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透着蹊跷。
云梦仙子忽然伸出手,指尖如玉:“给我一件你的宝贝,别告诉我你没有。”
箫河目光微闪。
他曾想蒙混过去,但云梦仙子迟迟不走。
若他取出天地灵果赐予徐脂虎,难保不被她察觉。
更麻烦的是——
他的名字已被听见。
一旦引起怀疑,伪装的身份便岌岌可危。
他略一沉吟,开口道:“可以给你宝物,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云梦仙子皱眉开口:“你先说清楚,到底何事。”
箫河抬起手,竖起一根指头:“第一,我的真实身份绝不能泄露。”
云梦仙子轻哼一声,淡淡道:“好,我答应你。”
“第二,我交给你的宝物,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这也没问题。”她点头应下。
箫河又伸出三根手指,语气略显认真:“第三,哪怕我无意冒犯了你,你也必须饶我一次。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得放我一马。”
云梦仙子撩了撩长发,嘴角微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冒犯她?
一个无名小卒,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心里明白,箫河这是在为将来铺路,怕日后求到她头上时被拒之门外。
不过……
这三个要求并无过分之处,反倒显得谨慎周全。
她对箫河的印象,因此稍稍改观了几分。
“行,我答应。”
邓太阿与徐脂虎等人面面相觑,目光落在箫河身上。
这三件事说得轻巧,听来几乎不值一提,仿佛只是走个过场。
他们暗自猜测,箫河莫非是要借机献宝?
箫河笑意温润,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盒,双手递出:“云梦仙子,请收下此物。盒中乃一颗天地灵果,可疗百伤、解万毒,服之即刻恢复真元。”
三件事已定,关键就在第三条。
将来若有一天,云梦仙子得知柴玉关的死因真相,忆起今日承诺,恐怕会气得七窍生烟。
那位清冷高傲的仙子,此刻还懵然不知。
箫河早已算准一切。
就算他把她推入深渊,她怕是还会笑着替他数银两。
“天地灵果?”
云梦仙子接过玉盒,眸光微闪。
她心头震动——这种传说中的神物,怎会出现在箫河手中?
咔哒一声,她打开盒盖。
刹那间,清香四溢,如晨露浸染山林,沁人心脾。
众人皆感舒畅,尤以徐脂虎最为明显。
她原本面色苍白,转瞬之间脸颊泛红,气息平稳了许多。
啪!
云梦仙子迅速合上盒盖,眼中有掩不住的惊色。
那香气入体,神魂清明,旧疾隐痛竟在悄然消退,内力也似春水回流。
没错,确实是天地灵果无疑。
与此同时,饭馆之外,徐凤年立于街角,脸色阴沉。
他望着紧闭的门扉,声音低沉:“秦公子,我与你同船抵城,你如今拒我不见,未免太过无情。”
他心中怒火翻腾。
没想到箫河竟避而不见,还命护卫将他拦在外面。
里面坐着他的两位姐姐,还有邓太阿这等人物。
他本想借此机会亲近家人,更想结交这位剑道高手。
却被挡在门外,身边仅剩五名随从。
舒羞、宁峨眉伤势未愈,红薯更是昏迷不醒,躺在担架之上。
老黄与魏叔阳安然无恙,但因云梦仙子与箫河同行,徐凤年不敢贸然让他们出手。
箫河目光轻扫徐凤年,随即转向徐脂虎,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徐脂虎,去管好你弟弟。否则,我让云梦仙子取他性命。”
徐脂虎怒目而视,脱口而出:“你真是个混账!”
云梦仙子默然摇头,心中不屑。
箫河让她动手杀徐凤年?
她何时成了他手中之刃?
这等荒唐事,不过是个笑话。
箫河嘴角微扬,看向徐脂虎:“混账?别忘了,我们曾是未婚夫妻,若我是混账,那你也是混账的未婚妻。”
“无耻之徒!”
徐脂虎脸颊泛红,猛地起身走开。
她对箫河的厚脸皮早已无力应对。
所谓未婚夫妻,不过是旧日尘埃。
倘若大秦未亡,二人或许真会结为连理。
可世事无常,姻缘尽断,彼此之间只剩遗憾。
她的命里,终究没有他这一笔。
箫河取出一只玉盒,递给徐脂虎:“徐胃熊,稍后把这天地灵果交给大姐。”
徐胃熊接过盒子,眉头微蹙:“你为何要送她灵果?”
“徐脂虎丰韵动人,我不愿见她早逝。”
“哼,鬼才信你这套说辞。”
“或许真是骗人的也说不定。”
箫河端起茶杯,目光投向饭馆之外。
已近一刻钟,柳生雪姬去找晓梦,怎还未归?
徐胃熊静静看着箫河,心中疑虑重重。
她不信箫河会因美色动心。
他身边美人如云,个个不凡。
真正原因,恐怕还是那段婚约。
当年徐骁毁约,箫河虽未多言,但情意未必全消。
如今赠果,或许是不愿见她受病痛折磨。
邓太阿自顾饮酒,对一切漠不关心。
只要徐脂虎得救,箫河说什么都无关紧要。
箫河眉心一紧,低声下令:“飘絮,你带符将红甲去找你姐姐。她和晓梦迟迟未回,速去查看。”
“遵命,主人。”
柳生飘絮挥手召动五具符将红甲,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街角。
符将红甲可由柳生雪姬、柳生飘絮、姬瑶花操控。
系统协助箫河统御,他也可授权他人调度。
待人离去,箫河转头问云梦仙子:“前辈,您与徽山轩辕家有何渊源?”
云梦仙子声音清冷:“并无关联。二十多年前,我与轩辕青锋之母有过一面之缘。路过徽山,只为再见她一次。”
提及柳氏,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柳氏出身风尘,本是勾栏中人。
轩辕敬城将她赎出,明媒正娶为妻。
可她竟与那垂暮之年的轩辕大磐暗通款曲,行那苟且之事。
还敢说轩辕家门不洁?
这话传到云梦仙子耳中,她几乎按捺不住怒意,恨不得一掌毙了这无耻妇人。
一个靠皮肉过活的女子,也配谈干净?
她自己躺在多少男人身下,难道记不清了?
如今反倒与老朽纠缠,还嫌别人脏?
真正污秽的,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