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解决完公务,刚迈进淑房殿的大门。
就见秦南星他正躺在院中软椅,佝着背干呕。
“怎么吐了?”时愿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替他顺顺背,却被秦南星轻轻避开了。
他直起身,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没事,就是……有点反胃。”
他不敢看她,刚吐过的人,气息里难免带着些酸腐味,眼眶因为干呕透着红,怎么看都算不上体面。
“难闻,这会儿人家也不好看,妻主别看。”
时愿却没动,反而上前一步。
她抬手,接过帕子轻轻擦去他唇角没擦干净的水渍。
“难闻什么?为朕孕子,朕如何会嫌弃你,星儿,你一直都好看。吐了也好看,脏了也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秦南星眼睛红红的,刚要开口,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时愿立刻扶着他的腰,让他重心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依旧轻轻拍着他的背。
“吐吧,有朕在呢。吐完了就好了,朕陪着你嗷。”
“朕让小厨房温了些蜜水,一会儿喝点,再叫太医给你开些开胃的方子,我们星儿漂亮着呢。”
秦南星抱着时愿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臣侍是不是很麻烦?”
“胡说,是朕的宝贝,朕的最爱,麻烦也乐意受着。
秦南星在心里小声回复:臣侍也爱妻主,很爱很爱。
当然,陪玩秦南星吃了晚饭后,他仍没有让时愿在长乐宫住下。
一晚上吐很多次,他不想耽误她明日的早朝。
时愿叮嘱了宫人几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淑房殿。
下一刻,李顺的身影出现。
“陛下,映月轩的主子已经洗好了。”
时愿想到长孙记淮那张脸,就容易想到裴渡,于是点点头:“开路。”
一路穿花拂柳,还未等她走到宫殿。就见莲花池旁,一温润男郎穿着件青色薄衫对月而望。
见她过来,立刻屈膝行礼,抬头时眼波流转:“虏侍赵亦,恭迎陛下。”
时愿抬眸,望向他头顶。
【攻略者:赵亦】
【长度:18(优秀)】
【性格:倾向暴力(他会打人哦)】
【容貌:90(俊朗不凡)】
【才学:60(博而不精)】
【心计:71(略有心计)】
【体质:98(体魄强健,耐力出众)】
【孕质:0(不下蛋的公鸡)】
时愿的目光落回他脸上顿了顿,这张脸生得确实好,眉眼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温柔似水。
“免礼。”时愿想她动起手来能不能松松筋骨呢,李顺看到时愿的眼神就知道这是她又想杀人了。
赵亦起身时不慎踉跄了一下,顺势往她身侧栽。
时愿配合着将他搂进怀里:“赵小侍真为柔弱。”
赵亦将身子往她身上更贴:“谢陛下。夜里风大,可能虏有些胸闷头晕。”
时愿抬头,李顺那家伙已经遛了,笑出声:“哦?朕又不是太医如何能治。”
“陛下给虏揉揉就好了~”
“放肆。”时愿声音却听不出半分斥责,反倒顺着他的手摸了上去。
赵亦声音开始发软:“陛下的手是金贵,可虏这个只有陛下能治。”
“朕看你不是胸闷,是心术不正。”
赵亦微微仰头:“能赖着陛下,是虏的福气。”
时愿半推半就的被拉着往园中的亭子走,亭内铺着软垫,看来早有准备。
月光被云层遮蔽时,赵亦已经横躺在一边了,时愿垂眸落着汗。
“陛下…已经三更了。”
亭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混着远处偶尔的虫鸣,倒显得格外清晰。
时愿事毕停下,这才发现都闹很晚了,都怪这小侍体质真不错,还很粗。
她抽身动作很迅速,赵亦下意识伸手想去抓,却被她轻轻避开。
时愿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看着身下那副玉体,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冷淡。
“躺着吧,天亮前会有人来伺候你。”
赵亦半撑着身子:“陛下……不留下么?”
时愿回头看他,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朕是天子,岂有在偏亭过夜的道理。”
她才不在这,蚊虫叮咬她又不傻。
头也没回的给人丢亭子里了,给赵亦气的俯身捶地。
刚刚抱着他还说爱他,现在衣服都没给自己穿一下。
突然想到第一次这样交待在游戏里了他又觉得委屈,索性往软垫上一滚。布料上还沾着她身上的香道,勾得人心头发痒,偏又抓不住。
他想到父母小时候恩爱的模样,忽得画面一转又变成他们恶语相向,留他缩在楼梯拐角,后来母亲开始摔东西,父亲喝醉了会对着空荡的客厅发呆。
原来爱到尽头是这样的。是温柔碎成渣,是体面被撕烂,是想用最激烈的方式证明,你看,你还是在乎我的。
时愿的冷漠像一根刺扎他的疼,她凭什么转身就走?凭什么前一刻还吻得他喘不过气,下一刻就能摆出天子的架子?
他忽然想起父亲最后一次动手,是拽着母亲的头往墙上撞,嘴里吼着,你别想走。
那时他不懂,只觉得可怕,现在却隐隐摸到了那股蛮力里的快乐。
原来有些东西是会遗传的,在女帝走后,他竟然想将她抓过来狠狠的抽一顿。
赵亦站起身,月光照亮他的身体,露出肩头牙印深浅不一的痕迹。
……
时愿回到自己的广明殿,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
旁边是李顺那张脸。
“刚刚的事处理好了,别让皇夫知道,但想法子让长孙记淮查出来。”
时愿伸出胳膊上抬,拽着床边的流苏玩。
她太懂长孙记淮了。
那位看似干净的侧君,骨子里藏着化不开的占有欲,她多看他宫殿里小厮一眼,第二天那小厮就变猪头了。
他最恨旁人觊觎属于他的东西,尤其是她这个天子,但是他是为我吃醋耶~
赵小侍敢截胡,就得承受迎接那个男郎准备的风雨。
时愿勾唇笑的很坏,打架她最喜欢看了。
想到长孙记淮的宫中小厮,想想不太靠谱,那赵亦体质98呢,抗揍。
于是她招招手:“顺子,去把那刑部小队手掌最重的那个小女娘混成小厮给长孙记淮送过去。”
“臣省得。赵小侍与长孙侧君这边,定会如陛下所愿。”
时愿喃喃自语:“朕记得…户部侍中的下属就是赵家的吧…有意思。”
李顺垂着眼皮,对帝王心术又有了清晰的认知,她跟了时愿十几年,最知道这位陛下的制衡手段。
看着是金枝玉叶的天子女帝,骨子里却揣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狠劲,尤其乐意见那些各怀心思的人斗得两败俱伤。
时禾府中男郎当晚就让他在睡梦中没了气息,转天却寻了个身形、眉眼都有七分相似的少年,易容改貌,继续留在时禾身边承欢。
一步一步将她引入深渊。
如今这宫里的情爱,本就是最锋利的刀,有人拿它杀人,有人被它所杀,没什么稀奇。
翌日。
长孙记淮看着眼前垂首而立的“小厮”,身形利落,五大三粗。
“你是…陛下送来的?”
“是。虏叫阿青,是陛下特派留在侧君身边。”
长孙记淮那张与世无争的脸,有些羞红。
“虏侍这就谢过陛下了。”
是怕他在这宫中被奸人所暗害吗?特留给他…保护他。
这般疼他,当真如她床上所言,爱他~
他抿唇问道:“你有何特长?”
阿青答:“虏…最擅长扇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