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炬，驱散了绝望的寒意，却也照亮了前路的崎岖与现实的冰冷。
林婉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激动过后，是更严峻的现实问题。
陈平和陈庆之就在皇城，这一点毋庸置疑。但皇城有多大？宫阙万千，人员庞杂，他们可能在任何角落，可能是任何身份。她一个被禁足、身边耳目众多的“待罪贵妃”，要如何在不动声色间找到他们？
更何况，系统的一切功能都离不开【天命值】。那刺眼的“0”字，像一把锁，锁住了所有可能性。
她重新将意识沉入【英灵殿】系统，仔细研究起来。
【祈灵召将】一次需要1000天命值，十连更是要9000。这对于身无分文的她而言，遥不可及。
她的目光转向【诸天宝库】。
这里的东西更是让她眼热心跳。
【长生殿】分类下，【一年阳寿】后面那一长串零让她头晕目眩，而【青春永驻】的价格更是天文数字，看都不敢细看。
【万象杂货】里东西相对“便宜”些，但也绝非她现在能觊觎的。【高产粮种】、【初级炼钢术】这类技术资料价格不菲，而一些看似实用的物品，比如【初级听力强化符（一次性）】需要50天命值，【简易解毒丸】需要80天命值，【人皮面具（劣质）】也需要200天命值。
她连最便宜的东西都买不起。
那么，如何获取天命值？
系统关于【天命值】的说明在她脑海中浮现：“改变自身（金妍儿）原定命运节点、提升个人名望与影响力（美名或恶名）、获得并掌控权势、领地与人口、完成系统任务……”
改变命运节点？她刚刚躲过“开局杀”，应该算是改变了吧？为什么天命值没有增加？是因为危机只是暂缓，命运尚未彻底扭转，还是改变的程度不够？
完成系统任务？【天命轨迹】里空空如也。
获得权势领地？对一个被禁足的妃嫔来说更是天方夜谭。
那么，眼下唯一看似可行的途径，就是——“提升个人名望与影响力（美名或恶名）”。
美名？以她“金妍儿”现在这处境，去博取美名，无异于痴人说梦。而且美名的积累需要时间，需要契机，她等不起。
剩下的，只有……恶名。
林婉儿的目光落在“恶名”二字上，眼神闪烁。
原主金妍儿，最不缺的就是恶名。嚣张跋扈、愚蠢善妒，这就是她在所有人眼中的标签。
如果“恶名”也能兑换成天命值……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既然暂时无法摆脱“金妍儿”这个身份和标签，那不如……好好利用它！
她不是要真的去作恶，而是要“扮演”好这个恶毒女配，通过符合人设的“作死”行为，来吸引注意力，制造话题，从而快速获取初始的、救命的“启动资金”——天命值！
这很冒险。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厌恶和针对。
但比起坐以待毙，她必须主动出击，抓住任何一丝可能积累力量的机会！
想到这里，林婉儿深吸一口气，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即便苍白憔悴也难掩绝色的面容。
“金妍儿……”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说道，“从现在起，我会好好‘扮演’你的。”
她需要一场“表演”，来宣告“金贵妃”虽然被禁足，但依旧“嚣张不改”。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临近午时，殿外传来些许动静。安德海派来的一个小太监，领着两名宫女，送来了今日的膳食。虽然被禁足，但贵妃的份例尚未被剥夺，食盒里的菜肴依旧精致。
就在那小太监低着头，准备将食盒交给守在殿外的宫女时，林婉儿的声音从殿内冷冷地传了出来：
“站住。”
那小太监身子一僵，连忙停下脚步，躬身面向殿门。
殿门并未开启，只有林婉儿冰冷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
“今日这菜色，看着就让人倒胃口。是御膳房觉得本宫失势了，就拿这些猪食来敷衍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惯有的骄横。
小太监冷汗都下来了，支支吾吾道：“娘娘恕罪，这……这都是按份例……”
“份例？”林婉儿打断他，语气更加讥讽，“本宫看是有人克扣了本宫的用度，中饱私囊了吧！拿去倒了！本宫就是饿死，也不吃这等嗟来之食！”
说着，里面传来“哐当”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瓷器被砸碎了。
小太监和外面的宫女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多言，只能战战兢兢地将几乎未动的食盒原样提了回去。
这一幕，自然被不少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消息很快传开——金贵妃虽被禁足，脾气却越发暴戾，连御膳房送的饭食都敢砸了。
几乎在这消息传开的同时，正坐在殿内，实际上一口没动那些菜肴的林婉儿，清晰地看到意识中【英灵殿】卷轴上，【天命总览】后面的数字跳动了一下。
【天命值：+5】
成了！
虽然只有区区5点，却让林婉儿心中狂喜！这条路，走得通！
恶名也是名！只要她的行为引起了关注，造成了影响，无论是好是坏，都能转化为天命值！
这初步的成功给了她巨大的鼓励。
下午，皇后按例派了身边一位颇有体面的老嬷嬷前来“探望”，实则是敲打和训诫，让她安分守己，静思己过。
若是以往的金妍儿，要么不服顶撞，要么阳奉阴违。
但今天的林婉儿，却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表面顺从，实则挑衅”。
她跪在地上，听着老嬷嬷板着脸传达皇后的“教诲”，全程低着头，看似恭敬。但在老嬷嬷说完“望娘娘好自为之，莫要再行差踏错”后，她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委屈又带着几分不甘的冷笑：
“嬷嬷教训的是。本宫如今是戴罪之身，自然比不得旁人圣眷正浓，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也都是错。这‘行差踏错’的罪名，本宫可担待不起，还是留给那些真正‘心思灵巧’的人吧！”
这话语里的酸意和指桑骂槐，几乎毫不掩饰。
那老嬷嬷在宫中多年，何等精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碍于对方毕竟是贵妃，也不好直接发作，只能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娘娘慎言！老奴告退！”便拂袖而去。
可以想象，这番话很快就会原封不动地传到皇后耳中。
果然，没过多久。
【天命值：+10】
数字再次跳动，变成了15。
林婉儿看着那缓慢增长的数字，心中盘算着。看来，影响的人地位越高，或者造成的影响越大，获得的天命值就越多。
她需要更大、更有效的“表演”。
接下来的两天，被禁足在昭华宫的金贵妃，仿佛彻底破罐子破摔，变本加厉地“作”了起来。
时而因宫女奉茶时水温稍烫而厉声斥责，摔杯砸盏；时而在听到宫外传来皇帝赏赐苏才人东西的消息时，在殿内指桑骂槐，声音大得恨不得整个宫殿都能听见；甚至对前来例行诊脉的太医也冷嘲热讽，质疑其医术……
她完美地复刻了剧本里那个无脑嚣张的金妍儿，甚至因为身处绝境，而显得更加歇斯底里，更加不可理喻。
后宫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金妍儿这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开始自暴自弃，疯魔了。皇帝和皇后那边听闻这些举动，对其更是厌弃，只觉得她不堪造就，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然而，无人知晓，在这看似疯狂的表演背后，林婉儿始终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和冷静。
每一次“作死”，她都精心计算着分寸，既要激怒对方，引起关注，又要控制在“失宠妃嫔无能狂怒”的范畴内，避免真的触及底线引来立刻的杀身之祸。
而她的“收获”也是显着的。
【天命值：+3】
【天命值：+8】
【天命值：+5】
……
零零碎碎，当她感觉自己这番“表演”暂时到了极限，不宜再过度吸引仇恨时，她意识中的天命值，终于积累到了【98】点。
距离第一次单抽所需的1000点，依旧遥不可及。
但至少，她不再是身无分文了。而且，她验证了获取天命值的途径。
看着那98点的数字，林婉儿轻轻吁了口气，揉了揉因为持续“飙戏”而有些僵硬的脸颊。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靠这种小打小闹的“恶名”积累太慢，而且风险会越来越大。她必须尽快找到更有效、更安全的方法。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系统界面中，那两张代表着希望的SR卡牌。
陈平，陈庆之……
无论你们在哪里，我都一定要找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