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二十一世纪酒店套房内。
我穿着睡袍,眼珠子肿的好像核桃似得,精神状态相当不好。
三天,我最多加一起睡了五个小时。
宋长海,尚永刚所受的折磨,我也没逃过半分。
哪怕观棋那边没传过来信,那也不难猜到那三位大爷在山河手中会遭受何等“照顾”。
我最担心的就是阿闯,他的脊柱本身就有问题,这些年虽然康复的挺好,可毕竟是老伤,要是真有个好歹,我踏马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哥,那俩老逼养的来了,见不见?不见我就轰走的!”
杜小锋站在门口的位置闷声闷气的冲着我喊了一句。
按理说,这个时候我真不该见宋尚两人,应该在拖一拖,把他们彻底干崩溃的再说。
但眼下我真有点等不了了,因为站在我的角度,我同样担心阿闯三人呀!
“我收拾一下,让他们等会吧!”
“好……”杜小锋答应一声后,站在原地挠了挠头,眨着眼睛试探性的说道:“哥,要么你问问观棋阿闯被关在什么地方呗,我直接带人掏过去,我保证把人全带回来。”
解释的话已经到嘴边了,但我却没说,而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叫人吧!
累,心里太累。
二代当中,除了阿闯外,目前还没其他人能跟得上我的思维。
如果真是摸清地点把人抢回来就能结束一切,那我现在早就行动了。
首先,棉织厂的事情悬在头顶,这决定着我们的正治依靠,是否稳固。
其次,抢人,就会发生火拼,现在仁哥虽然已经到位了,但人在对方手中,且不说火拼过程是否会影响阿闯他们的安全,咱就说一切顺利,人给抢回来了。
可之后呢?山河有老张撑腰,就算伤筋动骨,那绝对也能安全落地,我呢?
我作为华耀的领头人,领着兄弟们,不远千里万里的回国,就是为了蹲笆篱来了?
十分钟,我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见到了宋尚两人。
如果说我的状态是有些忧愁,那他们俩就是崩溃了。
这也就两天时间吧,俩人的白头发长出来一大片,胡子也没刮,头发上都是油,满嘴都是烟臭味,衣服也还是之前见面那一身,味道很重。
这乍一看,说是捡破烂的都有人信。
“有事,说!”
我轻咳一声,点燃一根香烟,身子靠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些。
“顾总,您就说怎么能抬抬手吧!”
“简单呀,我弟弟他们回家,我这边就抬抬手。”
话音落,尚永刚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宋长海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踏马还以为这俩人要跟我拼命呢,本能的要喊人。
谁知,这俩人,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腰板笔直。
“顾总,山河,秦总那边我们做不了主,这一点相信您也清楚,我求您抬抬手,放我们一马吧!”
“顾总,我给您磕头了,您让我儿子回来吧!”
看着两人的狼狈之态,我心里丝毫没有触动。
“我可怜你们,谁可怜老杨?立场不同而已,但毕竟同事数十年,你们也真踏马下得去手!”
我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的一脚窝在宋长海的脸上,接着弯腰抓起烟灰缸砸在尚永刚的脑门。
“先杀人,后栽赃,然后干不过了又过来装惨,博取同情,你说你们都算什么操性玩意呢?不装币了?不跟我彰显一下你的厂长地位了?不是要把我绳之以法吗?”
压了两天的怒火,我全部释放在了宋尚二人的身上。
打了三五分钟吧,直至我力竭,这才缓缓停手。
“啪嚓!”
我喘着粗气,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沉默了许久后,再次开口。
“监控有吗?”
宋长海看了一眼尚永刚,随即立马点了点头:“有,老尚留了备份的,只是不太清楚,设备老化太严重的,但绝对能证明是他杀。”
“办事的人肯定是山河安排的,这种事情他不会安排小角色去,什么样的人,什么口音,多高,多重,五官都什么样子,越详细越好。”
问到这里时,宋长海犹豫了,但我却没给他挣扎的机会。
“我已经退步了,你要是在得寸进尺,我散五百个,买几个死刑犯,让他们上路之前勒死你儿子信不信?”
“信信信,我不是不想说,我这不是心思呢嘛,也怕说错了不是……”
宋长海努力回忆一番后语气肯定地说道:“年纪应该是三十多岁,口音不清楚,因为我俩全程没对话,我也只是回头扫了他一眼而已,他带着帽子,故意遮住脸,个头大概有一米七五的样子吧,我们来差不多高……对,他有纹身,脖子位置有一个蜈蚣,大概手掌大小。”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人的表情,以经验来说,应该是没撒谎的。
“监控到手,我先解开尚飞的事情,等我查到你说的这个脖子上有蜈蚣纹身的,在撤诉签和解让你捞出来宋磊。”
尚永刚顿时乐了,宋长海哀求的反问道:“那你要是查不到怎么办……”
“我有我的渠道,只要你没骗我,我就能查到,另外,我可以保证你每天都能跟你儿子通话,我不会在碰他,他会得到人道的照顾。”
说罢,我就撵走了这俩老冤种,同时通知相泽让他叫来佳伟,另外在联系一下相关的人,先把尚飞的事情解。
人走后没五分钟,佳伟吃着冰淇淋,溜溜达达的来了。
目前我们和观棋方面联系,都是通过佳伟。
“兄弟,还得你帮忙联系下观棋,我要查一个人……”
话音刚来,佳伟就回道:“这不用查,你说的这个人我应该见过,跟我们一批过来的,跟你说的信息都对得上。”
“真的?”
“我亲眼所见还有假?他和那个叫老蛇的是朋友,据说以前一起搭过手,关系挺好的。”
又加一条这个信息,那我心里把握就更大了,顿时信心倍增。
而就在我刚开心没几分钟,和佳伟确定这一些细节信息时,佳伟看了一眼手机后,脸突然冷了下来。
“咋的了?兄弟。”
“嗯……野哥你自己看吧,我老大发过来的彩信。”
我一看佳伟这个表情,心里顿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脸上的笑容凝固,我接过手机,以红色主调的图片瞬间击碎我心里的防线。
暂封的热血瞬间冲破枷锁,开始沸腾,一股杀意在我心中不断盘旋升空,让我的喉咙不由自主的发出低吼。
阿闯,是阿闯,他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下面是观棋说的两句话。
第一句:阿闯危已。
第二句:再不动,阿闯不死即残。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很久,只觉得喘不上来气,心口压的生疼。
“卧槽,野哥,你咋的了,来人,快来个人,这是咋的了,怎么还吐血了呢!”
佳伟惊慌失措的搀扶着我,同时冲着门口大喊。
我一把推开佳伟,反扣住手机,以免其他人看到这一幕。
小北,杜小锋,宋六,以及仁哥等人抓着扑克从隔壁房间跑了过来,当看到嘴角溢出血迹的我时,也都惊讶无比。
“所有人准备,今晚跟我去皇朝。”我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擦拭这嘴角的血迹,接着继续咬牙说道:“仁哥,准备队伍,今晚就动,不等了,老子要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