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赵德明暴喝出手,有一道黑风便欲要朝着刘三而去。
就在那电光火石间,王沐的袖中弹出一缕指风。
“砰”的一声,黑风溃散。
赵德明被反震得连退三步,惊骇望去——那青年依旧青衫落拓,指间却萦绕着未曾散去的灵压。
“赵管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这未免也太急了一些,王沐语气平淡,脚下忽的踢起一块松动的青石板。
石板下,赫然埋着个空了的沉金砂布袋,正是赵德明从药园领走的那一个包装袋子。
见此情形,满园死寂。
赵德明知道百口莫辩,立即瘫软在地。
王沐不再看他,只向赵晚棠躬身行礼:“此人居心叵测,妄图破坏族里跟落霞宗的大计,如何处置,请五小姐定夺吧。”
赵晚棠面覆寒霜:“押下去,交给大哥发落!”
待护卫拖走面如死灰的赵德明,苏海媚却忽然轻笑,她走到王沐身侧,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好一招引蛇出洞……你早算准他会狗急跳墙,连证物都备齐了。”
王沐目不斜视:“苏仙子想多了。”
“是么?”她红唇微勾,“那袋砂土里的‘蚀心草’粉末,也是我想多了?”
王沐瞳孔微缩。
苏海媚已翩然转身,挽住了赵晚棠的手臂:“姐姐,我瞧这王管事是个能干事的,就算胜任你们家的外园总管之职也不为过呐。”
赵晚棠点头:“便依你所言。”
于是,赵晚棠便代表赵家将王沐提到了外园总管一职,外园可不仅仅指药园,还包括灵矿、贸易、漕运等一切经营事务。
这职位,可是许多人争的头破血流也不能企及的!赵晚棠一句话的事,便决定了这职位的去留,也足以说明她跟赵世乾的关系那可是非同一般。
人群散去时,老陈头激动地要来道谢,却见王沐独立花田中央,低头凝视掌心,有一缕黑气正缠绕指尖,那是强行吞噬沉金砂寒毒的反噬。
他翻掌压下黑气,抬眼望向了青霖圃的方向,“古玉碎片,想要拿到你…可真要费一番周折呐。”
赵德明一事刚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十余日后,
一大早,王沐刚踏进外园,便见老陈头慌慌张张的就迎了上来:王管事,王管事!库房那边来了人,说是要查近两年来的灵材出入记录......
他话音还未落,一个尖细嗓音便从园门处传来:怎么?这账目…查不得?
王沐眯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蓝绸长衫的瘦高男子踱步而入,腰间还挂着赵家嫡系的云纹玉佩。
他身后跟着两名还未筑基的护卫,看着气势汹汹。
老陈头低声对王沐道:这是家主手下的赵明远,专管族中账目......
王沐心中了然,心中思绪急转,暗自揣测着赵明远的来意。
赵明远走到近前,斜眼打量王沐:你就是新来的王墨?听说你颇得三爷和天青少爷看重?他语气轻佻,带着明显的挑衅。
王沐拱手:不敢当,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本分?赵明远冷笑,我且问你,上月库房少了三斤沉金砂,账目上却记作修补田埂。这事你可知道?
王沐神色不变:“沉金砂一事,五小姐已亲自处置,乃是赵德明监守自盗,人证物证俱在。”
“赵德明是赵德明,你是你。”
说罢,赵明远从袖中抽出一卷账册,“我查过记录,那三斤沉金砂是你签字领走的。你说用来修补田埂,可田埂完好无损。这可作何解释?”
王沐心中冷笑,这人分明是来故意找茬的,但他想不通,赵天青跟自己走的这么近,作为老爹的赵世乾为何要安排人来找自己的不痛快。
“赵管事此言差矣。”
他实在想不明白,便决定将眼下的事情先做一个了结,于是王沐平静道,“沉金砂确是我所领,但当日便交由赵德明处置。若赵管事不信,可唤当日当值的杂役对质。”
赵明远眼神闪烁:杂役?谁知道是不是被你收买了?
他转身对护卫道:“去,把管事的住处搜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王沐眸中寒光一闪,“此人来者不善,而且蛮不讲理。”
他正要开口,园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朗笑:“真没想到,这药园子里头,竟也如此热闹啊!”
只见赵世戊带着两名随从缓步而来,他今日穿了件墨色长袍,腰佩玄铁令,气势逼人。
赵明远脸色微变,连忙躬身作礼:属下见过三爷。
赵世戊看都不看他,却径直来到了王沐面前:王管事,这是怎么回事?
王沐简要将事情说了一遍。
赵世戊听完,转头看向赵明远,语气中带着一丝森冷:赵德明盗取沉金砂人赃俱获,五妹既已亲自发落。你如今又来纠缠,难道是觉得五妹她处置不公?
赵明远额头汗如雨下:不敢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赵世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是大哥让你来的?”
赵明远支支吾吾,却是不敢答话,因为无论他承认与否,这回答都不合适。
赵世戊冷哼一声:“回去告诉大哥,王墨是难得的人才,我正打算重用他,若大哥有什么问题,可让他直接来找我。”
赵明远如蒙大赦,连连称是,带着护卫便仓皇离去。
赵世戊这才转向王沐,脸上露着笑意:“家族里多庸才,让你见笑了。”
王沐躬身行礼:“多谢三爷解围。”
“不必多礼。”赵世戊扶起他,“我今日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他示意随从退下,与王沐并肩走在药园小径上。
“我大哥此举,想必你也已看出了端倪。”赵世戊淡淡道,“据我所知,他查到你在金平县和黑石城的些许往事,虽无实证,却已心生芥蒂,有所防范。”
王沐心中微凛,面上却不露声色:“不知家主查到了什么?”
“你与凡尘阁的关系、还有在黑石城斩杀青狼帮主之事他都已知晓,对于我赵家而言,这些事儿都无关紧要。”
赵世戊瞥了他一眼,“不过…李绝死的蹊跷,周毅也折在了金平县……事关落霞宗,你又跟天青侄儿走的亲近,大哥作为两县之主,谨慎些也是情理之中。”
王沐沉默,赵天青是赵家嫡系,若与他结交过密,确实会引人猜疑。
“天青那孩子单纯,对你颇为倚重。”赵世戊继续道,“这是好事,却也是祸事,大哥怕你借机攀附,日后对天青不利。”
王沐苦笑:“三爷明鉴,王某并无此心。”
“我自然知道。”
赵世戊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所以我才来找你。”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赤玉符牌递给王沐:“这是我赵家客卿的令牌。有了它,赵家的矿脉、药田、藏书阁,你可随意出入。
王沐却没有立即去接,只疑惑道:“三爷您这是......”
“明人不说暗话。”赵世戊一把将符牌塞入他的手中,“大哥这个庸才容不下你,不如来我这边。三房正值用人之际,以你的才能,必能大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