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十个眼神狂热、带着原始蛮荒气息的野人齐刷刷跪拜,口中吟唱着听不懂却充满力量的古老歌谣,这场景着实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苏瑾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胖子的“圣女论”虽然离谱,但眼前这景象,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妹子,啥情况啊?你啥时候发展的海外信众了?”王胖子躲在张起灵身后,抻着脖子小声喊道,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吴邪则紧张地观察着野人们的反应,低声道:“他们好像没有恶意……至少对苏瑾没有。”
解雨臣目光锐利,分析道:“他们的祭祀仪式和吟唱,能量波动很奇特,似乎在尝试与苏姑娘建立某种联系,或者说……在确认她的‘身份’?”
张起灵始终站在苏瑾侧前方,将她半护在身后,黑金古刀虽未出鞘,但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跪拜的老祭司,最终落回苏瑾身上,带着询问。
苏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公馆之灵传来的信息在她脑海中盘旋——“高强度信仰能量”、“与‘世界之源’存在极微弱同频波动的古老祭祀仪式”。
信仰能量?同频波动?
她忽然想起公馆之灵之前提到过,万界公馆全盛时期,似乎可以接纳来自不同世界的“租客”,并获得他们的能力或知识作为回报。难道……这些野人信仰的所谓“蛇神”或者“圣巢”,其力量本质,与构成万界公馆的“世界之源”存在某种极其遥远的、微弱的同源性?所以公馆和她的存在,才会被这古老的仪式误认为是“迷途的钥匙”或者某种至高存在?
这个猜测让她心头剧震。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蛇沼深处隐藏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惊人!
是立刻脱离,避开这未知的麻烦?还是冒险“解析”,获取可能至关重要的信息,甚至……利用这股信仰力量?
机遇与风险再次并存。
苏瑾看了一眼身边严阵以待的同伴,又看了看那跪拜在地、眼神狂热却并无杀意的野人们,心中有了决断。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汪家的威胁如影随形,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同伴,她必须抓住一切可能变强的机会!
“我选择……解析!”她在心中对公馆之灵下达指令。
【指令确认。开始深度解析目标信仰能量及祭祀仪式……解析过程中,管理员将暂时成为信仰能量汇聚的焦点,可能产生未知影响,请保持精神稳定。】
公馆之灵的意念刚落,苏瑾便感觉到一股无形无质、却带着虔诚、狂热、敬畏等复杂情绪的奇异能量,如同涓涓细流,开始透过那古老的吟唱和跪拜仪式,朝着她汇聚而来,最终被怀中的青铜匣子悄然吸收、分析。
她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觉得精神似乎更加清明了一丝,公馆核心的“心跳”也仿佛有力了一分。这些信仰能量虽然品质不高,且充满了原始的蒙昧气息,但其本质似乎确实对公馆的稳定和修复有微弱的益处。
那老祭司似乎感受到了苏瑾身上某种“接纳”的意味(实则是公馆在解析),吟唱的声音更加高亢,手中的蛇头木杖高举,杖头上那些细小的蛇头骨骸竟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随着吟唱的进行,蛇沼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灰绿色雾气,突然开始剧烈地翻涌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雾气中苏醒、移动!
“不好!蛇沼里面有东西被惊动了!”黑瞎子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张起灵眼神一凛,猛地踏前一步,将苏瑾完全挡在身后,目光死死锁定翻涌的雾气。他手臂上的麒麟纹身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那是一种面对天敌般的、极致的危险预警!
围观的吴邪、王胖子等人也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纷纷握紧了武器。
就连那些跪拜的野人,吟唱声中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颤抖,但他们依旧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卖力,仿佛在迎接,又像是在……祈求?
“轰隆隆——”
低沉的、仿佛无数巨石摩擦滚动的声音从雾霭深处传来,越来越近!地面的震动变得更加明显!
突然,翻涌的雾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排开!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小山般的黑影,缓缓从雾霭中显露出一角!
那似乎是一个……蛇头?!仅仅露出的部分,就比一辆卡车还要庞大!覆盖着黑曜石般冰冷光泽的鳞片,一双如同探照灯般的、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巨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带着漠视一切的冰冷与威严,俯视着岸边如同蝼蚁般的众人!
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王胖子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吴邪和解雨臣也是脸色煞白,呼吸艰难。阿宁和小赵更是感觉灵魂都在颤栗!
就连张起灵,握刀的手也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这存在的气息,远超之前遭遇的任何东西!
“蛇……蛇神?!”王胖子声音发颤,终于明白这些野人崇拜的是什么玩意儿了。
那巨大的蛇瞳,无视了紧张戒备的张起灵等人,直接越过他们,落在了被张起灵护在身后、正处于信仰能量解析状态的苏瑾身上。
幽绿色的火焰在蛇瞳中跳动了一下,似乎闪过一丝……疑惑?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遇到了同类气息般的……波动?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从众人侧后方的雨林中响起!紧接着,几发拖着尾焰的火箭弹,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划破空气,直射那刚刚从雾气中显露出部分身躯的巨蛇!
是汪家的人!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攻击?!
“吼——!!!”
巨蛇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仿佛来自洪荒,带着被蝼蚁挑衅的滔天怒火!整个蛇沼的水面都为之沸腾!恐怖的声浪冲击得众人耳膜欲裂,气血翻涌!
幽绿色的蛇瞳瞬间锁定了火箭弹射来的方向,冰冷杀意如同实质!
老祭司和野人们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吟唱戛然而止。
张起灵猛地回头,看了一眼火箭弹袭来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因仪式中断、信仰能量紊乱而脸色微白的苏瑾,以及那被彻底激怒的恐怖巨蛇,当机立断:
“走!进沼泽!”
前有被激怒的未知巨蛇,后有阴魂不散的汪家追兵,留在原地就是等死!唯一的生路,似乎只有冒险闯入那片连野人都视为禁区的、浓雾弥漫的蛇沼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