兽，片刻不留就穿过了虚空大门，停留在天龙城上空之中，蜥蜴人这才看清楚，那巨禽上面居然站着不少的人类。
正是消失已久的姒少康、女艾等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