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棕鼠就离开了，不知道又去了哪。
等棕鼠走后，天乐扑了上来，把脸埋在我毛茸茸的狼毛里蹭了又蹭，声音软软地央求：“程十安，今晚我们住一起吧！你要是不放心……我、我可以认你为主的！”
这个提议我并不心动，我比较想自己找个主人，等副本结束就杀主夺本。
那样通关最快。
见我一直不吭声，天乐的语气越来越急，几乎带上了哭腔：“程十安……十安，好十安，你信我，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一旁的乔一冷冷道：“这种话谁不会说？有人信？”
我自然也不信。
但眼下总得选个队友，天乐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没跟恶魔做过交易，又是攻击类技能。
我防御高，适合做坦克；她将来要是成长起来，我俩联手，像糖果屋那种副本简直能横着走。
心里微微一动，我开口问：“可以是可以，但你什么等级？签主仆契约有没有等级限制？”
天乐一愣，松开了我，抱着自己的头哀嚎：“啊我忘了！你还是农奴，我已经是市民了……那你至少得升到贵族才行！”
我也有些失望。
乔一在一旁静静打量我们片刻，又慢悠悠插话：“就算签不了主仆契约，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这儿有一份临时契约，只要双方签上名字，在这个副本里就能互相约束，你们要试试吗？”
她顿了顿，特意看向天乐，语气幽幽地补充：“不过这份契约对程十安约束不大，对你倒是挺严的，天乐，你敢签吗？”
天乐好奇地凑过去：“什么契约？我没听说过，你先讲讲。”
乔一也没遮掩，伸出手，掌心里缓缓浮现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天乐接过来轻声念道：“甲乙双方在契约中写明各自义务，若一方违约，另一方有权杀死违约方，违约方不得反抗。”
乔一的声音飘过来，带着几分提醒：“程十安技能特殊，就算她违约，我们俩加起来也未必杀得了她，所以这契约……其实是程十安占便宜，天乐，你真敢签？”
天乐捏着羊皮纸皱眉想了会儿，又扭头看我一眼，像是下了决心，重重点头：“我签！”
说完，她眼巴巴地望着我，等我表态。
我平静地回看她：“你希望我保护你，那你能给我什么？”
天乐立刻摆出她的筹码：“说实话，这个副本里我能做的不多，但出了副本，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卖道具，保证卖出好价钱，以后下别的本，我还能帮你拉拢别的人，不让别人因为你的身份围攻你。”
我依然不为所动：“我只问这个副本里，你能为我做什么？”
那些都是后话。
要是这个副本里她就耍心眼，我根本活不到以后。
天乐一时语塞，低头想了半天，最后抬起头，认真地说：“我把所有金币和道具都放你那儿做抵押，等出了副本，你可以扣下我一半金币当作保护费，这样你既不用担心我害你，也能拿到好处……行吗？”
这条件简直是我占尽便宜，完全赌的是我的良心，就算事后我反悔不还她也没关系，
她就这么相信我？
乔一轻笑一声：“真有意思，天乐，你大概是童话小镇里第一个上赶着讨好布列塔的人了吧。”
我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乐，想听她真正的理由。
天乐见我们都不信她，眼圈一下子红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是布列塔又怎么了？我只是想活下去啊！孟珊那么聪明都失踪了，跟着乔一……”她偷偷瞥了乔一一眼，没敢说下去，转而认真地望着我，“只有你，说不定能在那些怪物手底下活下来，是，我承认我有私心，真要遇上危险，你拖延时间，我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就算道具金币全没了也没关系，只要我还活着……就还有机会离开这个小镇。”
天乐最后一句话戳中了我，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离开。
只是我现在……还算活着吗？
几分钟后，我同意了。
天乐的行为确实透着古怪，但只要她能给我实实在在的好处，我不介意陪她演这场戏。
既然达成了合作，乔一那份契约就显得多余了。
天乐把羊皮纸递还给乔一，下一秒，我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交易界面。
【镇民天乐请求把金币以及皮囊、新衣、鸦羽等道具无偿送给你，你是否同意？】
【同意。】
包裹栏瞬间被金币和道具填满，虽然大部分道具因为限制我还不能使用。
但天乐这一手倒是让我对她多了分信任，她留了后手，要是她真的毫无保留，我真觉得这是杀猪盘了。
见我收下了，天乐立刻雀跃地扑过来抱住我的前爪：“谢谢你，程十安！”
我却扭头看向乔一：“有什么办法能确认这是她的全部家当？”
乔一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被这诚意感动得忘了这茬呢。”
天乐在一旁不满地叫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怀疑我？”
我用狼尾轻轻扫了扫她的背，安抚她：“一码归一码，既然你都说了全部，还是要确认一下的。”
乔一：“让她把面板公开给你看就行，只要本人自愿，小镇是允许的。”
确认了天乐没有藏私以后，我这下放心了不少。
乔一见我们谈妥了，冲我道：“既然你都答应保护天乐了，再加我一个也不多吧？”
没等我问凭什么，她直接亮出筹码：“我能带你S级通关，前提是我活着，如果你帮我找到珊珊，我愿意再支付你五万的酬劳。”
五万？！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地点头：“可以。”
感谢唐夏，我赚翻了！
乔一又开口：“那么程十安，你打算怎么保护我们？”
我记得有个道具能用，就是三只小猪的感谢，用了这个，我可以现场造一个坚不可摧的小房子。
这样就能保护乔一她们了。
当然，在那之前……
我伸手拦住又要去找线索的乔一：“先把契约签了。”
乔一笑了一下：“还以为你忘了呢，怎么，信得过天乐却信不过我？”
我面不改色：“如果你也愿意把全部家当押在我这儿，我同样信你。”
在我的坚持下，乔一和我签订了临时契约。
我负责保护乔一安全，她预付两万金币，找到孟珊后再支付三万。
果然老老实实通关不如接私活来得快。
签完契约，我立刻使用道具。
一座红砖白瓦的小屋凭空出现在城堡一楼，与周围华丽的装潢格格不入，但厚厚的白墙透着令人安心的坚实感。
乔一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有什么使用限制吗？”
“只能防住人形生物。”我补充道，“如果对方不是人，最多能拖延半小时。”
“明白了。”乔一点头，“今晚就住一楼吧，珊珊一定在这里，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她顿了顿，望向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了。
“还有那只现在被困在画里的灰猫，不知道十点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做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