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清霜手臂上那抹刺眼的乌黑，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像是被点着的汽油，轰的一下就炸了！
什么pro max的后遗症，什么肌肉酸痛，全都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和焦急烧得干干净净！
“老师！”我一把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心里更是慌得不行，“这毒……”
“闭嘴，扶稳。”凌清霜声音依旧冷冽，但气息明显弱了几分，她借着我手臂的力量站稳，右手飞快地从腰间另一个小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颗莹白色的丹药塞入口中。
丹药入口，她苍白的脸色稍微回暖了一丝，但手臂上的乌黑依旧顽固。
“搜他身上！”她眼神瞥向那个被一剑封喉的黑衣人尸体。
我立刻明白过来，强忍着对尸体的不适和浑身依旧存在的酸软，快步过去在那黑衣人身上摸索。透视眼下，很快发现他贴身藏着一个黑色的皮质腰包。
扯下来打开，里面是几个小瓷瓶、一些奇形怪状的金属工具，还有一部手机。
“哪个是解药？”我拿着瓷瓶急切地问。
凌清霜扫了一眼，摇头：“‘蚀骨幽魂针’阴毒异常，通常没有现成解药，需根据中毒者功体和中毒深度临时调配。找找有没有线索，看他们是谁派来的，老巢在哪！”
她说话间，又运功逼出一小口发黑的毒血，吐在地上，地面立刻发出轻微的“滋滋”腐蚀声。看得我眼皮直跳。
我赶紧拿起那部手机，需要指纹解锁。抓起尸体的手指按上去，屏幕亮起。
快速翻看通讯录、最近通话、短信……大部分都很干净，像是随时准备丢弃的号码。
“等等！”凌清霜忽然出声，目光锁定通讯录里一个没有保存姓名、只有一串奇怪符号的号码，“打过去！”
我立刻回拨。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对面是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怪异声音，听不出男女：“得手了？”
我心里一沉，压低了声音，模仿着刚才黑衣人的冰冷语调，含糊地“嗯”了一声。
“很好。”对方似乎没有起疑，“把东西带到‘老地方’，‘毒师’在等。尽快处理掉那女人，手脚干净点。”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地方？毒师？
我和凌清霜对视一眼。
“看来……他们不只是来寻仇或找茬那么简单。”凌清霜眼神锐利，“是冲着我来的，或者……是冲着我天剑阁传人的身份来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中毒的手臂，冷笑一声：“‘蚀骨幽魂针’……是西南‘五毒门’的招牌。但他们早已式微，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实力主动招惹天剑阁。背后还有人。”
“那现在怎么办？去医院？”我焦急地问，那毒素看着就吓人。
“没用。现代医学解不了这种混合了特殊内劲的阴毒。”凌清霜摇头，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抵抗毒素的侵蚀，“必须找到源头，或者找到下毒的人，‘毒师’！”
她看向我，眼神复杂：“对方有备而来，我现在实力受损，此去凶险异常。你……”
“我跟你去！”我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眼神坚定，“老师，你看我现在像能丢下你一个人跑路的样子吗？再说了，我这‘观察力’，找人找东西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哥们儿虽然平时嘴贱怕死，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怂？！看着她自己中毒冒险？我林夜干不出这种事！
凌清霜看着我，冰蓝色的眸子凝视了我几秒，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丝毫犹豫，但她看到的只有焦急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沉默了一下，终于缓缓点头：“好。但一切听我指令，不可妄动。”
“明白！”我重重点头。
“帮我护法十分钟。我需要暂时压制毒素，恢复部分行动力。”她说着，直接盘膝坐在客厅地板上，闭目运功。
我立刻绷紧神经，透视眼全力开启，死死盯着大门和窗口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手里紧紧攥着从那黑衣人身上搜来的一个看起来像飞镖的玩意儿，手心全是汗。
十分钟，从未如此漫长。
凌清霜头顶冒出丝丝白气，脸色时而苍白时而潮红，手臂上的乌黑在缓慢地蠕动，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不再扩散，但也没有消退。
终于，她长长吐出一口带着寒气的浊气，睁开了眼睛。
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但眼神重新恢复了锐利和清明。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僵硬的左臂：“走。”
“老师，你的毒……”
“暂时无碍，还能撑一段时间。必须尽快找到那个‘毒师’。”她语气果断，从那个黑色腰包里挑出两个小瓷瓶揣在身上，又将那柄“雨伞”长剑握在手中。
我们快速收拾了一下必要物品，离开了这个已经不再安全的合租屋。
下楼，坐上凌清霜那辆看起来普通但性能爆表的轿车。
“去哪？”我系好安全带问。
凌清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过那部黑衣人的手机，再次看向那个奇怪的号码和“老地方”三个字。
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城西，‘废弃化工三厂’。那里是五毒门早年在本市的一个秘密据点，后来废弃了。没想到他们还在用。”
引擎轰鸣，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入夜色。
路上，凌清霜简单给我科普了一下“五毒门”和“蚀骨幽魂针”。一个擅长用毒和暗器的西南门派，阴狠毒辣，但按理说绝不敢轻易招惹天剑阁这种级别的正道魁首。背后定然有更大的阴谋。
我听得心头沉重，同时也更加警惕。
很快，车子在远离市区的郊外一片荒凉之地停下。远处，一片庞大的、锈迹斑斑的工厂轮廓在月光下如同狰狞的巨兽，死寂无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味道。
“就是这里了。”凌清霜熄火，眼神凝重地看向那片废弃厂区，“小心，里面可能到处都是陷阱和毒物。”
我深吸一口气，透视眼全力运转，看向那如同迷宫般的厂房。
黑暗中，无数扭曲的管道、巨大的反应罐、散落的废弃材料构成复杂的地形。而在一些关键通道和阴影角落里，我看到了极其微弱的、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能量流动痕迹——是陷阱！还有几个地方，散发着淡淡的、颜色诡异的气雾，显然是毒障！
而在厂区最深处，一个原本应该是控制中心或者实验室的巨大房间内——
我瞳孔猛地一缩！
看到了！
一个穿着肮脏白大褂、头发稀疏、正在一个冒着绿色气泡的坩埚前忙碌的佝偻身影！他周身缭绕着浓郁得化不开的、五颜六色的毒瘴！其气血强度并不算顶尖，但那股阴毒诡异的感觉，远超之前的黑衣人！
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赫然放着几个打开的盒子，里面是各种瓶瓶罐罐和寒光闪闪的针具——其中一种细如牛毛、闪着幽光的黑针，与伤到凌清霜的一模一样！
就是他！“毒师”！
而且，在他身后，我还“看”到了两个隐藏极深、气血远比外面那些黑衣人强悍的身影！如同潜伏的毒蛇，等待着猎物上门！
“老师，”我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找到了！在最里面那个大房间！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是‘毒师’！但他身边还藏着两个高手！能量反应很强！而且这一路上，至少有七处陷阱，三处毒气区！”
凌清霜闻言，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没想到我的“观察力”能细致到这种程度，连隐藏的人和环境陷阱都能洞察。
她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眼眸中寒光湛湛：“看来，是一场硬仗了。”
她拔出长剑，月华般的剑光再次流淌。
“跟紧我，我破陷阱，你指路。擒贼先擒王，务必速战速决！”
我重重点头，体内那丝烛龙气血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加速流转，双眼灼灼，透视能力催谷到极限。
“明白！老师，你的后背，交给我！”
夜色下，废弃化工厂如同张开的巨口，等待着猎物。
而我们，则是要去拔掉这颗毒牙的猎手！
龙已怒，霜亦寒。
恶客临门，便叫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