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你该减肥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又一次扎进张丽心里。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男友刚发来的分手消息，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屏幕上。
胖成这样，我实在受不了了。分手吧。
张丽颤抖着手摸上自己凸起的小腹和粗壮的大腿。138斤，身高只有160cm的她虽然不算肥胖，但确实也算不上苗条。她抹了把眼泪，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狠狠输入：快速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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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蜕变减肥训练营！一个月减30斤！无效全额退款！
张丽的手指悬在屏幕上空，犹豫了三秒，点了进去。
一周后，张丽拖着行李箱站在完美蜕变减肥训练营的大门前。这里比她想象中偏僻得多，位于城郊一座山的半腰，四周树木茂密，几乎与世隔绝。大门是厚重的铁栅栏，上面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像干涸的血迹。
新来的？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张丽差点跳起来。
转头看见一个瘦得几乎脱相的中年女人，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正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她。
是、是的，我是张丽，今天来报到。
女人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我是刘姨，这里的后勤主管。跟我来吧。
穿过铁门，张丽发现里面的建筑比她想象的还要破旧。主楼是一栋灰白色的三层建筑，墙皮剥落，窗户上积着厚厚的灰尘。院子里零星站着几个女孩，个个面黄肌瘦，眼神呆滞。
这...这里真的能减肥吗？张丽忍不住问。
刘姨头也不回：当然能，只要严格按照我们的方法，保证你一个月后脱胎换骨。
她带着张丽走进主楼，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霉味，像是有什么东西腐烂了。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海报，上面是各种减肥前后的对比照片，但那些的照片看起来不太对劲——那些女孩瘦得过分，眼睛大得吓人，笑容僵硬得像面具。
你的房间在203，室友叫林小满，已经来了两周了。刘姨在二楼的一个房门前停下，递给她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六点集合吃晚饭，别迟到。
张丽刚想道谢，刘姨已经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推开门，房间比想象中干净，但异常简陋——两张铁架床，一个衣柜，一面全身镜。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新室友？一个细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张丽这才注意到靠窗的床上坐着个女孩，瘦得几乎皮包骨，脸色苍白得像纸，只有一双大眼睛异常明亮。
你好，我是张丽。她友好地伸出手。
女孩犹豫了一下，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握了握：林小满。她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你来多久了？真的有效果吗？张丽一边整理行李一边问。
林小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两周...减了十五斤。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哇！这么厉害！张丽惊喜道，那这里的训练是不是特别严格？
林小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瘦弱的身体像风中落叶般颤抖。张丽赶紧递上水，却发现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药盒，里面有几颗鲜红的药丸。
这是...减肥药？张丽好奇地问。
林小满猛地合上药盒，动作快得惊人：教练给的...特殊营养剂。她眼神飘忽，不敢与张丽对视。
晚饭时间到了，林小满迅速把药盒塞进枕头下，第一次集合千万别迟到，王教练...很严格。
餐厅在一楼，二十几个女孩安静地排队领取食物。张丽惊讶地发现每个人的餐盘里只有几片菜叶、一小块鸡胸肉和半碗清汤。
就...这些？她忍不住小声问林小满。
前排一个女孩转过头来，她比其他人看起来健康些，脸上还有点血色：新来的？劝你赶紧适应，这是未来一个月你能吃到的最丰盛的一餐了。
安静！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张丽转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步走进来，他穿着紧身黑色t恤，肌肉虬结，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
我是王强，你们的教练。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在张丽身上停留了几秒，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十公里跑步，两小时力量训练，下午四小时有氧。饮食严格按照规定，偷吃一口，加训两小时。
他的目光突然停在队伍末尾一个微胖的女孩身上：你，出列！
女孩颤抖着走出来。
王强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昨天晚饭后偷吃饼干，以为我不知道？他粗暴地拽着女孩往外走，今晚加训到十二点！
女孩的啜泣声渐渐远去，餐厅里鸦雀无声。
变态...张丽旁边的女孩小声嘀咕。
赵雨，你说什么？王强猛地回头。
叫赵雨的女孩脸色煞白，但倔强地抬起头：我说这种训练方式不科学！会出人命的！
王强冷笑一声：在这里，我的话就是科学。他突然提高音量，所有人注意！从今晚开始，睡前每人服用一粒红色营养剂，这是训练营特制，帮助加速脂肪燃烧。不吃的，立刻滚蛋！
张丽心头一震——那不正是林小满藏在枕头下的药丸吗？
晚饭后是迎新会，其实就是王强播放一些减肥成功案例的视频。画面里那些女孩瘦得惊人，却都笑容满面地感谢训练营。张丽总觉得她们的笑容有些诡异，眼睛亮得不正常，像是被什么控制了。
回到房间已近十点，林小满一进门就直奔床头，颤抖着取出药盒吞下一粒红色药丸，然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那个药...真的没问题吗？张丽小心翼翼地问。
林小满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当然没问题！这是特效药，吃了它一点都不觉得饿，而且脂肪燃烧得特别快！她激动地抓住张丽的手，你看我才来两周，已经瘦了这么多！
张丽被她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那不像正常人的体温。
熄灯后，张丽辗转难眠。窗外树影婆娑，风声呜咽，像有人在低声啜泣。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见走廊上有拖沓的脚步声，还有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唔...救...命...
张丽猛地睁开眼，声音却消失了。她看了看对面床，林小满蜷缩成一团，呼吸均匀。
大概是做梦吧...她安慰自己，再次闭上眼睛。
第二天凌晨四点五十，刺耳的铃声将张丽惊醒。她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发现林小满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系鞋带。
快！五分钟内楼下集合！林小满催促道。
张丽手忙脚乱地换好运动服，跟着林小满冲下楼。院子里，王强已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秒表。
迟到三秒，俯卧撑三十个！他指着张丽吼道。
张丽咬着牙做完，手掌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生疼。接着是十公里跑步，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其他女孩却异常轻松，尤其是林小满，跑得像一阵风，瘦小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
早餐只有一杯绿色果汁，味道苦涩难以下咽。张丽注意到赵雨偷偷把果汁倒进了花坛。
你疯了？被发现了怎么办？张丽小声问。
赵雨冷笑：那东西根本不是人喝的。我观察两周了，凡是喝了这个的，都会变得...她突然住口，因为王强正向这边走来。
上午的力量训练更加残酷，张丽几次差点晕倒。中午休息时，她瘫在宿舍床上，浑身像散了架。
林小满递来一粒红色药丸，吃了就不觉得累了。
张丽犹豫着接过，药丸在手心里泛着诡异的红光。她假装吞下，实际上藏在了舌头下面。
下午的训练更加变态，王强似乎特别新来的张丽，不断加大她的训练量。奇怪的是，吃了药丸的女孩们确实精力充沛，甚至有些亢奋，眼睛亮得吓人。
晚饭时，张丽注意到少了一个人——昨晚被罚加训的那个女孩。
李婷哪去了？她问林小满。
林小满头也不抬：提前毕业了。
什么？昨天还在，今天就毕业了？
在这里很常见，赵雨突然插话，声音压得极低，每隔几天就有人，但从来没人见过她们离开。
张丽脊背一凉：什么意思？
赵雨刚要回答，王强的吼声从身后传来：吃饭时禁止交谈！
晚上睡前，刘姨来每个房间分发红色药丸。张丽假装吞下，等刘姨走后立刻吐出来冲进马桶。她注意到林小满吃药后很快陷入沉睡，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深夜，张丽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她眯着眼看见林小满正蹑手蹑脚地起床，从药盒里又取出一粒红色药丸吞下，然后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
张丽等了片刻，跟了出去。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尽头厕所的灯亮着。她小心地靠近，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林小满跪在地上，正对着马桶剧烈呕吐，而吐出来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团团黑色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更恐怖的是，那些东西似乎还在蠕动！
张丽忍不住惊叫出声。
林小满猛地回头，她的嘴角还挂着黑色丝状物，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你...你都看到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低沉。
张丽转身就跑，却在走廊上撞到了一个人——是赵雨。
现在你明白了吧，赵雨抓住她颤抖的手，那些药丸...根本不是减肥药。
张丽被赵雨拉进一间空宿舍，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走廊尽头，林小满那泛着红光的眼睛仍在黑暗中闪烁。
那、那是什么东西？张丽声音发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林小满吐出的那些蠕动黑丝。
赵雨锁上门，脸色惨白：那不是东西，是林小满...或者说，是正在变成的林小满。
原料？
你以为那些红色药丸是什么？赵雨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我偷偷留了一颗没吃。上周我溜进地下室，看到刘姨在制作这些药丸...
张丽胃里一阵翻腾：是用...人做的？
准确地说，是用正在溶解的人。赵雨的声音压得极低，提前毕业的女孩都被关在地下室笼子里，她们的身体慢慢变成黑色粘液...刘姨把这些粘液加工成药丸。
张丽捂住嘴干呕起来。难怪那些吃了药的女孩眼睛发亮，精力充沛——她们在从内部溶解自己！
我们必须逃出去报警，赵雨抓住张丽的手，但大门24小时有人看守，围墙上有电网。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赵雨决绝的脸：明天凌晨三点，保安换班时有五分钟空隙。我们从厨房后面的垃圾通道爬出去。
垃圾通道？
通到围墙外，虽然脏但比死在这里强。赵雨苦笑，我观察两周了，这是唯一的机会。
突然，走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两人屏住呼吸，听见刘姨嘶哑的声音：203室的，出来吃药了...
脚步声停在她们门外。赵雨示意张丽躲到床下，自己则迅速躺到床上装睡。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张丽浑身发冷。透过床底缝隙，她看见刘姨那双破旧的布鞋迈了进来。
嗯？人呢？刘姨咕哝着，走向赵雨的床。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王强的怒吼。刘姨咒骂一声，匆匆离开。
出事了！赵雨跳下床，可能是又有女孩变成了。
张丽从床底爬出来，浑身发抖：我们现在怎么办？
趁乱去地下室，赵雨眼中闪着决绝的光，我要拍下证据，出去才有说服力。
两人悄悄溜出房间。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诡异的绿光。楼梯间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药水的气味。
地下室的铁门上贴着闲人免进的牌子，但门虚掩着。赵雨轻轻推开，扑面而来的恶臭让张丽差点昏厥。
昏暗的灯光下，十几个铁笼子排列在墙边。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她们的身体不同程度地溶解着，黑色粘液从皮肤渗出，滴落在笼子下方的容器里。
天啊...张丽双腿发软，认出了几个提前毕业的面孔。
最靠近她们的笼子里，是昨晚被罚加训的李婷。她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一滩黑色粘液，只有上半身还保持着人形，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救...我...李婷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微弱如蚊鸣。
张丽颤抖着摸出手机，却被赵雨一把按住：别开闪光灯！会被发现！
就在这时，房间深处的帘子后面传来搅拌声。两人屏住呼吸，看见刘姨站在一个大搅拌机旁，正将收集来的黑色粘液倒入机器，加入一些红色粉末。
再加点催化剂...刘姨自言自语，舀了一勺猩红粉末撒进去，这批药效要强些，王教练说新来的几个底子不错...
搅拌机轰隆作响，刘姨背对着她们，哼着走调的小曲。赵雨趁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拉着张丽退向门口。
突然，张丽的脚踢到了一个空瓶子，在寂静的地下室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刘姨猛地回头，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谁在那里？
赵雨拽着张丽冲向楼梯。
身后传来刘姨尖利的叫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两人拼命往上爬，心脏几乎要爆炸。刚冲到一楼走廊，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王强。
深更半夜，你们在这干什么？王强眯起眼睛，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灯光下像条蜈蚣。
赵雨把手机塞给张丽，上前一步：是我带她来的，我想让她看看你们的特效药是怎么制作的！
王强的表情瞬间狰狞：看来你是活腻了。他一把掐住赵雨的脖子，正好缺一批新原料...
放开她！张丽鼓起勇气冲上去，却被王强一脚踹开，撞在墙上眼冒金星。
别急，下一个就是你。王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色药丸，强行塞进赵雨嘴里，吃吧，吃了就不痛苦了...
赵雨剧烈挣扎，但王强捏住她的鼻子，直到她被迫咽下药丸。短短几秒后，赵雨开始抽搐，嘴角渗出黑色液体。
张丽绝望地尖叫。
王强松开手，赵雨瘫软在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溶解。她最后看了张丽一眼，嘴唇蠕动着：跑...
轮到你了。王强转向张丽，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张丽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王强的大笑：跑吧！大门锁了，围墙有电，你能跑到哪去？
她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突然被一只手拉进了一个房间——是林小满！
这边！林小满的声音异常沙哑。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红光，但神情却出奇地清醒，我知道一条路...
张丽惊恐地后退：你...你不是...
药效暂时退了，林小满苦笑，拉起袖子露出正在渗出黑色粘液的手臂，但撑不了多久。跟我来，厨房后面有个垃圾通道。
两人悄悄摸向厨房。路过餐厅时，张丽瞥见墙上那些成功案例的照片——现在她看清了，那些女孩的眼睛全是红色的！
林小满推开厨房门，恶臭扑面而来。她掀开角落的一个金属盖，露出黑洞洞的通道：跳下去，直通围墙外的垃圾箱。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王强的怒吼。林小满推了张丽一把：没时间了，跳！
那你呢？
我已经没救了，林小满掀起衣服，腹部已经半透明，能看到里面蠕动的黑丝，但你可以揭露这一切...
王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林小满猛地关上门并上了锁：快走！
张丽一咬牙，跳进黑暗的通道。她在一片恶臭和垃圾中滑行，最后跌入一个大垃圾箱。爬出来后，她拼命向山下跑去，身后传来训练营方向的一声巨响和冲天火光。
三个月后，张丽站在记者招待会上，展示着赵雨用生命换来的证据。电视上播放着完美蜕变训练营火灾，无人生还的新闻。
这不是意外，张丽对着话筒说，声音坚定，这是一个用活人制作减肥药的地下工厂...
突然，她感到一阵眩晕，喉咙发痒。冲进洗手间，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咳嗽——而掌心是一缕细细的黑丝。
镜子里，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红光...